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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日截然不同。那些枯萎的衰败的枝叶,在夜里瞧上去像烧干的炭火,或是张牙舞爪的生魂。
楚灯青走在疏疏漏影里,瞧见风絮不自觉地搓了下手,知道她冷,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给她系上。
风絮蓦然抬起头,怔愣地望着楚灯青,直到系好披风,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使不得。”风絮要解下披风还回去。
楚灯青按住她的手:“披着吧,我会武,比你抗冻。”
风絮低头望了下楚灯青的手,又抬头望她:“为什么?”
楚灯青笑了下:“披着吧,天冷。”
风絮怔愣片刻,点了点头。楚灯青松开手继续往前走去,风絮连忙跟上。
“姑娘,会武是什么感受啊?”风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或许是楚灯青方才的举动给了她一种温柔的错觉。
“会武,大概是自在的感觉吧。”楚灯青停步等了下风絮,“当一个人的武功达到极致,无论身处什么困境,都能以力破之。”
“姑娘也可以做到吗?”
“暂时不行。”楚灯青轻叹一声,“不过我有耐心。”
风絮道:“可是很多时候,耐心等不来自在,只能等来侮辱,无尽的屈辱。”
“听起来,”风絮跟上后,楚灯青继续缓步向前散着步,“你受过不少苦。”
风絮愣怔片刻,摇了摇头:“还好啦。”
楚灯青也不追问,道:“世人多受苦,欢乐常难得。我也不例外。”
她偏过头望向风絮:“有时候也只能且过且走着。”
“楚姑娘也会受苦吗?”风絮小步跟着,轻声道,“因为楚姑娘看起来是活得毫不费力的人。像……像神女一样,所有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人乐意双手奉上。”
楚灯青摇头失笑:“若真如你说的倒好了。”
“难道事实不是如此?”风絮问。
“当然。”楚灯青低声道,“在许多人眼里,我只是一件可以被争来夺去的物,从不曾作为独立的人而存在。”
“我想要美食珠宝华服,或许可以得到。”楚灯青笑得戏谑,“但若我想要的是他们的命呢?”
“风絮,”楚灯青停住脚步,“如果我要的是命,他们也能双手奉上吗?”
风絮蹙着眉:“恐怕很难。”
“是,但他人不送,我亦可自取。”楚灯青道,“这大概就是会武的自在吧。”
楚灯青一双明眸浸在如水的夜,风絮错觉看到了漫天的月华。她当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么?
风絮说不清此刻的心绪,只是无法将目光移开。她揪住楚灯青给她披上的狐裘披风,不知为何就湿了眼眶。
“怎么哭了?”楚灯青问。
“奴婢只是在想,连楚姑娘您也暂时得不到自在与欢乐,像奴婢这样卑贱的人受再多的苦也是不值得同情的吧。”
“我并不认为风絮应当受苦,也不认为你需要同情。”楚灯青轻声道,“但若你需要,我可以尝试一下如何安慰人。”
风絮破涕为笑:“楚姑娘,你真是个妙人。”
楚灯青挑了下眉:“你也不差。”
风絮眨了下眼,让泪珠自然滑落,浅笑道:“姑娘,夜深了,奴婢去拿两个汤婆子给您被窝暖暖。您再散会儿步就回去睡吧。夜太寒,当心着凉。”
楚灯青颔首道:“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江湖第一美人
随着婚期的临近,楚灯青也不免生出些担忧来。
夜深人静时,白昼里被压下的情绪在夜间反复翻涌,使得楚灯青难以入眠。
楚灯青又散了会儿步,心静了许多,便准备回屋睡下。
谁知萧苻敬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楚姑娘,怎么还没睡下?”
楚灯青不知他是何时到的,微蹙起眉头,不愿言语。
萧苻敬闲步走到楚灯青身前,解下自己的鹅毛大氅准备给楚灯青披上。
楚灯青避闪到一旁,道:“萧庄主,不必了,我这就要回屋睡下。”
“客气什么。”萧苻敬不容抗拒地将大氅披到楚灯青身上,又按住她想解开的手,“楚姑娘,萧某不久后就是你的夫君,你何必对萧某畏之如虎。”
他捏住楚灯青的手:“你是萧某的妻,萧某自然应当疼爱于你。”
“我见你有时候睡不着会半夜出来随意逛逛,”萧苻敬道,“若实在无法入睡,也可叫萧某来陪着。有人陪在身边,楚姑娘或许会觉得好些。”
楚灯青挣扎着,却无法挣脱萧苻敬的手。
她闭上眼,冷静片刻又睁开:“好,我受了这大氅,萧庄主,请你松开你的手。”
萧苻敬笑笑,缓慢地松开手掌:“楚姑娘,你这模样真是叫人心疼得紧。”
他轻叹一声:“待我俩大婚后,我会好好做一个体贴爱妻的丈夫。你跟了萧某,绝不会吃半点苦头。”
楚灯青眼神微冷,他果然听到了。
“萧某绝没有拿楚姑娘当物件儿的念头,”萧苻敬郑重道,“楚姑娘是妻,是我将来孩子的母亲,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妻子当物件儿用?”
楚灯青冷声道:“我要回屋了。”
“等等,”萧苻敬倏然抱住楚灯青,“楚姑娘,萧某真是不想再等下去了。你是这样耀眼的一位姑娘,不早些被萧某收入囊中,萧某实在是放心不下。”
收入囊中?只有物件儿可以被收入囊中。
楚灯青冷嘲道:“怎么,等不及了。我还以为萧庄主算是正人君子,没成想在夜里跟其他货色没什么区别。”
萧苻敬闷笑出声:“楚姑娘想哪去了,萧某不至于在婚前就对楚姑娘怎样。我知道你是好姑娘,值得萧某等待。”
萧苻敬轻叹一声:“我只是想阿绿了,楚姑娘,陪萧某走走吧。”
萧苻敬松开她,楚灯青冷着脸往前走去。
萧苻敬缓步跟上:“楚姑娘,你若是能见到阿绿,恐怕也会如我初见你时那般吃惊。”
“你俩就像那并蒂莲,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阿绿生得更柔,楚姑娘嘛,烈性一些。”萧苻敬回忆道,“我初见阿绿是在冬天小雪那日,萧某重伤在身流落山谷,本以为性命就此绝矣,谁知阿绿像神女一般蓦然出现——”
“她救了萧某,萧某也爱上了她。”萧苻敬静默片刻,才继续道,“可神女常被人惦记,阿绿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她被人囚禁在山谷,生儿育女,不得自由。”
楚灯青听着萧苻敬的胡言乱语自编自造,并不作声。
“阿绿既然救了我,我也不能就此抛下阿绿。萧某叫上好兄弟们一起救出了她,可谁知萧某的那些兄弟也爱上了阿绿。”萧苻敬语气沉重道,“阿绿并不是花心之人,她认死理,爱上一个人就要爱一辈子。”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