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怵。
贺老四走到水牢台阶前半蹲着,手指摸了摸水温,笑眯眯地问巧蝶。
“是不是有些冷?把姑娘冻坏了吧!”
贺老四拍了拍手,“把火点上,烧烫一点儿,可别把贵客冻坏了。”
什么意思?巧蝶还没明白,渐渐地感觉到水温在升高。
莫非这水牢下面有锅灶?还能把水烧开?
巧蝶握紧了拳头,手背白得吓人。
她不会被活生生地煮熟吧?
等水温有些发烫,巧蝶心中恐惧进一步加深,她忍不住扭着身子挣扎起来。
“你们抓我做什么?这是设私刑!”
“一个家奴,我烈王府还是有权利处置的。况且整个北地我爹说了算,别说把你烹了,就是将你活剐也没人说半句不是。”
贺老四说话的时候,老宋拿了一个坛子过来。
他接过坛子,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下去。
数百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在掉进水里后,烫得抽搐,拼命往岸上爬。
“啪啪——”
只见贺老四手里多了一根细长的鞭子,只要有蛇要上岸,就被他的细鞭抽下来,再次跌落到水里。
吃了苦头,这些蛇儿们大概知道无法上岸。
它们很快发现了巧蝶,纷纷游过去往她身上爬。
这是水牢里唯一的高处,对它们来说的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走开,走开!”
巧蝶最讨厌虫蛇,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蛇冲她游过来,吓得她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不断躲避,想把小蛇抖落下去,可是它们哪儿会被这吓着?
“救命,救我!”
巧蝶吓哭了,不断呼救。
贺老四并没有因为巧蝶求饶就住手。
只等小蛇爬上少女的耳垂,蛇信子舔着她的脸颊,巧蝶快要吓晕过去,贺老四才一鞭子将小蛇抽落。
两刻钟后,他拿着审讯结果出来,递给明庭。
贺老大旁观了审讯,对巧蝶供述的事情表示怀疑。
“她是楼贵妃派来联系三弟的?就算楼锦绣希望烈王府支持九皇子,直接找父王岂不是更好?”
贺老大想不通,贺老四也低垂着眼。
他对贺启越跟楼锦绣曾经的那段情有所了解。
父王和大哥都在,楼贵妃想跟烈王府合作,找上三哥,是希望三哥念及旧情,说服父王?
可王府当家作主的人是明庭,三哥平时和父亲并不亲近,找他恐怕也帮不上忙。
看明白老四眼里的神情,明庭哼了一声。
“要是我和你大哥都不在了呢……”
“这不可能!”贺老四脱口而出。
父王身体强健,再活一十年没问题,而且,怎么可能父王和大哥都出事?
贺老四觉得明庭的假设很好笑。
“一切皆有可能——”看到老大和老四不相信的眼神,明庭心里叹了口气。
虎无伤人之意,人有害虎之心。
贺家的儿郎们在边疆呆太久,烈王府又一直是北地的主人,所以他们不曾有危机意识,从来没有担心过来自身后的背刺。
是该给他们醒醒脑,上上课了!
等贺老五过来看了证词,气得跳脚,他只是顺手帮个人,没想到这姑娘是宫里来的探子。
“你长着一副机灵相,其实笨蛋得很。”
明庭见小儿子只为巧蝶利用自己生气,忍不住丢了个核桃砸在他的额头上。
“你想想,昨天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贺老五仔细回顾了一遍。
他在街上偶遇太守家的公子,对方知道贺老五的夫人下个月临盆,说女子生产辛苦,不如去珍宝阁订一套首饰送妻子。
老五觉得很有道理,原本打算回家的他特地跟那人一起绕道去了珍宝阁。
结果,他们遇到了卖身葬父,被人骚扰的巧蝶。
其实贺老五当时也没打算帮忙,只是太守公子一直说巧蝶可怜,她又泪汪汪向他求助,旁边还有人想强抢,他才多管闲事。
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个套?
贺老五揉了揉额头。
“去珍宝阁他为何带你绕道?王城这些年治安如何?你这张脸谁不认识?会有瞎眼的人当着你的面调戏丧父孤女?”
明庭摇了摇头。
这些儿子在战场上骁勇不畏死,可论起搞阴谋诡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开国初期,贺家先祖被分封在北地,当时的世/祖皇帝并不是完全信任这个义子。
所以当年跟随先祖过来的,还有皇帝的心腹,被封为太守。
从此以后,北地设太守,掌管地方行政。
再后来,皇上又担心北地的太守和烈王府勾结,有事情隐瞒不报,特地派来刺史,行使监察之职,折子直达天听。
只是这百年来,烈王府一直老老实实的。
确切地说,贺家人是热血军事迷,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感兴趣,骨子里喜欢征战,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这样的好刀用在开疆拓土上,掌权者当然喜欢。
所以不管西征还是东进,或者南下渡江,历代皇帝都喜欢从北地调兵。
不过,刀太快主人也会担心伤了自己的手。
如今天下五分,五国鼎力一十多年,虽然有小打小闹,但无大的干戈,也算是相安无事。
当今圣上身体不好运气也不算好,儿子生一个死一个。
到现在,膝下只有两个幼子。
反倒是烈王府,不但战功赫赫,而且原主儿孙满堂,都年富力强。
若是有个万一,新登基的幼主压不住藩王,再好的刀也成了棘手的凶器。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要急匆匆除掉原主和他儿子的原因。
贺家朝中无人,也从不经营这些关系,当初这么做是为了让皇帝放心,怕背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可现在烈王府远在天边,对朝中事情一抹黑,就算有人诋毁,连个帮忙说话传讯的人都没有。
愚钝不知变通!
明庭看着贺老五,觉得烈王府在对子嗣的教育上很成问题。
“那个王八蛋认识巧蝶?故意坑我?不,不对,太守已经投靠了楼贵妃?皇帝老儿真要不行了?”
贺老五说完,挨了四哥一下。
他原本想抱怨,可是看到贺老四脸上的笑容,立刻噤声。
这个家里谁都能惹,哪怕惹了亲爹也顶多挨骂,可是不能得罪四哥。
“父王,您有事儿就直说,我们自然是听您的。”
贺老四收起笑容,站得笔直。
明庭打量着前面三个儿子,除了在营地练兵的老一没来,确定亲生的都站在这里。
既然接了任务,这一家子的命他得保住。
“我做了一个梦——”
明庭眯着眼睛,微卷的黑发披在肩上。
卷发中夹杂着一些灰白色的头发,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