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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陆双行听不见似的坐在旁边玩谢爵的手指头,谢爵只顾着和红艳打擂台,没空理他。红艳盯着谢爵,二者可谓高手过招,红艳又往后仰了下,拖长音道:“哦,都不是——”

这回她不左思右想了,直言道:“异乡客就是白衣仙。”

“嗯?”陆双行停下摆弄谢爵手指头的手,转头看向她,“异乡客?”

“嗯,”红艳挑着眉毛点头,“他自称是异乡客,不过我听买玲珑叫过他一次白衣仙。”

“原来如此……”谢爵低头若有所思道。

绕了一大圈,又绕回灰窟异乡客头上了。好消息是这个画骨不难找,按照红艳之前的话,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灰窟。只要腾出时间分出人手,就一定蹲得到。

陆双行不由问说:“你看过他长什么样子吗?”

红艳答说:“这我没见过。但像他这样每次都一个行头打扮的画骨,一定不常换皮囊。”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有了点突破,蹲不到异乡客、还能从那个修皮匠买玲珑身上下手。师徒俩对望一眼想法便交换了个七七八八,红艳拐着弯儿问起近日两人行踪,都被谢爵三两句话给堵了回去。再聊可就聊不下去了,红艳知道见好就收,便也不问了。

三人结伴下去,走到角门两人才意识到她也要出去。谢爵忍不住问说:“夜里了,你要出门?”

红艳牵着马利索地跃上去,翻了个白眼给他,“关你什么事。”

第66章 六十六·胡同

一更已经过半,皇城里虽不设宵禁,非年非节入夜后还是鲜少有人走动。车轮与地砖碰撞,在夜里荡漾开“咯噔咯噔”,这趟是师徒俩自己出来的,陆双行在前面驾车,夜里恐扰人清梦,因而走得不快。

眼看就快到分骨顶山下了,两人突然听见背后哒哒马蹄疾驰。夜半还有人跑马往分骨顶,师徒俩不由便以为是有情况。陆双行更放慢了速度,车内的谢爵也掀起帘子往外张望。他刚看出去,马眨眼就跑到了眼前,同车并驾齐驱。

来的竟是红艳!陆双行干脆停了车,红艳也猛扽住缰绳拉停了马。谢爵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怎么回事?”

“快拐回去,”红艳说着掉转马头,见两人不动,催促说:“走啊!”

陆双行看看师父,谢爵略一点头,这才费劲调转车架跟着红艳往回跑。红艳跑得快,谢爵掀开帘子又道:“你慢些,这是城里!”

“西街天清胡同,我在那儿遇见一个只有一条左胳膊的女人,”红艳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二人听清楚,“她嘴上涂得胭脂和你们拿来的是同一个作坊制的。人拐进天清胡同尾的草蓬客栈了,爱去不去!”

说罢,红艳头也不回跃过两人的车架跑了。陆双行半回头看谢爵,谢爵立刻说:“去,走慢些,这车跑快了二里地外都听得见。”

似是怕徒弟心急,谢爵又交代道:“双行,别着急——”

“我没有,”陆双行悠悠然道,“跑快我还怕颠着你呢。”

谢爵笑笑,继续道:“天清胡同路窄,车进不去,从南边绕过去。”

谢爵坐回去,他一点也不急着过去,反而转回头开始想红艳夜里怎么会路过西街的天清胡同。平心而论,他对红艳的生活其实知道得很模糊,红艳对他俩也一样。谢爵想着想着,心里蓦地沉重起来。

师徒俩不紧不慢到了胡同外,谢爵刚要往里走,被徒弟一把拉住了。陆双行把自己的玄刀给他,谢爵顿了下,把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给他,还不忘调侃似的说:“看来以后去找红艳也得带玄刀了。”

陆双行的玄刀此前一直半隐在衣摆下,说来他也不是回回找红艳都带着,只是偶然发现每次手里有玄刀的时候红艳态度会好一些,今天想起才随手拿上的。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进草蓬客栈,这客栈有个小院子,此处已算是明都偏僻之处,客栈看着半新不旧,二层楼,扫了眼只有一间窗后点着灯。

师徒俩进门,跑堂的迎上来,拱手道:“二位——”

“嘘,”谢爵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上,轻声道,“骨差查案。”

他说着露出衣摆下玄刀的刀柄,跑堂的吓了一跳,声音立刻压低了,“这是怎么回事,要我找掌柜的来吗?”

“不必,”陆双行接说,“我们找一个只有左胳膊的女人,烦请你告诉我们,她住哪儿?”

跑堂的指指楼梯口,“明白了,楼上,楼上。楼上就两间房——”

师徒俩并不多言,轻手轻脚上了楼。地板踩上去便往下一沉,随脚步发出嘎吱嘎吱。门上的花格透出房内橘红的火光,里面静悄悄悄无声息。陆双行贴在门上,手里的匕首不慌不忙转了一圈,谢爵手按在玄刀上拔出半寸,微微压着眉眼。两人对望一眼略一点头,谢爵抬脚便蹬开了房门——

门板相撞发出巨响,屋里桌上灯火猛地蹿动一下,师徒俩杀进门,屋里没人,窗户却开着,随风微弱地荡了一下。谢爵立刻回头看徒弟,陆双行转身就跑,低声道:“知道了。”

话音未落,谢爵已从窗上跳了下去。窗后便是另一条胡同,土路上脚印错杂,谢爵扫了眼便分辨出了哪个和他一样是从二楼跳下来落地的,立刻顺着印记往前追,跑了不远便是死路,墙角搁着几个落满灰土的箩筐。他踩着箩筐翻过墙,脚印再度出现,谢爵心里打起了鼓点,跟着那鼓点拔腿直追,鼓点越打越密,转过巷角,一抹裙衣沿着河道赫然出现!她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追丢,谢爵心里那鼓也敲到极点,大喊道:“双行!”

下一刻,女人身前不远处的窄胡同里倏地闪出一枚人影!陆双行反手握着匕首追上、即将截停女人,那女人脚下一刹,毫不犹豫飞身跳上河道的小船,手在拴船的粗绳上“过”了一下绳子便断开,她顺手拿起竹篙奋力一顶,小船打着旋横向河道中央,女人借力蹬着船身跳上对面沿岸,头也不回就跑!

陆双行心里差点要骂娘,转头往前上桥,那边谢爵跟着女人跳过的船也过了岸。夜里城门关闭她跑不出去,但明都太大了,她要是熟悉路线跟两人兜圈子,天亮也不一定抓得住,必须得截停!师徒俩玩命得追,那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始终只有个影子虚虚在前绕来绕去,好似一眨眼便会消失。女人越跑越快,空荡荡的袖子在风中左右摇摆,身型同曹林那姑娘分毫不差。

再往前就是河道堤岸的树林子,她不该往这个方向跑的。谢爵心底忽然涌上种异样感,还未思索完,阴暗树后陆双行再次杀出,这次匕首快如闪电、带着劲风刺向女人!那女人往后一捎闪过,左手跟着便抬了起来——

谢爵脑中电光一闪,大声喊道:“双行!”

女人左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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