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4


了几分沧桑, 分明才两个月,他的变化却像是过了两年一般。

祝苡苡觉得, 这会儿的穆延,要比他们初次见面,还要来得更加憔悴。思及此,她不免得面上浮出几缕心涩,紧了紧身侧被人握着的手。

一双娟秀浩渺的小山眉, 眉心轻拧, “怎么瘦了这样多, 五连山那边很辛苦很累吧……”

她一边说着,又上下来回将人看了个遍。

察觉到他除了瘦了些,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那始终悬着的心, 才缓缓放了下来。

她原先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穆延会受伤, 甚至,甚至她都看不见他。她不是没想过劝他, 但这是穆延自己的选择, 她既不是他父母, 也不是其他长辈,没有那个权利替他做下决定。

只是想着他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她心里就难以释怀。好在如今的平安归来了,瞧着也不像受了伤,除了面上添了几分憔悴沧桑,似乎没什么旁的变化。

她面上浮出些许笑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穆延一直垂眸看着她,将她的诸多反应都看在眼里,她的牵挂惦念,她的担忧顾虑。

在穆延眼中,再没有任何事,要比她的重视,更值得他在乎。

她要比他想的,更在意他。

想到这里,那满身的疲惫与艰辛,顷刻便变得不值一提。

他松开了她的手,抬手替她拂去被风吹乱的发丝,手指触及她柔软的肌肤时,也再无曾经那般拘谨。

祝苡苡在上下打量穆延的时候,穆延何不是同样也在细细看着她。

她比两个月前瘦了些,下巴尖了许多,即便穿着披风,也隐隐可见得腰肢又瘦了一圈。

穆延拧着眉心,手顿在她额前,“姐姐也瘦了许多。”

看着穆延这担心自己的模样,祝苡苡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唇齿清扬,“我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也没有操劳什么,日日都过得开心,怎就好好的瘦了,我看呀,你是关心则乱……”

又想到什么似的,祝苡苡猛的抬头瞪圆了眼,“还是说,在穆延你印象中,我就是个身材丰腴的妇人?”

原本还算沉稳安静的穆延,脸上倏地浮现几丝慌乱,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抿着唇,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姐姐不是身材丰腴的夫人,我只是,我只是……”

两道墨眉犹豫着纠结在一起,他分明想解释,思虑过后却又不得其法。

他这反应,才叫祝苡苡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感觉。

这样的穆延,才是她印象中的穆延。

坦率真诚,却又不善措辞,轻易就能逗的他手足无措。偏偏她又爱看见他这模样。

比起左右逢源,巧言令色之徒,她更喜欢这样实实在在的穆延。

有时候祝苡苡也想,自己是不是待穆延太坏了。她总爱打趣逗弄他,看他原该毫无波澜的脸,变得紧张慌乱,偏偏他又不晓得自己是在逗他,总是苦思冥想着应对之法。

这么想来,她当真是坏极了。

祝苡苡佯装生气,轻轻挣开他的手,朝身后退了一步,“你只是什么?只是看走了眼,只是识人不清,只是平日里,并不在意我?”

穆延随着她上前一步,那原本隐匿在月夜里的脸,此刻迎着光,越发清晰。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祝苡苡以为,穆延犹豫了好一会儿,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却不想,只是这样轻飘飘的几个字。

她促狭地捂着嘴轻笑,一双杏仁眼却透过手掌,细细看着穆延的反应。

只在这会儿,她才从穆延的反应中,看出来十八岁该有的模样。

稚嫩生涩,但却真诚,不掺一丝虚妄。

她不讨厌,相反她很喜欢。

她骨子里就不是端庄的大家闺秀,只不过从前伪装的厉害,险些叫她自己都骗了去。她和穆延相处,就叫她明白,她从来都不喜拘束,自己守着那些刻板的教条,做个一板一眼,温柔贤淑的女子。

兴许是她笑得太肆意,张开了手,寒风迎面吹来,她倒霉的呼气时呛到,喉头一哽,紧随而来的便是阵阵的咳嗽,她不由抬手轻轻拍着胸口,她咳得厉害,即便穆延替她抚着背,一点点给她顺着气,她还是咳红了双眼。

见她面上难受,穆延神色愈发郁猝。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笑着开口:“我方才逗你的呢,怎么还当真了?也怪我太坏了,只顾着笑你,这回遭了报应,呛的喉咙疼的厉害,与我一起去里面喝口茶吧,院子外头也怪冷的不是?”

说罢,她轻巧地牵回了穆延的手,拉着他一道去了屋内。

屋内的茶还是温的,喝过茶后,她胸腔的胀痛渐渐平息下来。

祝苡苡与穆延坐在外间的雕花红木圆桌旁,两张束腰圆凳紧紧挨着。她单手撑着腮,好整以瑕地看向穆延。

她有些好奇穆延这两个月的遭遇。

说是好奇,其实更是担心。但她不愿穆延多想,用一种还算轻快的态度开口问他。

“五连山那边的匪乱,是如何平定的?”她给穆延倒了一杯温茶,将茶盏推到他面前,“我有些想知道,你就长话短说,给我说说吧。”

让我知道,这两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历了些什么,让我知道这样十八岁的年纪,负担起了什么。

她心中如是想着,抬眸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穆延眸色微暗,回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事。

他应征进了新安卫后,就主动请缨,与新安卫调拨出来的人手,一同参与了五连山平定匪乱。他初初几次表现,就得了指挥使的青眼。因为新安卫当下正是人才疏疏的时候,穆延没费什么功夫,就做了卫所里的把总。

他对五连山地势熟悉,加上手下又带了不少人。借着天气的便利,他奇袭贼巢。虽算不得多成功,但好歹断了五连山的粮草供应,切断了于山下的联系,如此一来,五连山的贼肥便犹如瓮中之鳖。

可他太着急,错估了五连山里的情况,贸然出手险险丢了性命。

是途经五连山的京卫指挥司使同知率人救了他。经此一役,他便更加谨慎小心,后面细细谋划,总算将贼人一网打尽,其中少不了这位指挥司使同知的襄助。

按理来说,指挥司使同知是掌管京卫巡防,与他徽州府驻军没有半分联系,怎会如此慷慨大方,出手相助,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位大人找上门来。

那位大人他曾经见过的,就在江宁府泛舟游湖的时候,那时,两人甚至大打出手,剑拔弩张。怎么来说关系都算不得好,但这次见面这位韩大人待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许多,还说了许多,他不大明白的话。

“你之前是不是在北境那边待过,你母亲叫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