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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心里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甜蜜气泡。

陈遂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耙了两把头发,表情欠揍:“等会儿我必须把你送到进站。”

“啊?”

“让你那学长也吃吃醋。”陈遂嘚瑟劲儿藏不住,“让他知道,我比他特别一点点。”

他可坏了,故意把“一点点”三个字加了重音。

孟菱哭笑不得,讷讷说:“人家对我举止有礼,就是我学长而已……”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陈遂兴奋的很,“我现在可迫不及待要为你雄竞了!”

孟菱:“……”

几分钟后,陈遂拎着孟菱箱子,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出现在连书淮面前。

连书淮也不是傻子,看到陈遂来送孟菱已经明白大半,再看陈遂那耀武扬威的姿态,就顿时全明白了。

偏偏陈遂第一句话就是说:“学长,孟菱和你一路我就放心了。”

他笑容怎么看怎么一肚子坏水。

孟菱听得直冒汗。

如果没记错,连书淮和陈遂一届,年龄貌似比陈遂还大好几个月。

连书淮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是干巴巴一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话一出,陈遂脸色立刻变沉了几分。

孟菱和连书淮认识很多年,她明白连书淮的话就是字面意思而已。

可很明显,陈遂不这么以为。

眼看陈遂忍着火,脸色还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孟菱终于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了。”

她几乎是把行李箱抢到手里来的。

这动作她做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完了还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淡定无比的说:“陈遂,你回去吧,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陈遂要说什么:“你……”

“你路上小心。”

孟菱留下这段话便拉着行李轰隆隆进站了。

连书淮看了眼陈遂,二话不说拖着行李去追孟菱。

陈遂独自在冷风中凌乱,心想很好,他已经预见自己恋爱之后的地位了。

-

孟菱回家坐高铁要用三个半小时,可从高铁站坐BRT回家又要花一小时,折腾来折腾去,到家已经两点钟了。

孟菱一家现在住得地方叫良川镇,是城乡之间的一片区域,自从当年妈妈生病家里卖了房子和土地之后,她就跟着爷爷奶奶从村子里搬出来了,这几年一直在镇上租房子住。

这栋房子离小镇的街市不远,大红色的铁门,围墙外挂着葡萄架和凌霄花,夏天的时候葡萄叶一片浓绿,凌霄花一朵朵的挂在墙沿,显得文艺而有生机,可是冬天里,倒只剩萧条了。

进了门,院子就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四方院,除了扯了一根晾衣绳外,什么都没摆放。

屋子是红瓦屋,冬暖夏凉的结构,主屋有三间房,中间是客厅,东边那间屋是爷爷奶奶的卧室,而西边那间小一点的屋子是孟菱的卧室。

冬天他们一般都不在客厅吃饭,因为小镇不供暖,太冷了,大家都在侧屋的厨房里烧炉子暖和。

这个时间爷爷奶奶都没在家,爷爷正在修鞋修车配钥匙,而奶奶应该正在连书淮家的小旅馆里忙碌。他们老两口挣一点钱不容易,轻易不会休息。

孟菱搁下行李,到厨房吃了两口中午的剩饭,接着骑自行车去集市上买东西。

镇上就有集市,小型超市,服装店,寿衣店,理发店,网吧……什么样的生意都有。

她这次出门,就是要买金箔纸和冥币。

她之前对陈遂说没法去签售会,就是因为他签售会那天,恰好是她母亲的忌日。

这些年来,家里都是买了金箔纸之后,亲自给逝者叠元宝烧过去的。

下午奶奶下班回来之后,孟菱已经叠了一筐子元宝了。

奶奶问她:“家里冷不冷?”

孟菱穿着奶奶亲手缝的棉袄,坐在炉子旁烤火,并不觉得冷:“不冷。”又说,“我饿了。”

奶奶一笑:“我这就做饭,烧鸡蛋汤给你喝。”

孟菱笑:“好啊,切两根腊肠放里面。”

奶奶摇头:“小馋猫。”

孟菱吐了吐舌头,笑了笑。

后来奶奶的鸡蛋汤还没烧好,爷爷便推着三轮车回家了,孟菱忙不迭跑到院子里喊了声:“爷爷。”

爷爷眯眼笑,说:“阿菱没胖没瘦,还是那个样。”

孟菱就回:“爷爷也没胖没瘦,还是那个样。”

爷爷乐呵呵的笑:“走,进屋吧,外边太冷了。”

孟菱走上前扶了爷爷一把,关心的问:“现在天冷了腿是不是又疼了?”

爷爷摇头:“都习惯了,没觉得多疼。”

“都习惯了”这四个字,差点逼出孟菱的眼泪。

默了默她什么都没说,把爷爷扶进屋,奶奶恰好喊:“阿菱,咱们炒什么呀?”

孟菱问:“家里有什么?”

奶奶说:“有大白菜,海带丝,还有几块豆腐。”

“炒海带丝吧,我来炒。”

孟菱话还没落就进了厨房。

晚上自然是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吃完饭之后,孟菱和爷爷奶奶围在火炉旁取暖。

爷爷给孟菱和奶奶烤苹果和橘子吃,孟菱和奶奶则一起叠元宝。

第二天上坟是爷孙三人一起去的。

父母合葬在一起。

孟菱八岁那年,母亲得了白血病,家里卖了耕地和房子,可和需要花费的钱相比,那些也不过杯水车薪。于是父亲想了个招——他瞒着全家人去卖血.

由于卖得太频繁,某天他睡着了就再也没力气醒来,而母亲捱到孟菱十岁时,也撒手人寰。

爷爷带了酒来。

这么些年,他都是喝上三盅酒,洒地三盅酒,一个字也不说,喝完了就离开。

而奶奶总要哭一哭,说着最近发生了什么,又问“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吧,缺什么记得托梦,我给你烧过去”。

孟菱和爷爷奶奶都不一样,她并非一句话不说,但却时而话多时而话少,也并非不掉眼泪,只是时而哭,时而不哭。

爷爷奶奶疼她,总是愿意留一段时间让她和父母说说心里话,他们老两口又怕阴气太重,她自己害怕,一般都在一百米外的柳树下等她。

她一般哭也是等到爷爷奶奶离开坟头之后,她才会哭,而今年她没流泪,静静站了一会儿,告诉父母:“我现在过得很好。”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孩童时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去看花灯,和爸爸一起溜到厨房偷吃妈妈炸的丸子,和妈妈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妈妈给她梳的羊角辫,给她用旧蚊帐缝的公主裙……

再也不能想下去。

有一种痛,无关后悔,无关遗憾,只关乎一个“命”字。

时也,运也。

她只能接受,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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