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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儿,当年那个被剥皮的奴婢,那个被送入寺庙清修的,是真正的嫡出贵女,最是傲慢,可人家也有傲慢的资格。

她这个庶女,在那样的贵女面前,都不够看。更不要说,坤仪郡主了。

顾欣兰呆呆看向秦执礼,当知道真相后,才发现她眼中稳重妥当的世子爷,此时根本是满身破绽,他越是压制自己,越是破绽百出。他恐怕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是满园子人的焦点,根本就没注意到郡主从开始就不断地打量,到后来直接盯着看,这样明显,他居然全无注意。

顾欣兰简直想笑:如此能干机敏的世子爷今天怎么迟钝至此,不过就是心不在罢了。

而那边步步已经得到吩咐,这才笑对跪着的鸣佩道:“郡主查实了,既然果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你就正常当差吧。”说完就跟采星离开了。

鸣佩恨得咬牙,本来一切顺利,结果全被谢嘉仪这没头没脑的一出毁了。她根本不可能再正常当差,此时那些人看着谈笑自若,其实哪有不看她笑话的。当着这么多人,就被两个奴才说罚跪就罚跪!

此时鸣佩还不知道,秦执礼对她的心思已经在好些心明眼亮的人那里摊开了一样。而前世秦执礼能为她豁出性命冲锋陷阵,也全亏了顾欣兰能干,顶住所有压力,把泰宁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这一切,在她跪下,秦执礼豁然站起来的那一刻,都没有了。

而秦执礼入了郡主的眼,那就是其他想要当郡马的才俊们共同打压的对象,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他都要步宋子明后尘,感受到什么叫举步维艰。尤其是,其中还有隐晦地来自上头的打压。

张瑾瑜处心积虑织出的网,已经又一处断裂了,早晚会变成个窟窿。在他们算计着别人的时候,被他们算计的人黄雀在后。

看到谢嘉仪凭空生出这一桩事儿,徐士行终于有理由狠狠瞪了谢嘉仪一眼。

她闹得是愈发过分了。前面有个陆辰安,现在这是又要弄出个泰宁侯府世子?

徐士行甚至没控制住周身的冷意,一时间园子里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太子身边的人都噤声不语。这种沉默很快扩散到其他人身上,不管郡主把谁变成焦点,这个园子真正的中心,他们真正想要攀附表现的人都是上首的太子殿下——这才是真正的王朝权力中心,是他们每个人都要俯首的对象。

而郡主,是那个终南捷径。

太子放了酒杯,不再言语,很快所有人都不敢言语。

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上首穿着石青色四爪团龙图案袍服的太子殿下,各自控制着自身发出的动静,连放杯盏碗筷的动作都轻之又轻,只盼着来自上首的低气压快快过去。刚才还有不少人设法想通过高谈阔论,吸引殿下注意,此时却一个个都盼着殿下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一片鸦雀无声中,徐士行看向了兀自托腮,看戏看人看得正高兴的谢嘉仪,后者后知后觉才发现园子里突然肃静下来的气氛。

缓缓转头,对上了太子黑黢黢的眼睛。

是让她都觉得有几分陌生的眼光,透着微微的冷。

谢嘉仪一愣,这是徐士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她眨了眨眼睛,重新看过去。

徐士行已经垂眸,重新端起了酒杯。

谢嘉仪仔细看了看,怀疑自己刚才是看走了眼,这确实是徐士行。那个一心为国,满心朝政,矜贵自持,颇为骄傲的太子殿下。他的身上有的是进取,是建设,而绝不会是阴冷和毁灭。

尽管没有任何人敢抬头看殿下,但是太子殿下一拿起酒杯,所有人都立即跟着举起酒杯,气氛重新又热闹起来。

坐在左边靠近上首的陆辰安晃了晃酒杯,依然沉吟不语。接下来一直到宴会结束,陆辰安余光一次都没有再看向谢嘉仪方向。

一直到回到陆府他居住的那个侧院,他才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愣愣看着夕阳在院中洒下的余晖。

哑奴依然在收拾着她的药圃,其中一味是罂粟,此时正是花期,开出了紫红色的花,绚烂华美。

而药圃旁边那株木槿,早上的时候绚烂的粉白花朵,看得人满心欢喜,此时就已经谢了。

木槿,古称舜华,朝开夕落,花时这样短暂。

随着六月的到来,南方的雨季来了,只是今年,它来得又猛又急,来了就再没离开。

谢嘉仪站在六月末的郡主府,看着天空落下的雨,南边的河道工程在雨中还在紧赶慢赶,她要赶在七月收尾,再晚就来不及了。

哪知道这时候下面有人传来说:

“郡主,核实了,两淮地区的河道确只修了个表面。”

谢嘉仪的目光一下子变了。而回话的人,腿都软了。

第48章

“两淮地区的河道确只修了个表面。”下面快马来回的人说完这句话头更低了, 不敢看郡主反应。不是他们巡查不上心,是实在人不够,两淮也不在郡主给定的重点区域, 内中上下一心遮掩, 就把他们给瞒了过去。

“修了个表面是什么意思?”谢嘉仪的目光从连日的雨上转移到身前跪着的奴才身上。

她身后的步步和采星脸上还挂着笑, 他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采月已经变了脸色,忙用眼神示意步步快去账房把还在忙着对账、往南方调银子的如意叫来, 她虽不懂郡主到底在做什么,但她懂郡主为此耗费的心血。尤其最近几日,随着南方雨季的到来,郡主已经很难入睡了。

步步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转身哧溜一下消失在拐角,沿着后廊往前院账房去了。

回话的人想到自己查清的东西, 不觉咽了口唾沫, 回道:“两淮地区只糊出个表面样子, 咱们的人实在不够, 两淮附近几个地区不断起各种乱子, 咱们光顾得上压住这些乱子按照郡主给的时间赶工程。两淮王家,是英国公府的族人, 当地最大的望族, 关于这次河道工程最是配合, 就.....就出了差错。”

谢嘉仪的人派去的是前世灾情最惨重的几个地区,那里原本的河道也最简陋, 修整起来最是耗费银钱人力, 闹得动静也最大。她跟海里的八爪鱼一样抓了这边看那边, 到处划拉银子, 眼看工程该收尾了, 天灾就在眼前,这边跟她说两淮地区的工程根本就没有进行,只糊弄个表面当障眼法。

谢嘉仪久久没有说话。

如意撑着油纸伞踏着雨就过来了,连雨鞋蓑衣都没顾得上披,袍角都湿透了。他的脸色比平日白了些,一进后院看到廊下的人,就立即抬眼去看郡主脸色。

透过雨幕,他看到郡主脸上没有血色。

他步子更急了些,进来廊下,想着自己身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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