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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有鲤收起分拣鱼卵用的木盆,转身上了第一池。
这几天因为太忙,每次都只是扔下鱼食就跑,根本来不及跟小红小黑温存,现在终于有了空闲,得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沿着岸一路走,还未到头,一个黑头白肚的毯子就从中跃出,直直向她扑来。
宁有鲤大惊,连忙避开它热情的拥抱——在她夜以继日的喂养、对方日以继夜的蹭吃下,小黑两翼展开已有四米宽,真让它直接扑过来,不半死也得压个骨折。
“啵~”小黑委屈地叫了一声,但也没再蹭上来,一条细长的尾巴搭在宁有鲤肩上,缠了好几圈。
“小黑,松开。”宁有鲤拽着脖子上的尾巴呵斥,再这样下去,是要让她体验各种不同的死法?
“啵。”小黑恋恋不舍地反方向绕开,先一步飞到大鱼所在的位置,远远地呼唤着她快点过去。
宁有鲤迈开步伐,看着小黑在水面打转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一笑,可下一秒,令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朵巨大的水花自水面溅起,恰好打在小黑身上,小黑整个身子都弯了一下,像一张柔软的毛毯被铁饼抡了一般。
挨了这么一下,小黑霎时间弓起腰背,肉翼呼扇,这是它生气时的惯常表现。它在上空盘旋了两圈,尾巴一卷,就要往水里冲。
接着,又是“咣咣”两坨硕大的水花从池里冲出来,好像能听得见令人牙酸的实打实地锤到肉的声音
小黑又是一软,整片鱼差点坠下去,随即一个盘旋升起,在空中开始滑翔。
看到这里,宁有鲤已经知道是谁在扬水花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上一次看见两鱼打架,小红还是弱势的那个。
想到小红从前总被小黑从水面拨拉的情景,宁有鲤不禁笑了一下。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在小黑滑翔的过程中,又是几朵水花扬起,一个一个颇有节奏,每个都精准地打在小黑身上。
然而,挨了一顿暴打的小黑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愈挫愈勇,看那架势,简直是要扎进水里与对方打个痛快——但它却又很小聪明地没直接下去,而是用细长的尾巴撩拨。
宁有鲤扶额,果然,每次都是小黑先贱兮兮地撩拨小红,不挨打就怪了。
她不得不小跑起来,再这样下去,她真怕小黑躺个十天半月起不来。
远远地,宁有鲤看见岸边水中漂浮着一抹瑰丽的红色,在水的折射下,那抹红色相当的悠长蜿蜒,不规则地铺洒开来,像是月牙样的斑斑点点。
糟了。
宁有鲤心头一跳,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小黑已经被揍出血了??
她连忙凑上前去,刚一露头,接着被溅了满脸的水雾。
“……”
宁有鲤淡然地抹了把脸。
但这次她看清了,水里面不是血,而是鱼身映到水面的浓郁色彩。
她养的大鱼漂亮极了,碧蓝清澈的水面将它本身的颜色衬得更加瑰丽,即使在深处也不会被水淹没。
但是……小红有这么长吗?
“小红?”宁有鲤试探地唤了一声。果然,水里那抹红色开始动了,水面像平整的玉石骤然破碎,翻出半透明尾鳍的一角,继而在里面倒了个个儿,才露出鱼脑袋。
那深邃又明亮的眼睛望过来,仿佛在问叫它干什么。
宁有鲤低下头,目光从大鱼头顶一直顺到尾巴尖,出乎预料的距离让她不禁惊住。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现在的小红,载两个人都不是难题。
宁有鲤的惊讶转瞬即逝,想想也是,好像在小红伤口开始恢复,吃饭又来者不拒以后,体型就涨得飞快。
能吃,能睡,活动范围也够大,再不长就不礼貌了。
此时此刻,苏予川心底也在犯嘀咕。
光是叫他过来……不说话,难不成是因为他打那条板片子生气了?
想到这,苏予川暗自挑眉,若真是这样,那他下次得再用点力。
实际上,宁有鲤是被眼前大鱼宽阔的脊背吸引了,渐渐看得入了神。
似乎很好骑的样子……
这两年来,她一直驯的是小黑,骑的也是小黑。蝠鲼特有的宽大身形非常适合乘坐,但人嘛,总是想尝试一下新东西……
宁有鲤鬼鬼祟祟,看四下无人,便直接把长裙提到膝盖,往右一裹,用裙摆打了个结出来。之后,又把套在里面的长裤也拽到膝处,脱掉了鞋。
“小红,来。”
她勾了勾手,极尽期待。
苏予川只看了一眼,就直接避开视线。
岸上的少女,就这么裸着纤细修长的小腿和双足,白得晃眼。
但他不知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只得怀着疑惑游上前来,贴到岸边。
“哗啦”一声,只听见破水声响起,苏予川余光瞥见一抹青色从上跨过,紧接着就是后背一沉。
他径直愣在了原地。
直到一双白皙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脊背,苏予川才终于明白宁有鲤做了什么。
绉纱样的青色裙摆在透明的池水里悠扬漂浮,裹挟了他的视线,同时也裹挟了他的思绪。
她、她这是……
苏予川的头脑有瞬间的空白,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原地不动,静静地浮于水面。
风吹过岸边,带着树叶落进池内,粼粼水波也带动着大鱼那一身华美飘逸的鳍,若不是看它还有呼吸,宁有鲤简直以为它失去了灵魂。
“小红?怎么不动了,游一下。”
她轻轻按了下鱼头,顺利得来了回应——大鱼载着她,水平地往前动了几寸。
宁有鲤对大鱼的配合很是满意,在没有用血液铭刻的状态下,大鱼还能稳稳地将她驮住,没有下沉也没有翻身,说明是条有前途的好鱼。
此时,苏予川总算回归了几分理智,他竭力忽视身上传来的温热,却又生怕因为任何一个动作把少女掀翻下去。
于是,他如同一尊木偶,只敢僵硬地前进一段距离。
但很快,苏予川又认为自己是反应过度了——看多了少女骑坐那条黑板片子,这次对他应该也是一样。
于是他放松了心神,像往常一样自然地游动一段,才后知后觉:被少女这么坐在身上,他竟没有丝毫被触碰底线的不快……
苏予川深深吐了口气——习惯弄人。
可就在他准备往天池更中心游去时,一点滚烫的热意滴在了他的眉心。
是一滴血。
苏予川怔然,不禁往背上的宁有鲤看去。
只见对方垂首望着他,葱白的指尖不知何时划破了一个口子,显然是特意弄破的。
接着,又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
先前溅到少女发丝与面庞上的水如今汇聚成一团,从那纤长的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