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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子的头圆滚滚地滚到了他父母身旁……

少正思德曾路过此地,听闻此事,还悲痛至极地写了一篇长赋恨恨地痛斥了这些恶鬼一顿。

只怕不少官员都和少正思德一样,生怕温如瑾也成了过往那些无辜丧命的孩子中的一员。

对温如瑾来说,他们的担忧自然是非常多余的,但……不妨碍他允许这些爱卿们都进来一起看看戏。

于是自请入宫要在月圆之夜陪伴温如瑾的折子,温如瑾通通都痛快地批了一个字——准!

文武百官:主辱臣死,我们绝不让陛下一人面对如此险恶的处境!

真龙天女:准你们进来一起观赏江湖恶徒们的死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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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无回头,便看到站在边上的那个高挑的女子。

她依然戴着那块精美华贵的面具,静默地站在边角,并没有影响御医署的任何人。

对于这个孩子,傅思无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她很想对她好一些,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那么多年了,傅思无感觉有时候自己都不太像个正常人。

“你今日怎会又过来了?”

无法像一个正常的长辈一样做出疼爱孩子的模样,傅思无也只好不与赵婷玉对视,做出自顾自在忙碌却也能一心二用闲话家常一般自然的样子。

无法热络,却也不显冷淡。

赵婷玉面具下的脸有些无措:“陛下让我过来帮你的忙……”

她自己也觉得很离谱,虽然她母亲确实是医道一路的奇才,她年幼之时也有点天赋,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会了,根本帮不上傅思无的忙,但是陛下让她过来……那她就过来了。

处理这些药材赵婷玉不会,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些日子从各处运来的实验材料,尤其是昨夜运来的那个,会不会很不听话?”

对,没错,她自觉自己的武力值还是有点用处的,就比如暴力按压这些实验材料。

傅思无闻言笑了笑:“昨夜那个?确实是比较闹腾了些,不过几碗特质的药下去,也废得差不多了。”

这些会武功的江湖中人,也没那么难对付嘛,左右不过就是一颗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五脏与六腑……

只要没能多长出一颗头颅来,傅思无都觉得他们有成为她药下亡魂的潜质。

更何况,她已经将这群人的“特别之处”,研究得差不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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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帝王都无心享受这笙歌燕舞,他们和文武百官一样,成了近乎于摆设一类的存在,但这群宫廷优伶却远远不如文武百官来得自觉。

百官们不说是否在努力地实现自我提升,但至少职业素养是在及格线上的,而这群宫廷优伶却不仅无心自我突破,反而优哉游哉地躺平享受养老了。

温如瑾看得不太高兴,这些编舞一看就是因着他今日忽然提及了之后才匆匆编排的,走位不佳,观赏性一般不说,还偶有失误。

这是她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该看的吗!?

温如瑾觉得不能放纵她们,得给警告,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哪有躺平吃白饭的道理。

这些事原先是要交代给大总管蒙鸿光去办的,但如今他人在太后宫中侍奉,那交给帝王身边的大宫女冯竹雨也一样。

温如瑾随意点了几个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家伙,让冯竹雨给点银两就将人送出宫去——辞退!

此一举,让宫中养着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会被辞退,赶紧重燃对本职的热爱,开始了新的一轮在各自领域起跑狂奔。

易寒星很奇怪,从昨夜到今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温如瑾挥退了所有的舞姬优伶,整个场子都冷下来了,他却还在发呆,就连周嘉云在疯狂翻他白眼他都没有察觉到。

不仅如此,蓟雪松上前汇报了些许工作进度,易寒星也还是双眼走神。

眼看着这又要成为一个吃白饭的了,温如瑾捏了捏金毛犼的爪子,正埋头清蒸江珧柱的守静接到暗示,百忙之中头也不抬地伸出爪子,飞快地“啪”了一巴掌在易寒星的脸上。

一声清脆的声响,成功将易寒星从发呆中唤醒。

他都来不及反应和生气,就听见温如瑾不冷不淡地出声了:“今日你当值,任务便是朕的安危,你就是这样当值的?上班开小差。”

这么多天的熏陶下,易寒星就是个傻子都知道要以瓢画葫了,他也不狡辩,默默地单膝跪在了温如瑾的脚边。

他好像学乖了,不知道要如何讨好温如瑾,也知道要如何避免让温如瑾把他丢上必死名单。

“想什么呢?说来让朕听听看。”温如瑾沉吟着给守静擦了擦嘴,心道莫不是这厮的无极宗还藏着大雷,他准备要自爆了?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易寒星沉默了一下,说出来的事情却和那无极宗并无关系,他发呆是因为他昨夜在御医署看到的人体模具。

“你……”易寒星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换词,“陛下想歼灭江湖,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温如瑾冷漠地看着他的发顶,思绪却飘到了那个逼仄的密室,阴暗,空气不流通,密密麻麻的历代帝王的字迹,或是愤怒,或是悲痛,全是无可奈何的绝望……

他又想到了那满大街的被江湖中人嘲讽为“丑鬼”的百姓,以及地方官员请求减免税收时的形容“百姓饮水而饱……青壮腰肢不足尺半,肋骨刺皮,根根可数……”

青壮年的腰围没有一尺半,这是什么概念?一尺半大致约为五十厘米,不足五十厘米腰围的青壮年男性!

这是瘦得皮包骨了,可他们明明不是难民!有这样的腰,可想而知他们的整体身体素质已经到了何等山穷水尽的地步,说是青壮年,可他们能有力气下地干活吗?

他们又真的还能活下去么?

易寒星自觉因他们生来就已处在仇恨的两端而心中十分悲哀,他以为温如瑾和他是一样的,可是问出这个问题,却得到了温如瑾的一声讥诮的反问——

“你说呢?”

“一定要如此吗?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温如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笑出声。

这声冷笑包涵了太多的无法以言语形容了,让易寒星瞬间如坠冰窟。

这比直接告诉他就是如此都叫他更难受。

因为这一声不屑的冷笑,是她坚决如铁的态度。

世所皆知:不死不休,绝无回旋之地。

“易寒星,你和玉衣阁的阁主裴鸣璟倒是旧相识了吧?”

明明帝王好似只是不经意之间的随口一问,可是少年却像是察觉到了某种煞气一般,睫毛猛地颤抖了几下。

“……是相熟。”

“如此,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约见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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