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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生命守护的婚礼,却也只是嘴上说说重视,太让人不安稳。

但所幸,温瑾只剩十二个时辰可活了。

想到这,巫振锋又放松了些,灭魂消亡丹沾之必死,任温瑾再有通天的本领,这折腾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岑楼没有言语。

他目光转向温瑾,红黑双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将他这个人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刻在脑子里。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欣喜,可再又瞥了眼新娘时,欣喜又消失不见,只坚持道:“今天我要带走温瑜。”

“无论谁,都不能拦我,哪怕是你,也是一样。”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

温瑾皱眉,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岑楼说话就开始这样别扭起来了,他本来不会错过这样的事情的,可近来脑子里像是倒了一瓶浆糊,黏满了“挚友兄弟巫振锋”,便也不愿意分旁的心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他的皱眉,却被岑楼误会了。

岑楼战意凌然,他并不想与温瑜战斗,但是天下婚礼前,他必须足够的强硬,才能够给温瑜跟他离开的信心和台阶。

是魔尊岑楼不讲理,破坏了婚礼。

而不是怀玉城背信弃义,悔婚了。

温瑜想要舍掉自己去维护怀玉城和已故兄长的承诺,岑楼想让她看到另外一条路,一条不需要牺牲自己、可以有选择的、更好的路。

可谁知,“温瑾”只是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这?

围观宾客虽然被雕像控制,但只是会盲目护着巫振锋,基本的逻辑和认知还在,看到温瑾这般随意地对待刚刚还喊打喊杀的魔尊岑楼,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以魔尊那脾气,这岂不是又要打起来?

婚礼变葬礼?

可谁知,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不可一世、随时都准备出招的魔尊岑楼收了满身煞气,像是一只乖服的犬兽,来到了温瑾的身旁。

甚至,因为温瑾没有开口,还很是贴心地说了句:“我过来了。”

离谱!

甚至都让人怀疑,这魔尊看上的到底是妹妹还是哥哥的离谱!

温瑾不知道周围人心中打算,只是觉得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太过刺眼,一指灵咒屏蔽掉视线和声音,才看向了岑楼。

他的样貌,比最初相见时,要成熟许多。

只是,能够干出来抢亲的事情,还是太过幼稚了。

肯跟他走的人,早在这之前,就会跟他走了。

当然,温瑾昨夜并没有将话彻底说死,也是存了岑楼来到婚礼上,热闹活跃下气氛的同时,再拖延下典礼的时间,这样,他请来的那些宾客们,就会到了。

毕竟,他的挚友巫振锋太过固执,咬死这个时间开始,就是不肯再等一等,那就只能让岑楼和他打一架了。

而他这个人,一向很公平。

岑楼帮他等到宾客们,他免费给岑楼上教育课。

如今,灵气探遍千万里,感知到急速靠近的遁光,温瑾露出了笑容,他几乎是和善地看向了岑楼:“岑道友,这是瑜儿的婚礼,你这样闹,只会让她难堪。”

“她不能嫁给巫兴谋,她根本就不爱他!”

温瑾看他:“岑道友今日做这样的事,难道是因为爱瑜儿吗?”

爱这个词太沉重,岑楼张了张口,不想失了气势,强撑一般:“当然,我爱她,才不能看她嫁给巫兴谋。”

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温瑾下意识地想笑,就像是,他曾经在无数个瞬间,嘲笑过这个字,嘲笑过很多以爱之名去为自己做过的蠢事开脱的人。

好像只要沾染了爱这个字,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岑道友,”温瑾笑着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孩子:“你可以爱她。”

“但是,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之爱这一种东西是重要的。”

“你前来抢亲,是将怀玉城、魔宗和御兽宗三家的面子都踩在脚底下,你是魔尊,桀骜不驯,向来随性,你可以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只要是因为爱,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但是,在瑜儿的心里,有很多比男女之爱更重要的东西。这场婚礼,不是让你来展现爱的,她才是婚礼的中心。”

“你来抢亲,不是爱她,而是在为你得不到她而吵闹,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在店铺前满地打滚耍赖一样。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岑楼想要反驳,可对上温瑾的眼,他看见的是温瑜,便失去了所有张口的力气,他意识到,她说的对。

至少,在抢亲时,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他是为温瑜好。

但似乎,假如真的带走了温瑜,满足的却是他。

而魔宗的长老会为他处理剩下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用做了。

“瑜儿让我转告你,”温瑾眼神温和,眼底却是冰冷:“如果你不离开,她会亲手杀了你。”

杀了他?

温瑾的眼与少女的眼重合在一起,岑楼恍然记起,那个初见的月下,少女无忧无虑,不染纤尘的眸子映着他仰视的身影,蓝色的裙摆在秋千上高高地荡起。

杀了你哦。

她说,像是玩笑,像是认真。

而如今,不过短短两月,她再次说着同样的话,这一次,承担起亡兄责任的少女眼中,没有了玩笑。

“其……”

其实,我知道温瑾死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很辛苦,我能帮你的,请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其实,我知道你是温瑜,你想要守护怀玉城,请让我来守护你。

其实,我真的以为,今天你会跟我走。

想要说的话滚在舌尖,最终却被岑楼咽了回去。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醒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少女不肯离开,不肯依附,一个人苦苦支撑也不愿求助于他,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能力。

就像她说的,他是个幼稚的小孩。

而一个幼稚的没有长大的孩子,可以一片赤诚交付出生命守护,可以一腔热血闯入婚礼嚣张抢亲,可以轻易张口说着守护和保护,却永远认不清这些行动和话语的后果和力量,永远无法成为她眼中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照顾她的男人。

她说的对。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之爱是重要的。

因为,如此轻易说出、一腔孤勇的爱,就像是无根轻烟,无所依托,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他能给温瑜的,若是只有爱,那真的是太廉价了。

“你说的对。”岑楼终于开口,他的眼眸中含着哀伤:“但是,请不要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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