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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她脸上堆着笑,居然没有半点心虚。

这是一只哪怕在人间都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蠢的簪子,上面的凤凰活脱脱地被雕成只胖头鹅。

也只有天婴那小妖能对着它说出巧夺天工四个字。

这金簪也就二两,加上这粗糙的工艺也就最多三两的价格。

而一灵石可换五百金,这支簪子哪怕卖一灵石,都可谓是暴利。

容远不缺钱,但是他不喜欢这种高价买次品的感觉。

他觉得很蠢。

卖的人蠢,买的人更蠢。

于是放下了这支簪子,向其他摊位走去。

不想,走了一圈,发现整个蓝天桥居然只有这一支金簪,而这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他想了想,再次回到了那个摊铺,取出了一袋灵石。

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为这蠢玩意花一百灵石。

那女修点了点不多不少的一百粒上品灵石,笑道:“对不起,祭司大人,这簪子涨价了。”

容远目光再次移上了她的脸,她脸上堆着笑,没有半点心虚。

容远:“多少?”

女修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容远知道今日自己被宰,道:“可。”

女修道:“八千上品灵石。”

容远再次看向她。

趁火打劫,奇货可居的女修脸上堆着笑容,脸上没有半点心虚,“这是我远房亲戚给我一岁的生辰礼物,很有纪念意义。”

容远:“……”

女修:“大祭司可能不了解人间习俗,人生中第一个生辰极为重要,都会大办特办,条件好些的人家还会抓阄,不瞒你说,我抓的就是这只金钗,我爹娘以为我会做个奸商大富大贵,没想到苦命做了个剑修,飞升后仙界还直接被端了,沦落到摆地摊的田地。”

容远想着记忆中那双带着期望的眼睛,上一世自己错过了她的第一个生辰,这一世……

他再次拿起了那只簪子,平平静静地道:“给你一万灵石,你若再加价,我拆了这蓝天桥。”

他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周围的人都打了个颤。

女修不敢再坐地起价,急忙笑盈盈地将簪子给容远包上。

容远自然不会将一万灵石带在身上。

当那女剑修来找孤神殿找苏眉要这一万灵石的时候,风度翩翩的苏眉扇子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就连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一切让他难以置信。

神君屈尊降贵去了蓝天桥的地摊,还在地摊上花了一万灵石。

这还是那个如高山之雪的大祭司吗?

就在苏眉好奇容远买了什么奇珍异宝的时候,看到那支簪子上长得像胖头鹅的凤凰。

苏眉:“就这?”

苏眉觉得向来都只会坑人的神君大人,这次实实在在被坑了。

这还是那个能谋善断的大祭司吗?

容远:“就这。”

苏眉:“恕我直言,这在凡间最多五两金子。”

容远:“三两。”

苏眉差点吐血,知道你还花了一万颗上品灵石去买这玩意?

苏眉实在忍不住:“您不觉得……它有些丑?”

容远转了转那支发簪,脸色难看,“极丑。”

苏眉又差点吐血,纵然他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花花公子,也第一次见这种糟蹋钱的方法。

用巨资买了个连自己都觉得极丑的东西。

这不是花钱找不痛快吗?

容远看着这支簪子。

苏眉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瞬即逝的茫然,好像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买这个又丑又蠢又贵的东西。

他吸了口气,对苏眉道:“给我找一套可以锻金的器具来。”

苏眉:“……”但还是花了些功夫弄了一套锻法器的器具,虽然牛刀杀鸡,但至少是把刀。

他再次找到容远是在藏书阁。

他坐在桌前,被十来本悬空的书包围着,各种各样,有打造金饰的书,也有各种头饰图鉴。

他在纸上画着发簪的构图,每一个细节都拆解开,每一步都精细无比。

但是容远似是对他画出来的图都不太满意,看向外面那棵月桂树。

“人间是不是有一个关于月桂树与兔子的传说?”

苏眉:“月桂树下有一只兔子在捣药,每到十五月圆之时就能看见它。”

容远想起了她,想起了发热时她身上淡淡的月桂花的味道。

容远另起一页,在白纸上画了一张,月桂树下兔子捣药的图。

整个过程他目光都很漠然,很是冷淡,但是一笔一画都勾勒得极其细致,就如他画行军图时一般。

当他在火焰中按照他的图纸打造出那只月桂灵兔的簪子时,就连见多识广的苏眉都叹了一句:“原来巧夺天工是这个意思。”

苏眉将那支簪子在月下转了转,“神君,这世间有你做不好的事吗?”

这话大有拍马屁的意味。

不想容远也不谦虚,只淡淡道:“不知。”

*

天婴拼命地刨着坑,上次回来,她就无日无夜地刨坑,只差一点就要挖到了无妄海边。

她胃口不佳,但是还是逼着自己累了就回到萝卜地去吃点萝卜。

这时候她正在园子里抱着萝卜啃,却听见了敲门声。

天婴紧张地用后腿踢土,把洞口虚掩。

心虚的她变回了人形,她以为是灵犀仙子来给她送药。

那种可以抑制她发热期症状的药。

不想一开门,只看到了似雪的衣袍,他并没有客气,毫无征兆地直接走了进来。

天婴的鼻子就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嘤,好痛。”天婴一下子捂住了鼻子,不得不退了一步。

她看见那身白袍之时心一下沉了下去,她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不想他来碍事。

所以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不想来人那么不客气,她鼻子直接撞在了他胸膛上。

她捂着鼻子,眼中转了一圈泪花。

两人身量差得太远,那么近的距离她仰高了脖子,却也只看见他白瓷色的脖子,和紧收的下颚线。

她只能又退了一步,才看清晰了他的脸。

那张完美的脸上,一边眉毛有些上挑,感觉额头上才消下去的那根青筋又要跳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被她撞到的衣衫,看着一头乱发的她,“几天没洗澡了?”

天婴想起了,因为怕把血符给洗掉,她上次回来就没洗,不仅没洗,还每天打洞挖坑,看起来也许可能大概是不那么的干净,味道嘛,可能多少也是有一些的。

她:“好几天了。”

容远见她答得如此坦然,心中莫名生了一团火焰,但想了想今日是她生辰,也不与她计较。

容远看了看这凌乱的房间,容远闭上眼,“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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