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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泪,起初她只是想悄悄地带着阿果离开,走得远远的,远离皇权,远离纷争。

可是如今的池州,俨然是争斗的中心。

简青竹在拓城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了阿果。

他看上去比之大半月前,瘦了也黑了。他的目光依旧呆呆傻傻,但是见到她的时候,竟然将她认了出来。

“简太医。”他唤她道。

简青竹扑将过去,正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时,却被傩诗云的护卫生生扯开。

傩诗云道:“人,你也见到了。那一本你从四十二所拿到的医书也该交出来了。”

简青竹嘴唇轻抖,望向傩诗云。

傩诗云扬唇笑道:“简太医难道忘了?你们一家人难道就白白死了?你不想报仇么?”

简青竹闭紧嘴巴不说话。

傩诗云大笑道:“你是糊涂虫么?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道谁是你一家的仇人?”

四十二所这些年可没少帮孟仲元料理差事。

简青竹双目通红,怒瞪向她。

傩诗云复又道:“你那大哥与昭仪私通,死在宫里,不冤。孟仲元指使人轻而易举地杀了他。难缠一点的是你爹,对不对,他是不是发现了其余别的不得了的事情,还写进了医札。”

简青竹立刻想到了她翻到的缺了书页的医札,上面前后书页,的确是阿爹的笔迹。

她开口问:“在你手里?”

傩诗云笑道:“在孟公公手里,可是孟公公太不小心了,被孟侍郎偷偷藏了去。”

简青竹瞪大了眼:“那你知道阿果他……”

“他不是大菱皇帝的骨肉,对不对?”傩诗云眨了眨眼,“李佑白是不是,也不是?”

简青竹心头狂跳,口中急道:“你们为何还要打着阿果的旗号……”篡权夺位?

傩诗云大笑两声:“那可不是我们的主意,是你们大菱人的主意,他们想扶持个小皇帝,自是愚蠢至极,于南越而言,大菱越乱越好,没有皇帝比有皇帝更好。”

简青竹再是愚钝,也明白了过来。南越人根本不是想扶持阿果,而是要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越是和李佑白斗得死去活来,南越越是安全。

简青竹喉头苦涩,哑声道:“那你说,是谁害了我爹爹?”

傩诗云却摇了摇头,挑眉道:“我怎么知道?”

简青竹怒道:“你!”

傩诗云又笑了笑,语气轻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二哥简青松是谁杀的。”

简青竹再不上当,闭上了嘴。

傩诗云一字一顿道:“他就是李佑白杀的。”

“你胡说!”简青竹当即反驳道。

“哈哈哈,为什么不是他?”傩诗云笑道,“简青松去了锦州,除了李佑白,无人知晓,他派了人四下去寻,难道不能一找到,就顺水推舟地杀了他,再惺惺作态骗你啊?。”

简青竹摇头:“他没有理由杀我二哥。”

傩诗云凑到她脸前,缓缓说道:“你真的想不出理由么?简家人在宫里死得蹊跷,李佑白心眼多,心也是黑的,杀人不眨眼,说不定你一出现,他就猜到了简家人不能留活口,而你太蠢,就先从你聪明一点的二哥杀起……哈哈哈哈!”

简青竹捂住了双耳,大叫道:“你住口!”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池州, 秋意浓。

车行半月,周妙终于踏上了池州的热土,那个在她口中无数次被提起过的池州。

周妙很快就察觉到了李佑白的阴阳怪气。

他们甫一入城, 李佑白便撩开车帘,指着老旧的城门,笑道:“此地便是池州府,此城门立有百年, 料想你从前在池州念学时, 亦见过此门。”

周妙心里“呵呵”, 嘴上却说:“公子所言极是。”

李佑白听罢,脸上笑容虽未减,车帘却又倏然下落, 发出一声闷响。

谎话连篇。

李佑白不禁想到彼时周妙口中说的“民女从前在池州念过半年学, 见过殿下一面,惊为天人,至今难忘。”

好一个“惊为天人, 至今难忘”。

他扭头瞥了她一眼,只见周妙端坐车中, 身上的素色长裙落在膝前,因为天气凉了,裙外罩一件浅碧夹袄, 脖子上围拢一圈细小的白绒嵌毛。

她的眉眼含笑, 仿佛一脸无辜地笑望着他。

不仅谎话连篇, 而且狡猾善变。

李佑白别过了眼, 默然片刻, 道:“进了大营, 我便要往拓城而去, 这几日州府流民愈多,你且不要随意走动,只在营地静候。”说着他又转回了眼,望向周妙,语调沉下,“你要是再胡乱跑了,小心性命不保。”

周妙真没想过要在池州逃跑,至少没想过在打仗的时候跑,她又不是傻子,身逢战时,白白跑出去送人头。

她于是颔首笑道:“公子自去拓城,不必忧心我。”

李佑白似笑非笑地看过她一眼,转开了眼。

不久之后,池州大营便在眼前。

下了车马,早有两个仆妇前来迎接周妙,二人年纪四旬左右,生得高大,露在袖外的双拳肌肉鼓起,像是练家子。

周妙不由地上上下下打量起二人。

然而,两个仆妇不苟言笑,并未多言,将她引到了一处低矮的屋舍,屋中窗明几净,桌椅齐整。

池州大营并非临时处所,多年经营,营中除却马厩,粮仓,械库等常规备置,也早已有了屋舍,营前还有大片田地,正是秋收的时节。

可惜,大部分自北地折返的军士们只作短暂停留,便要往南去拓城。

李佑白自八岁起来了池州,一入大营,宛如游鱼得水,有条不紊地备战。

御驾亲征,池州诸人,谁都没料到。外面的人都以为皇帝尚在京城。

李佑白忽至,池州士气大振。

营中车马往来,人声不绝。

当天傍晚,周妙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李小将军。

说来,也实在是偶然。

她住的屋舍后面有一排马厩,仆妇说,其中有一匹温驯的白马是专门留给她的,闲时,可在营中骑马慢行,解解闷。

周妙好奇地捏了芽糖去看马,据说马儿最爱嚼芽糖。

马匹雪白,浑身没有一丝一毫杂色,白得剔透,唯有一双眼黑漆漆的,

周妙静静看了一小会儿,才伸手喂了它芽糖。马儿卷过芽糖,细嚼慢咽,复又安静了下来,乖顺地立在原地。

她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脖子,低声问道:“你难道也叫小白么?”

马儿纹丝不动,黑眼睛上的长睫毛扑闪扑闪。

自马厩出来,周妙忽见一人影朝马厩而来。

他身上披了铠甲,左手捏着他的赤木长弓。

正是李权。

马厩前点了橘灯,待到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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