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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妙憋出个笑来:“牢将军挂记,家父一切都好。”

李融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心中想道,这个女娃的生母仿佛过世得很早,现在的周夫人不是她亲妈,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缘故,她才假意上京来选秀。刚才他就在窗边听得真真的,自家臭小子和别人说什么议亲不议亲的,不是明晃晃的暗示是什么,呸,好不矜持,不要脸!

周妙见李融并无别话,起身对李佑白道:“殿下,今日阆苑诸事繁杂,我便先告退了。”

李佑白:“你去罢。”

周妙如蒙大赦,转身走出了前院,才长舒了一口气。

“周姐姐。”身后却传来简青竹的声音。

周妙诧异道:“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还要再给殿下换一次药么?”

“你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那儿怪没有意思的,再说,殿下和他们像是还有话说,我在那里也不方便。”简青竹又道,“待会儿等人走了,我再去换药包也不迟。”

周妙笑了笑。

碧园和阆苑在同一方向,二人并肩走了一路。

简青竹并不多言,除却今日踢毽子的时候,这几日大多时候,周妙见到她,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了碧园门外,周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近来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简青竹眨了眨眼,笑道:“周姐姐为何如此问?”

周妙细致地打量着她的神色:“最近见你似乎不大开心,因而才有此一问。”

简青竹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烦心事。”

周妙“嗯”了一声:“其实,你若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不必独自扛着,问问殿下,殿下总愿意帮你的。”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虽然知晓书中剧情,可是她总有顾虑,如果自己干涉太多,会不会反而改变了剧情。

剧情一旦崩坏,后果不堪设想。

简青竹听后,笑道:“我知道了。”

申时过后,李家两父子离开了将军府,简青竹便带上新填的药包又去了前院。

李佑白尚坐于花厅。

简青竹将药包交给了陈风,口中不忘叮嘱道:“天气渐寒,殿下双腿积毒愈久,会格外疼些,每晚热敷一敷,也好受些。”

“多谢简大夫。”

又是这老一句,近来李佑白待她很是客气。

简青竹没了差事,本欲离去,脑中却想起了周妙的话,她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李佑白看见她的神情,问道:“简大夫还有话说?”

简青竹斟酌片刻,先问:“我二哥有消息了么?”

李佑白答道:“我派了得力的人去锦州寻他,衙门验过他的过索,他人该没走远。”

简青竹双肩落下,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屈膝道:“多谢殿下。”

李佑白问:“还有别的事么?”

和尚。

道七和尚。

简青竹又想到那书册,那同心结,脑中如有乱麻,根本想不明白,问都不知从何问起。

她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无事了。我这就回去了。”说罢,她便往外走。

李佑白目光往旁侧一看,见到了那一个雪白的毽子被人留在了椅旁。

“等等。”

简青竹回过头来:“殿下?”

李佑白却改了主意,只说:“若是有了简青松,我便派人知会你。”

“多谢殿下。”简青竹道了谢,便走了。

走到檐下,适才发现天光早已经暗了。

周妙立在窗边,看着乌沉沉的天空,耳边听冬雪道:“姑娘别在窗边站久了,天光短了,入夜过后会越来越冷的。”

周妙闻言合上了轩窗,屋里一扫如新,新摆了一个炭炉,外屋也添了熏香的竹炉,无疑是做好了入冬天寒的准备。

冬雪见她望了一圈,问道:“姑娘,要把前些时日殿下赏的缠枝熏笼挂上床头么?这时节用着正好呢,不仅闻着好闻,还可以暖被子呢。”

熏笼用旧了,就不值钱了吧。

周妙摆手道:“不必了,这屋里的炭炉想来该是足够用了。”

冬雪并未再劝,只拿着一小截银簪,将屋中的灯烛一一挑亮了些。

“周姑娘。”

门口突然进来一人,周妙认出是前院的仆从。

“何事?”

仆从道:“殿下请姑娘去一趟剑阁,姑娘似乎落了东西。”

“落了东西?什么东西?”

周妙看了看身上,没少什么东西,又摸了摸发间,梳背也还在。

仆从答道:“具体什么东西,殿下未曾明言。”

秋雨机灵地递来一件小豆色厚披风:“姑娘披上吧,外面风凉。”

周妙只好跟着那仆从去了剑阁。

到了屋中,李佑白坐在椅上,他白天戴的发冠已经拆下了,头发披散着,像是沐浴过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鸦青色襕衫,屋中点了炭炉,温暖如春,室内隐约飘散着一股澡豆的清香气味。

“见过殿下。”她好奇问道,“不知道我是落了什么东西。”

李佑白不答,却道:“将长案上的药包递给我。”

周妙侧脸向长案看去,上面果然有个深褐色的药包。

她拿了起来,触手尚还温热,她走上前去,递给李佑白,见他将药包轻放在膝上。

她立在原处,等他回答先前的问话。

李佑白又道:“你将茶杯取来。”他的目光投向窗边的书桌,桌上摆了白玉杯盏。

周妙走了过去,将一杯一壶,摆到他手边的案几上。

李佑白又说:“将桌上的《计策》取来。”

刚才怎么不说?

周妙只得回身又去书案前取了那一卷《计策》过来。

李佑白并未伸手接过书,只说:“不是此卷,是另一卷《计策经略》。”

这不是她的错吧,是他刚才自己没说清楚吧。

周妙再次无功而返,屋中炭炉烧得正旺,她走了几趟,不由地闷热了些,只好将身上的披风脱了,挂在手臂间。

李佑白是不是在折腾她,她是不是又得罪他了?

她拿起书桌上那卷《计策经略》,想了片刻,扬声问道:“殿下,还有别的东西要取么?”

李佑白听到她的声音传来,虽听不出恼怒,但是周妙的语调不情不愿。

他却从这不情不愿里,得到了一丝乐趣。

“取书便是,不需要他物。”

周妙捏着竹简而来,屋中的灯烛照在她脸上,微微的红,她的面目含笑,可是那是客套而又讨好的笑。不得不笑,并不真心。

这样的笑容,他见得委实太多了。

李佑白想,这样的人,李权想与她议亲,也并不奇怪。她好像一方浸过水的丝帛,任人搓圆揉扁,轻易变换成不同的模样。初见时汲汲营营,遇险之时泪眼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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