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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道:“这好像是……”

“去年冬天失踪的那位五品骨差,”谢爵眼底渐沉,低声道,“我记得姓夏来着。去年休沐后再没回来。”

骨差失踪三月即视作死亡,眼下分骨顶已将这位夏先生的衣冠冢都修好了。不想尸首竟被藏在牛棚里,真是令人唏嘘不已。锦缎跑回木栏前,谢爵问说:“没给小姑娘看吧?说漏嘴可要放跑那画骨了。”

锦缎摇摇头,又拉拉陆双行袖子,示意他进来。

木栏上挂着的小锁不是摆设,贸然破坏也招人注意,陆双行只得也翻进牛棚里。他和锦缎合力将夏先生的尸首从干草底下挖出来,倘若夏先生是去年冬天不幸遇害,到今天也有大半年了,尸身不但不腐,躯干尚且保持柔软,定是才被画骨使用过的。

陆双行大致检查了一番,回头冲师父说:“照小姑娘的话,张寡妇极有可能便是画骨。她不时会用夏先生的皮囊出来露面,对外宣称夏先生是行脚货郎掩人耳目。这好确认,稍微打听下张寡妇与货郎是否从未一起露面过就行。”

谢爵点头,隔了会儿才又说:“只是不知她为何将尸首藏在此处。”

的确,牛棚可能会有人往来,哪有藏在家中保险。陆双行思量罢,试探道:“夏先生身形不小,也许是家徒四壁、不便藏身?”

谢爵只摇摇头。他们两个大男人带一小丫头,赫然去拜访新改嫁的寡妇未免反常。谢爵想了想,眼睛落在锦缎身上,“小被儿,你到那张寡妇家先探探虚实。”

他说着自袖内摸出铁匕首来,交与锦缎,嘱咐说:“万一败露,切记不可贸然交战,只管跑来找我们。”

锦缎年纪小,可到底是登记在册的分骨顶骨差,试探一二难不倒她。锦缎接过匕首藏在衣襟内,谢爵转头又冲徒弟道:“双行先留住此处,我与小被儿去看看。”

陆双行点头,三人分开。

第17章 十七·院墙

这牛棚里倒是没什么异味,一具皮囊频繁经历褪壳才容易引起腐坏,反而长久使用,皮囊、或者说尸首才不易腐烂。陆双行再度翻进棚里,矮身查看夏先生的尸首。其实仔细检查,便能发现手腕与脚腕这些位置皮下已隐隐透出鲜红色、像斑疮似的。陆双行与谢爵从前也见过几次红艳修皮,为画骨所用的皮囊腐坏与一般的尸首腐坏不尽相同。皮肉先是变黑,而后转红,长久不修才会溃烂。红艳用来修皮的是种闻起来很像草木汁液的东西、混合颜料而成,涂上以后皮囊并非只是覆盖一层颜色,那些药汁会渐渐融化进皮肉里,使肌理完好如初,栩栩如生。

这具皮囊看起来最近才被使用过,却又经历频繁褪壳,若画骨真是所谓张寡妇,的确对得上。他想了想,反而不理解那画骨既然已有张寡妇一张皮,为何还要再预备个夏先生。

陆双行翻了翻尸首,玄刀不在身上,但分骨顶玄刀至今一把未少全部追回,想来是夏先生休沐时将刀留在了修刀房检修。他啧了声,总觉得有些反常。

另一边,谢爵远远跟着锦缎,小丫聪明,先开始已问出了张寡妇家位置。既不偏也不同邻里挤在一起,门口土墙上晒着几件男人的衣服,不知是否故意挂出来的。谢爵隐在暗处眼见锦缎径直走进张寡妇的院子里,没一会儿院墙里“呀”了声,张寡妇的声音传出来,“你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自己乱跑?”

土墙不高,差不多能窥见张寡妇的半个脑袋,模样还算俏丽,此时正低着头同锦缎讲话。锦缎的小个子完全被藏在墙后面,也不知比划了什么,那张寡妇又惊又慌,说道:“你不会说话?从哪里跑来的——”

说话间锦缎拉着张寡妇的手从院墙后出来,让谢爵能看到情况。张寡妇看看四周,又俯身看了看衣着不俗的锦缎,有点回过劲儿来,试探着问说:“是和家里大人走散了?”

锦缎忙点头,张寡妇了然,又问说:“家是城里的?”

锦缎再次点头,又指指自己嘴巴,做了个端碗喝水的动作。张寡妇皱着眉想了想,扭身进屋,看样子是倒水去。

她一走,锦缎眼睛立刻对上远处的谢爵,两人眼神交换,锦缎两手一压,意思是稍安勿躁。不多时,张寡妇从屋里出来,给她端出一碗水。锦缎吨吨吨喝完了,张寡妇才搔搔头,自言自语说:“这怎么办呢,我带你找村长去?”

张寡妇把碗接过来,蹲在锦缎身边,“你家在哪座城?知道家里大人是做什么的,姓甚名何?”

锦缎点点头,张寡妇又叹气,“可你也不会说啊。”

正是吃饭的空当,倒也没人出来看热闹。张寡妇望着眼前的“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谢爵在暗处打量着,一时也不好判断。画骨替换非亲非故之人,要辨别难上加难,他这些年来是练就了超常的直觉,可现下里也偏生就没有那股“直觉”。

锦缎拉拉张寡妇的手,张寡妇顿了下,反应不大,任由她抓住了。见状,谢爵从暗处快步走出来,边走边焦急喊道:“小被儿——”

锦缎眼前一亮,立刻转向他那边,手却仍然没有松开张寡妇。张寡妇略带茫然、也顺着谢爵过来的方向看,待对上脸,她不由想往墙后躲。三人此次是出来玩,自然穿的便装,但谢爵仍难掩不俗贵气,张寡妇自觉不便,奈何他走到跟前了锦缎才松手,躲也躲不及了。

谢爵和锦缎配合默契,在她眼前上演一段“久别重逢”,张寡妇略显尴尬,在旁边附和说:“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谢爵本想把锦缎抱起来,捞了一把根本没捞动,只好不动声色又松开,转而连连冲张寡妇道谢。张寡妇摆摆手,“谢什么,不过给碗水喝,多礼了。”她说着虚指指屋内,“家里爷们儿不在,不留你们喝茶了,快回吧。”

谢爵说着要摸出碎银再谢,他摸了下袖带,这下呆住,钱袋子在徒弟身上!

张寡妇看出他的窘迫来,又是摆手,“快请回吧,我也回了。”她说着转身进屋,留下一个后背。画骨致命之处正在后背上,像是真毫不设防。

锦缎抬头看看谢爵,谢爵眯缝了下眼睛,轻轻摇头。

一大一小返回牛棚,陆双行坐在木栏上等着,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太顺利来,问说:“怎么?”

“钱袋子在你身上。”谢爵叹气道。

陆双行顿了下,摸出钱袋子,自里面倒出几块儿碎银,“找这个?”

谢爵点头,接过来抛了一下。拿上手便能发现这几块儿“碎银”异常沉,若是不知情贸然接过,手必定得往下坠一下儿。画骨力超常人,猝不及防拿到手可能掂不出来差别,算是个探探虚实的小伎俩。

“不行咱们就只能在这儿蹲守几晚看看,”谢爵看向锦缎,“马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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