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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可分明他们一个个就是正常人,他们是他的外祖,是他的表兄,是他的母亲,是看着他长大的嬷嬷,是他那个舍身救过他的表妹.....

最初的荒谬感褪去,徐士行的声音依然如常,冷淡矜持,“只怕郡主不会愿意。”

“所以要你说啊。郡主从小长在宫中,能见过几个人?她知道些什么,俊儿这样人品,以前是远着她,郡主没见过,你给他们找些见面机会。不是母妃说,俊儿这样嘴甜体贴的,郡主还能不喜欢?年轻女孩的心思,母妃还是比你懂些。”

徐士行觉得这么一席话,居然没有一句不刺耳。只是听到,就觉得心止不住抽痛,可他依然只是蹙了蹙眉,好像自己也是一个正常人跟这些人商议着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认真道:“只怕他们不合适。”

德妃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过郡主要做太子妃这件事,只一门心思考虑到底怎么能成事,听到这句“不合适”更加不以为意,“只要俊儿愿意,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旁边鸣佩轻轻笑道:“难道殿下不愿意?”

她的声音有些怪,大概是怕别人注意到自己新装的牙齿,说起话来也有意遮掩着,就让说话的声气显得悉悉索索起来,没了以前从容端正的样子。

徐士行还没说话,德妃立即挑眉道:“太子有什么不愿意的.....郡主现在可比以前更重要了,如果郡主嫁入国公府,四皇子那边就彻底扑腾不起什么水花了。贤妃他们可给郡主挑了好几个准备着,前扑后拥的,笑死人,一个个也算是侯府公子,但跟俊儿比——”德妃轻蔑地笑了一下,“郡主对咱们不仁,咱们能笼络也还是要笼络的,不能不义,太子怎么会不愿意——”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德妃眼皮子一跳,声音都尖了些,探察地看向儿子:“你不愿意?”

她不放过儿子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变化,她决不能允许那种情况发生。她儿子可以娶谢嘉仪,但绝不可以被谢嘉仪拿捏住。

徐士行的脸色依然是淡的,还是那句,“郡主不会愿意的。”

太子的冷淡让德妃放了心,但太子的笃定却扎了她的心,好像她娘家侄儿多不堪一样,她哼了一声:“我就不信满京城,郡主还能挑到比俊儿更好的人选!”

徐士行的太阳穴突地一跳:她可能还真就给自己挑到了。

那边德妃还在沉吟着:“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如今咱们这边愈发艰难了,再不想些办法,四皇子那边就踩到咱们脸上了。你到时候制造些机会,让他们多接触几次.....”

好像他不是曾经要娶谢嘉仪的男人,而是已经成了要给她张罗对象的兄长。

徐士行走出长春宫的时候耳边似乎还都是那些停不下来的嘱咐声,避无可避。

“吵死了!”他突然道。

把跟着的高升吓了一跳,赶忙把本就轻的脚步声放得更轻了一些,朝后面跟着的一行人又是摆手,又是瞪眼。后面的步辇立即又压了压步子,只远远缀着。

高升偷偷打量,太子的脸色好似上了浆,并没有因为周遭更加安静而更好一些。他看到殿下又抬手揉额角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添了头疼的毛病。殿下一头疼,整个东宫都大气不敢喘。

高升心里难免也悄悄抱怨德妃,有忙着张罗娘家侄儿娶媳妇的工夫,怎么不张罗着给殿下娶亲纳妾,到时候东宫里添了女人,殿下头疼的毛病许就能好一些呢。

可是太子的亲事,陛下不发话,没人敢提。

但前两日陛下把太子叫过去,明明听说是要提太子妃的事儿,却不知道怎么说岔了,殿下惹了陛下的气,大冷天在御书房外跪了半日。扶着高升挪回了东宫,陛下连步辇轿子都不让用,就这样回去还得对着那一桌子公务,连生病都找不出时间来。

本来殿下就不得陛下喜欢,现在陛下更不待见殿下了。

高升心道就这样,换谁,都得头疼吧。

走在前面的徐士行腰背挺直,宫城里干冷的寒风扑在脸上,刺刺的疼。他停在一处廊柱旁,食指和中指抵着太阳穴的位置,慢慢呼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越来越脱离掌控,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马上就要彻底脱轨。

第61章

腊八宴会散了, 赴宴的公子小姐们都出了宫,谢嘉仪作别了陆辰安,径直往养心殿陛下的书房去了。

她出来的时候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 徐士行一看到她就站住了脚。好像, 许久没看到她这样快活的样子了。他觉得满腔的郁气都散了些, 唇边不觉带上了些微清淡的笑意。

可是这抹稀薄的笑很快便冻在了他的唇角。

他听到谢嘉仪笑吟吟道:“太子哥哥,我要咱们大胤的状元郎给我做郡马, 你以后可要给我撑腰啊!”

徐士行觉得耳边嗡一声,可他还是听清了她的话。

他骤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你不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黑沉沉的, 甚至有些冷酷。

谢嘉仪收了笑,一根根掰开他攥着自己的手, 断然道:“殿下, 我能。”

徐士行冷冷看向她, “你认识他几天, 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让他做郡马?谢嘉仪,孤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随便的人。”这话说得就很严重了, 这一刻徐士行一定是恨谢嘉仪的。恨不得, 直接毁了她。

无缘无故, 她就变了心意。

谢嘉仪笑了一声,似乎并不以为意, 她脆声道:“殿下, 至少我知道他没有把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送到我身边。”

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是一支箭, 一箭就可以穿心。

这样的箭, 谢嘉仪不止一只。但她, 要慢慢用。

果然,徐士行本就比别人苍白的脸色好似更白上了几分,几乎就像瞬间被抽干了血的苍白。他浑身的冷酷和丛生的毁灭欲,瞬间因为这句话崩散,高贵的自以为能控制调度一切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觉得慌乱无措。

他的声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迟疑:“你.....你知道。”她竟然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谢嘉仪生动的脸上第一次没有表情,她还记得前世自己第一次知道真相时候的心情,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真难受啊。但现在想来,似乎也没什么,只剩下云淡风轻。可见最强烈的是人的感情,最脆弱的也是人的感情,因为感情是会变的。时间会让曾经喘不过气来的疼,变成一场充作工具的云淡风轻。

“太子哥哥,她的身份,露出一点就是个死。”谢嘉仪看着徐士行依然苍白无措的脸笑了笑,“你知道我脾气这样坏,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更别说这样的眼中钉。你们,你、长春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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