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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浪子,居然也起了绅士的做派?

散漫藏于眉眼,教养长在骨子里。

仅仅是这一个举动,孟菱忽然有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他有点像那个作家陈遂了。

下课的点儿,路上都是人。

大家或直视或偷瞟,不约而同往这边看过来。

她没有考虑太久,因为她知道,她早晚是要上车的,那还挣扎给谁看呢。

她心平气和的坐进去。

陈遂撑着车门弯腰给她说话:“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了。”

她一时接不上话,他噙着笑看她笑话。

她咬了咬唇,灵光乍现回他:“上了贼车可以啊。”

他明显怔了一秒,然后目露赞赏的点了点头把车门关上。

他从车前又绕过来。

长腿一跨,坐进车里,把放在换挡杆旁边的白色塑料袋拿起来,里面有两杯奶茶,他拿起一杯递给她:“拿着。”

她没接:“什么?”

“学校奶茶店买的。”他说。

她犹豫了一秒,接过来,很有重量。

因为那是一杯冰。

她看着他。

“看我干吗。”

仗着你双目无情也似含情?

他轻轻地叹了叹气,抬抬下巴,指挥她:“敷胳膊。”

“……好。”孟菱心一暖,她知道,这种情况,哪怕他是骗她好感故意使手段,她也拒绝不了。

她把奶茶杯放到腿上,两只胳膊放在奶茶杯两侧。

凉浸浸的。

她想说谢谢,话说出口却是:“其实不疼。”

“嗯不疼。”他扫她一眼,“我疼。”

他咬了根烟,垂眸点火,样子挺无所谓的:“我心疼。”

讲话的时候咬着的烟在嘴上晃了两下,一点看不出心疼的痕迹。

火点上了,他猛吸一口,朝窗外呼了个烟圈,把烟懒懒夹在左手指尖上,胳膊搭在车窗上,手露在外头,没有让一点儿烟味儿跑到车里来。

孟菱感到有水珠浸出来,她把杯子拿起来,冰块碰撞叮当响,他听见动静看向她,瞥见她胳膊那通红的一片。

“刚才看从操场过来的女同学都在揉胳膊。”他淡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你比她们看着可怜。”

孟菱:“……”

他还真是……每句话都藏着弯弯绕绕,可是每一个弯弯绕绕又都直截了当。

孟菱正想怎么回他。

他忽然倾身过来,她一口气没提上来,条件反射般一巴掌甩过去。

陈遂立刻石化。

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

孟菱吓到了:“你干嘛。”

陈遂抬眼,眼底攒着狂风。

“大姐,你头发上沾了个七星瓢虫。”

他咬着牙,语气里有无语也有无奈。

其实她劲儿很小,挠他痒似的,但他还是被打蒙了。

生平挨得第一个巴掌,有点黑色喜剧。

孟菱显然不信,边扯头发边偏头,扯了那么三四下的时候,一只七星瓢虫忽然从头发里飞了出来。

她猛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啊”地尖叫,往后蜷缩着躲了躲。

“现在知道怕了?”陈遂语气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孟菱努了努嘴:“对不起啊。”

陈遂哼了一声,刚才凑过来的时候他的烟掉在车外了,他又拿了一根,但没点,交代她:“你下次别这样打男人巴掌。”

孟菱点头:“是我不好。”

“我说一句你听了不高兴的话。”陈遂把烟倒在烟盒上磕了几下,“你打人就像按摩,软的都能让你打硬了。”

孟菱瞬间听懂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想了想,把那杯冰块给他:“我冰敷好了,要去吃饭了。”

他没接,她把奶茶杯放到塑料袋上:“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陈遂不言不语。

她顿了顿,转身去开门。

没打开。

她扭脸看他。

他摆明了不爽。

可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并不愠怒,也没有乞求,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陈遂被她看得受不了,把烟和烟盒放下,又把那杯冰块放进袋子里,递给她:“里面还有一杯奶茶,热的,无糖,拿回去喝。”

孟菱眼睫扯了扯。

接过来,看到是紫薯芋泥牛奶。

她又说了句:“谢谢。”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孟菱,你得习惯我在你面前出现。”

孟菱抿了抿唇。

他露出往日少有的认真:“我是第一次追女生,不会把握度,要是缠你太紧,你可以叫停我。”

孟菱只觉得呼吸变慢。

“不过……”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既然你没有像拒绝你们班那个男生一样拒绝我的话,就好好享受被我追求的过程。”

“……”孟菱莫名其妙有点慌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像在说——你迟早会答应和我在一起,而在此之前的所有追逐,都是我们确立关系之前的仪式感。

“你心里觉得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陈遂噙着笑,看向她的眼神很浓,声音很轻,“走吧,去吃饭。”

“……”

他肯放她走了。

孟菱却迟迟不动了。

她盯着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表和菩提手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某个深夜,她在宿舍狭小的床上蜷缩的时候,他正在豪华的KTV里消遣。

她在朋友圈里刷到他的视频,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点荒凉。

因为别人的人生热闹的让人羡慕,所以她的日子就显得格外贫瘠。

他可以开着豪车当公子哥,也可以和普通男生一样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下午在茶馆品茗,晚上就能在夜店摇晃,他的人生永远不会千篇一律,雅致的艳靡的刺激的耐心的,他什么都能玩一玩,什么都能体验一番……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资本,他玩得起。

可她偏偏是最玩不起的人。

想了想,她喊了他一声:“陈遂。”

陈遂:“嗯?”

“你记得《避免》吗,顾城的《避免》。我就是那种人。”

她说完话开门下车。

陈遂看着她一步步一步步平静从容离开他。

脑海里浮现出那首小诗: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他眉头紧紧地,紧紧地皱在一起。

“嗡……”

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挣哥问:“来不来打牌?”

他盯着她的背影:“好。”

孟菱走到拐弯处,按捺了一下,又按捺了一下,终于没忍住,回了一下头。

恰好看到他的车开走了。

车窗大开,有烟雾从窗户飘出来。

孟菱抬头看了眼天,呼了一口气,心里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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