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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受了伤,还是先歇息,养好腿后,再说别的。”

简青竹问:“真的么?”

周妙笑了:“真的。”

李佑白对旁人狠毒,对简青竹一直忍让有加。

试想,若是旁人放走了曹来,定要吃尽苦头。若是旁人当着他的面欺瞒了庆王的身世,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但是,简青竹不还是好好的么?还有蒋冲暗中相护。

“殿下,最喜欢你了。”周妙又劝道。

简青竹顿住了哭,皱起眉头道:“周姐姐骗人,殿下最喜欢周姐姐了。”

周妙被她的话语噎住,伸手抹了抹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简青竹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正殿之中,烛火未熄,李佑白依旧未眠,问蒋冲道:“杜戚的药配好了么?”

蒋冲今日去太医院中,本就是去寻杜戚。

“杜太医说,按照简大夫方子,配了好几副药,明日便会呈予宝华殿。”

李佑白颔首,默然了片刻。

蒋冲自认有愧,再拜道:“今夜是属下失职,简大夫是殿下的恩人,却受了伤,望殿下责罚。”

李佑白道:“事出突然,你能救下她,已是尽忠职守了。来人身手不错?”能在蒋冲手中逃脱。

蒋冲回忆须臾,点头答道:“是个技艺娴熟的武人。”

李佑白唇角浮现出些微笑意。

今日孟仲元一见到简青竹,便起了杀心,可谓操之过急。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他太着急了,着急地想送李佑廉登基,容不得一点变数。

“你明日传话于杜戚,若是新配的药有了功效,定要将功劳记在简大夫身上。”

蒋冲听得一愣,简大夫受了伤,他原以为殿下会将她庇于留青宫中蛰伏数日,没料到这么快就又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了。

“是,殿下。”

杜戚按照简青竹默写下的医经药单,下了三剂猛药,令人勉力喂服。

不过两日,昏睡的皇帝终于清醒了过来。

彼时,正是丽嫔侍疾,见到他睁眼,立刻泪水涟涟道:“陛下终于醒了,这几日可吓坏了臣妾,茶不思,饭不想,恨不能替陛下分忧。”

第70章

李元盛将醒, 浑身酸软,耳中嗡鸣不止,他转眼见到另一侧跪地的杜戚, 问道:“朕睡了很久么?”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

杜戚忙劝道:“陛下先用些温水润润喉。”

丽嫔一听,旋即侧身端过几上一碗温水,捧到皇帝嘴边。

皇帝埋头只饮了一口, 干燥的唇舌泛起一股苦味, 他烦躁地拨开了丽嫔的手, 只直直望向杜戚,待他回话。

杜戚再拜,脸上发白, 答道:“陛下昏睡了约有五日。”

李元盛看他欲言又止, 知他有话要说,索性挥退了众人。

“都退下,只许留杜医政在殿中。”

丽嫔依依不舍道:“陛下。”

李元盛冷了脸:“退下!”

此时孟仲元也自榻前另一侧转了出来, 一脸惶恐道:“陛下刚刚醒来,不宜劳心伤神, 须得奴才小心伺候才是。”皇帝昏睡日久,孟仲元心里直打鼓,杜戚虽对他说是“灵丹”积毒已久, 但孟仲元不信, 皇帝中没中毒, 中的什么毒, 杜戚说得囫囵。

他不愿留杜戚一人与皇帝独处, 节外生枝。

他的话音落下, 皇帝适才徐徐抬头朝孟仲元看去, 唇边露出一抹微笑:“仲元自是忠心,这几日也累了,退下歇会儿罢。。”

孟仲元心中猛地一落,嘴上谢了恩,脑中飞转,转身出了寝殿。

不过片刻,寝殿之中果只余了杜戚与李元盛二人。

李元盛撑起手臂,半坐了起来。

杜戚见状,忙起身虚扶了他背心一把,却被李元盛突突一把拽过手臂,将他扯到脸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眼珠之中犹有阴霾。

他厉声问:“你与朕说实话,究竟是什么缘故,朕昏睡了五日?”

杜戚心头一凛,垂眉低语道:“陛下是中了毒。”

“中毒?”

他的手掌猛地收紧,杜戚只觉臂上宛如刺骨之痛,强忍痛意道:“陛下身中奇毒,群医无策,幸而简氏医女通晓医经,才配出了对症的解药。”

李元盛笑了数声:“奇毒,好!好!好!”说着,兀自松开了杜戚的手臂。

杜戚心里七上八下,不晓得自己的差事到底是办成了还是没办成。

但闻皇帝沉默须臾,道:“将那医女召来宝华殿。”

杜戚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又拜道:“微臣领旨。”

*

简青竹在留青宫中养了两日伤,左腿虽已无大碍,可行走时仍有不便。

此刻骤然被宫侍召到宝华殿去,她心中忐忑不已,心神不定。

“殿下,可知陛下为何唤我?”

李佑白笑笑:“你解毒有功,自是赏你。”又吩咐陈风为她备了步辇和一支乌木手杖,道,“你不必忧心,面君之际,实话实说便是。”

简青竹点点头,接过手杖:“多谢殿下。”又转而去看一侧的周妙。

周妙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快去快回。”

简青竹勉强回以一笑,起身去往宝华殿。

待她走后,周妙不由地轻轻一叹。

李佑白转脸问道:“你叹什么?”

周妙心说,马上就要虐恋情深了,我能不叹么,嘴上却答:“我在想简大夫还能回留青宫来么?”

李佑白定睛细看她一眼,只见她长睫微颤,眉间郁郁,面上真有几分愁容。

周妙似乎犹对简青竹格外在意。

简青竹若是脑聪目明,自然晓得要尽力回留青宫来,可她若是沉溺于什么子虚乌有的“姑侄”情谊,断不会回来。

李佑白莞尔道:“你猜呢?”

周妙闻声,朝他望去,忽觉李佑白眼下的态度未免太过云淡风轻了,仿佛对于简青竹只身前往宝华殿的安危只是偶然一顾。

她心中一惊,转念又想,不,也有可能是他心思深沉,不坦露于人前,她瞧不出来罢了。

不过,简青竹一心要救庆王,周妙不禁有些怀疑,李佑白真会如书中一样么?还是袖手旁观?听之任之?

李佑白对于李佑廉的感情可不算亲厚,庆王长到六岁,其间六载光阴,李佑白大部分时日皆在东宫与池州两处辗转,朝夕之情,兄弟之谊,少得可怜,并且庆王被养歪了,性子大概也不讨李佑白欢喜。

若真不念简青竹的恩情上,李佑白真会想救庆王么?

再者,若他真不救,简青竹怨他,恨他,他真会挽回她么?

周妙越想越远,忽而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迎着李佑白的目光,诚实以答:“我猜不到。”

李佑白并未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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