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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说着,她的眼里满是疑惑,“他还称公子为殿下,公子是什么殿下?是宫里的殿下?”
李佑白竟然还没与简青竹细说,周妙暗暗吃惊,可眼下她再搪塞也搪塞不过去了,简青竹都住到这里了,她不说,陈风也会说,若是她问了,下人大概也会说。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周妙没料到,这个烫手的山芋到头来还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只得点点头,答道:“你说的没错,公子他确实是宫里的殿下,是大殿下。”
饶是简青竹猜到了,但听周妙这么一说,面上仍是一惊,追问道:“周姐姐早就知道?那公子真是周姐姐的表兄么?”问过以后,简青竹兀自摇头,自嘲道:“不会,断不是表兄了。”她眨了眨眼,“周姐姐为何要骗我?”
周妙一听,顿觉骑虎难下,解释道:“公子于我有恩,我因心中急切,想为他寻得良医,故此才撒了谎,且说,当日公子蛰居侯府,是不得已,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
简青竹听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看向周妙的眼神也难得地多了几分犹疑不定。
周妙又道:“我向简姑娘赔个不是,千错万错皆是我错,是我先撒了谎。”
简青竹摇摇头:“周姐姐既有苦衷,也是不得已。”
然而,她脑中却忽然记起了二哥的来信,信上说大哥非是病故,兴许是被宫里的人害了,阿爹,兴许也是。若二哥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公子既是大殿下,真的能帮他找到二哥么?抑或是,她求了宫里的人寻二哥,无意之中,反而将二哥置于险境了呢?
简青竹一念至此,既懊悔又害怕,一张小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周妙细细观察她的神色,问道:“简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简青竹的思路被她的话音打断,张了张嘴,却终究摇头道:“没有别的事了。”
周妙暗自叹息,男女主角在书中也确实有这么一段波折,李佑白的身份揭露后,简青竹确实疏远了些,但李佑白说服了她,将她留了下来。两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一步。
她定了定神,此事她不便多干预,眼下唯有先等李佑白回来。
可惜,直到玉兔东升,天色漆黑一片,周妙都没等到李佑白回府的消息。
将军府中戒备森严,一过亥时,前院和后院便各自落了锁,院中也再无闲人走动。
算起来,将军府中后院人不多,落锁之后,尤显空空荡荡。
周妙躺在床上,睡不着,侧耳倾听,周围亦无人声,唯有夏夜里偶尔的虫鸣。
第29章
李佑白在宫门落锁前,自朱雀门出宫,他所乘的木轮车被缓缓地推出了宫门,曹来亲眼目睹护卫将李佑白推上了一辆高顶的青布马车。待车马远去后,曹来适才转身快步回了宝华殿偏殿。
孟仲元还在等他复命。
宝华殿偏殿内灯火通明,玄武灯盏上十八枝烛照得殿中亮如白昼。
孟仲元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紫衣官服,只是脱去了头冠。他来回踱步,一见到曹来入殿,他顺手捉过身畔长案上的虎贲镇纸,猛地朝曹来砸去。
曹来躲避不及,又不敢大动,只险险侧身避过,那镇纸擦过他的额头,刺痛不已。
“饭桶!一群废物!”孟仲元厉声道。
曹来扑到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义父息怒!义父息怒!”
“你当时如何同我说的!说你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李佑白一去豫州,便是有去无回!”
曹来心知闯了大祸,只顾埋头不言。
“我让你派人去豫州寻李佑白的下落时,你又是如何说的?说他中了毒箭,定是活不成了,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寻了大半个月,人没找到!豫州没拦住他,你在京城沿路设防,人也没拦住。”孟仲元越说,声音反而越缓,可曹来听得背上冷汗涔涔。
“你派人去李权那里刺探,去一回,折一回,堂堂禁军统领,养的却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孟仲元走到曹来身前,随手敲击着曹来的肩甲:“如今大殿下回宫,如你意了?莫不是曹统领打从一开始就盼着大殿下回宫呢?”
曹来脸色发白,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义父息怒,小儿岂敢!实在是着了李权的道,难保他不是招摇过市,实则声东击西,将李佑白藏到了别处。”曹来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但是义父,李佑白腿折了,看那样子,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这辈子兴许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还拿什么争,如何是义父的对手。”
孟仲元听得双眼轻眯:“他是真伤假伤,犹未可知,太医院向来如此,多是无用之人,不可尽信。”
曹来脸上一僵,却又笑道:“真假往后一试便知,无论如何,大殿下剿匪不力,吃了大亏,陛下今日见了大殿下,龙颜甚为不悦,往后这圣心再难回转了。”
孟仲元冷哼一声:“今日殿中,大殿下可从头到尾都夹着尾巴做人,你从前可见过他这样?李佑白是什么人,我可比你清楚。”他的目光狠狠刮过曹来,“这段时日,你需派人紧紧盯着将军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皆要速速来报。若你再出差错,你这统领便不必做了。”
曹来叩首道:“是,义父。”
夜色愈沉,坤仪殿中依旧隐约可见星点灯火,仔细侧耳一听,尚能听见殿内低沉的咳嗽声。
李元盛只带了两个宫人,静悄悄地走到了坤仪殿外。
刚一入殿,门口守着的宫娥正欲扬声通报,却被他抬手拦下。
听到内间里传来皇后的声音,他面露不悦地低声道:“如何伺候的,皇后为何仍旧咳嗽不止?”
皇帝有一段时日没来坤仪殿了,此刻夜中突然而至,又意欲问责,宫娥早就吓得腿软,跪地道:“陛下恕罪!”
“住嘴!”
宫娥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李元盛却再不看她,抬脚往里走。
他将转过内室纱帘,皇后便望见了他,忙不迭地起身相迎:“陛下怎地来了?”
内室的宫娥早已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李元盛快步走到榻前,按住了皇后的肩膀:“你既已躺下,不必起来了。”
皇后抬眼,道:“谢陛下恩典。”
这几年来,皇帝几乎从不在夜里来坤仪殿。
皇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急切:“陛下深夜来坤仪殿,可是有要事?”
李元盛却难得地和颜悦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没什么大事,你不必忧心,朕只是念你病得久了,过来瞧瞧你。”
皇后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李元盛忽问:“听说你今日派人去内库选了些赏赐,要送到将军府?”
皇后心头一跳,柔声道:“大殿下虽未立功,可到底是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