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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面,萧苻敬这一生就认定了卫绿。
她生来就该是我的妻子,萧苻敬心道,那样的阿绿,怎能不成为我的妻子。
可卫绿成了这副样子,不笑不哭不言语。萧苻敬厌恶这样的卫绿,他待她还不够好吗?要什么给什么,不要的他也全寻来送给她。
锦衣华服、美食佳肴、稀奇古玩……一切的一切,萧苻敬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繁华都堆到卫绿面前。
可她还是那样!
想念一个不知生死的丈夫。
赵凌天有什么好的,一个魔头,一个沉迷修炼根本就给不了她幸福的魔头。
他萧苻敬哪点不如赵凌天,要叫卫绿如此羞辱。
他强迫了她。没多久,卫绿就寻得机会饮下了毒酒。
萧苻敬怎能容忍她就这样死去。
她死了,他不就成了一个笑话。牺牲那么多才得到她,转眼就失去了。
在哀恸中,萧苻敬突然记起,好友在一次酒后提到的秘籍。
说是他家有祖传秘籍,传闻中炼至大成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惜他娘不让他练,也不肯告诉他秘籍到底在哪。
这只是个传言罢了,萧巍吟的父亲喝多了酒就胡口乱说。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叫萧苻敬记了下来。
萧苻敬死马当活马医,找好友讨要秘籍,好友不知,自是交不出来。萧巍吟奶奶那时猝然离世,还没来得及告诉儿子秘籍在哪。
全家知道秘籍在何处的只有一个还不会开口说话的萧巍吟。他奶奶带他时,曾讲故事般把祖辈的事迹并秘籍的地点说给萧巍吟听过。
萧巍吟生而知之,说话走路却学得特别慢。那一夜,萧巍吟发着烧,脑子都烧糊涂了也没人管。只因萧苻敬没要到秘籍,想起卫绿无救,竟走火入魔杀了好友全家。
等萧巍吟意识清醒过来,父亲、娘都死了,亲戚、下人也都死了。
萧苻敬这才发现屋中还有活着的孩子。
本准备一杀了之,可萧苻敬突然记起自己家中的女儿,那是不久前他在山门发现的,许是贫苦人家养不起就丢在了山上。
卫绿一直郁郁寡欢,萧苻敬就抱了这个孩子去给她养。
在短暂的那一段时光中,萧苻敬错觉自己有妻有子万事足。
可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看着眼前的孩子,又记起好友过去待他的真诚,萧苻敬心软留下了好友的孩子。
这一切要说出来真是太长的一个故事,萧苻敬没有那个耐心为萧巍吟解惑,只是冷淡道:“杀便杀了,找什么缘由。”
萧苻敬突然很思念卫绿,没有拿到秘籍,卫绿那年开春就死了。
连活死人也做不成,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死人。
他不想埋她的,可是她开始发臭了,开始腐烂,开始蚊蝇肆虐。
原来生前再美的人,死后和其他尸骨也没什么差别啊。
一样会烂掉,一样会发臭。等到连容颜也不成样子了,萧苻敬才葬了卫绿。
他把她葬在竹屋旁。阿绿最喜欢竹子了,把她葬在竹林她一定会开心的。
她开心了,就会入他梦中。
叫他一声:夫君。
萧苻敬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过了二十年,直到看见了楚灯青。
他几乎认定楚灯青就是卫绿的转世。
就算不是,也得是。
只要她是阿绿,萧苻敬所有的遗憾都可以被弥补。
他和阿绿没有孩子,没关系,楚灯青能生。
他和阿绿没能白头到老,没关系,楚灯青年轻,能活到他死。
楚灯青性子太烈,不像阿绿,没关系,人死一遭有变化再正常不过。
只要楚灯青听话,他就会好好待她,像待阿绿一样待她。
可她——
为什么不听话呢?
为什么要闹得如此难看。
做他萧苻敬的妻子有什么不好,非得把自己弄成贱奴。
是啊,萧苻敬已经不相信楚灯青就是阿绿了。
她既然不是阿绿,那就做不得正妻,只能成为一个替身,一个贱妾,一个暖床的奴。
等他捉到她,就挑断她手脚筋,一个奴不需要走路,不需要行动,躺在床上等他来享用即可。
如果她乖些,他也不是不能待她好些。
只要她乖些,他就把那枚太古续月丹喂给她。
能续全身经脉,手脚筋自然也能续。
她乖乖的,把她养好了,再给她个名分也不是不行。
只要她听话,不要吵,不要闹,他就好心些,把她从奴的位置提到妻的位置。
到时候萧苻敬有妻有子,又能万事足了。
在这样的期待中,萧苻敬见到了楚灯青。
风雪大,掩不尽她面容。
她还是那样的好看,一年的奔波并未折损她半分。
楚灯青走上后山,拔出剑来,在雪地里不急不缓地前行。
见到萧巍吟等人,她看了一眼就将目光全放到萧苻敬身上。
劲敌。
萧苻敬修炼多年,绝不是随便就能杀死的人。
楚灯青上山前做好了重伤的准备,甚至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
萧苻敬见她来了,很是高兴:“你终于到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这么高兴啊?”楚灯青冷声道,“那等会死了,也记得要这么高兴。”
萧苻敬也拔出剑来:“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没关系,你若是残了就残了,废了就废了。等会儿我会手下留情的,至少留你一命。”
楚灯青笑道:“别费那个嘴皮子功夫了,开始吧。”
楚灯青率先攻了上去,萧苻敬一剑抵挡,反手劈砍,楚灯青倒退三步。
楚灯青移势再攻,萧苻敬轻而易举就挡下所有攻击,并挥一掌,楚灯青险险避开。
两攻不成,楚灯青放缓了节奏,不再急着攻击。
萧苻敬却失了耐心,镜月山庄祖传的明镜止水剑法练到萧苻敬这种程度,无剑胜有剑,风也当刀雪也当镖。
萧苻敬扔了长剑,运转内功,周遭所有的雪突地静止,而后似银针般向楚灯青疾速袭去。
楚灯青剑再快,也快不过这漫天的无边无际的大雪。
她衣衫霎时褴褛,有如身中数针。
楚灯青猛地吐出血来。
萧苻敬道:“束手就擒吧,我不会杀你。”
“休想。”楚灯青运转内功,融化周身大雪,提剑再刺。
萧苻敬这回不用雪了,直接用随处可见的风,风似匕首般卷向楚灯青。
楚灯青迎风破风斩风,伤势又重一层。
“还——不肯罢休吗?”萧苻敬沉声问。
“绝不罢休。”楚灯青冷声答。
萧苻敬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这样对你,但你非得如此,也怪不得我了。”
话落,地上的土、空中的风、天上的雪,一起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