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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还好那是一场梦,而现在,是真实。

谢嘉仪擦干眼泪,愣愣坐了一会儿,原来前世她犯过不止一个两个甚至三个错误呀。她又看了一眼陆辰安,人家就是大胤最聪明的人,她呢,不仅不聪明,而且还——

想到那些关于皇后的评价:跋扈、悍妒、奢侈无度,居然还有干政.....而张瑾瑜全家都在干政,她得到的评价——,她的反面那些好的词儿就都是张贵妃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陆大人。

陆大人以大胤最聪明的人,大胤最能干的能臣,把最好的词贴在了她身上。谢嘉仪小心翼翼捂着,生怕贴不牢固,就掉了.....可是陆大人,就能见她一次就重新给她贴一次,把那些肯定一次次扣在皇后的头上。

她擦干眼泪,红着鼻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陆大人,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谢嘉仪难得觉得有些羞窘,即使她脸皮厚,她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好的呢,可是陆大人就是把那些用在了她身上。谢嘉仪鼓起勇气一骨脑快速道:“我坤仪,‘冰魄雪魂端庄温婉德性高华’!你觉得,是不是这样,我?”

天呢,说出来,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陆辰安笑道:“这一串,下面就该接‘德主六宫,堪配后位,母仪天下’,让人怀疑你志在正位后宫。”他话一出口,就微微愣了一下,再看谢嘉仪脸色,顿时彻底愣了。

陆辰安说不清这一刻自己心里是什么心情,他尽皆按下。

谢嘉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东西,追问:“你不会这样夸我?”非常不好意思地问,“我,我不是这样的吗?”这句话险些耗费尽她仅剩的脸皮。

陆辰安看着她,缓缓道,“我说过的,你呀,还是没懂。”

“不是你是不是这样”

“而是你是什么样,最好的那些词就是什么样。你是黑,那么黑就是冰魄雪魂。”

谢嘉仪没有想到,原来这就是答案。她是什么样,什么样在陆大人眼里,就是好。

“我以为,所有人都喜欢——”都喜欢张贵妃那样的,又聪明又会说话又会出主意,明明恶心人都让你说不出她到底怎么恶心的你.....天天恨不能只戴着个银簪子,看见冬天京城小孩子冻裂的手就掉眼泪.....关键是她就能做到只掉眼泪,永远不会流出鼻涕.....

陆辰安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

谢嘉仪这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甚至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他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让她觉得无限安稳。

她不用追赶什么,不用变成什么,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被人拖住,不会坠落。

第64章

京城各处早就开始准备年了, 如今朝廷也封了印,官员也都开始休年假。年根儿底下,到处都是热闹快活的, 尤其是今年, 一场那样大的天灾, 要是淹起来,不知多少人会没命, 可老天给他们降了福星,托了郡主的福,有惊无险过去了。

大胤上下都相信,这是天佑大胤的好兆头, 来年只有更好的。也因此,安稳欢乐的气氛更浓。尤其是南边的百姓, 这一个年也照样裁剪新衣裳, 谁都会说一句, “要不是郡主, 哪里还有新衣裳穿。”

养心殿书房里, 永泰帝靠着靠枕愣愣看着紧闭的窗,他知道外面那株海棠落光了叶, 枯干了枝。外面送太医的喜公公, 盯着太医道:“汪太医这是请的平安脉, 可别记错了。”汪太医忙道不敢,大冷的天后背上却黏腻腻的, 那是出了汗。也因为书房里实在是热, 也因为陛下的身体——。

喜公公回身往书房里走, 一张脸上无人见时, 难免带出了颓色。一到书房门口, 立即换上了喜庆的笑脸。大过年的,得让陛下看了高兴。

永泰帝又瘦了些,枯骨一样的手翻着钦天监给挑的好日子。喜公公心里发酸,脸上却笑得更喜庆,跟着道:“陛下这是要给郡主挑日子?”

听到永泰帝咳嗽,他赶紧把茶水捧上去。

永泰帝合上了册子:“日子都不好。”

喜公公笑着,却更心酸,哪里是日子都不好,陛下是怕那些日子他等不到。他躬身笑着:“陛下给郡主挑个好的,陛下亲自挑的,必然大吉大利,再好没有了。”

永泰帝按着册子,仿佛下了决心:“就是年后正月十五,普天同庆的日子,我要整个大胤同贺昭昭的好日子。”

喜公公一惊,“这样赶,郡主——难免疑心。”永泰帝这段日子身子又更坏了下去,只瞒着人,尤其让他瞒着郡主。

永泰帝笑了声,摇了摇头,“朕有的是法子不让她疑心。”他不觉看向窗外,冬天的窗都闭得死死的,外面即使挂了一溜宫灯,也是看不见什么的,可永泰帝还是看着窗外方向,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道:“来喜,朕总得安顿好了昭昭,不然——你也是知道的,公主可不是个脾气好的,好不容易见了面,还得让她又担心又生气。”大约是话长了些,说到后来永泰帝的声气都低弱了,要不是冬日夜静,喜公公只怕自己根本听不清陛下说什么。

喜公公顺着说了些平阳公主当年的旧事,明明都是说了多少遍的事儿,永泰帝还是认真听着。这些旧事,让这座孤清的宫殿在这一刻似乎都温暖了些。

年底的夜里,朝廷都封了印,可东宫殿下还忙着。

只是今夜他不在书房。

东宫地牢里,里面来往的人都是一身黑色衣裳,就是溅上去多少血,看着也一样齐整清静。他们一个个都如无声的鬼,已经到了他们一出现,牢房里的人就打颤,更有甚者直接寻死。

可进了东宫地牢,生不由你,死,也不由你。黑衣人们最满意的一点,不是让进去的人生不如死,而是进去的人,没有殿下的同意,从来没人能提前死。

一水无声的黑衣人中只有太子殿下依然是月白色暗绣龙纹的素色袍服,没什么表情地端坐在刑房最前面的乌木椅上,端着茶杯,轻吹着。不管前面人是哭是喊,是叫是骂,他只是轻吹茶水,缓慢啜着,好像前面不是抽筋剥皮的酷刑,不过是摆了两盘白玉兰,翩翩公子,端着茶水,慢赏。

因为殿下看着,今天这人手上的活分外仔细,可不能砸了他们的招牌。再硬的骨头,在这样细致的招待下,也软了。

当高升跟着太子殿下走出地牢的时候,厚重的门一关,所有的血腥气和哀嚎都被石门阻断。

而他的殿下好似不过夜中睡不着,起来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依然是衣衫洁净,面色清淡,是外人交口称赞的宅心仁厚、胸怀百姓的大胤太子。

高升挑着灯笼,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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