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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任交握的双手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希望能让她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再感受一丝暖。
他本来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什么都没说。
他想说你不用做任何人的英雄,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很好;他想说你不必一个人走这么黑的无望的山路,你可以选择更容易的生活;他想说你可以有情绪,可以恐惧、痛哭,可以扑向别人怀里。
但他什么都没说。
影片赏析课上老师曾说:“你看,最深刻的情感往往是暗潮涌动,被克制的亦是无法磨灭的。”
他握着了很久,直到她的手不再冰冷,才缓缓松开。从冲锋衣兜里拿出一副手套戴在她手上。
“你怎么来了?”张晨星终于开口。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梁暮,他出现在这里实在太令人意外。
“说来话长。”梁暮蹲下去检查张晨星的裤子和鞋,又扯下她的背包:“下山还要三个多小时,你可以吗?”
“我可以。”
“不可以也没关系。”王笑笑揽住张晨星肩膀:“这么多队友呢,扛也要把你放下山。警察叔叔也不会不管我们。”
“谢谢。”张晨星为自己刚刚对王笑笑的怀疑羞愧,她以为她不会来了。
下山路越走越温暖,渐渐有微光照亮山脊。周围连绵险峻的群山竟是比昨天看起来温柔。就连枯草和山顶的惭色残雪都有了温度。
梁暮走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他终于说了一句:“下山请你吃碗臊子面吧。”
臊子面。
在几个小时以前有那么一瞬间张晨星以为自己要么死要么一辈子住在栅栏里。
“我请大家吃一碗臊子面吧?”张晨星对王笑笑说。她不常跟人交往,不常与人建立深厚感情,却大胆的将过命的冒险交与她,而她,亦勇敢的接住了。
王笑笑那么勇敢。???她笑着点头:“行啊!你得给我来瓣蒜,再加个肉夹馍。”
那天分别时,王笑笑抱着张晨星,小声对她说:
天大地大,要去冒险。
但要相信队友,安全回家。
别做独行客。
张晨星回抱她,王笑笑颈肩感受到热意,她没有揭穿张晨星。过了很久与她分开,在夜幕中挥挥手,就此离去。
第23章 3056天
梁暮坚持要坐卧铺返回古城。
火车晃晃悠悠, 张晨星靠在窗棂上,眼睛快要睁不开,头一点一点。坐在她对面的梁暮看她这样, 笑了。
张晨星睁开眼看着梁暮。
“旅途这么长, 你就准备坐着吗?那卧铺白买了?”
“我不同意买卧铺。”
“但是已经买了。你不睡它也在那。”
张晨星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躺下去睡了。
梁暮和衣在她对面, 看她睡得很沉。经历了长途跋涉和高压的人,睡觉的时候却意外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皱眉苦恼。
他的心放下了,也在火车上补眠, 这一睡睡到傍晚, 车程睡去一半。窗外景色已十分柔和,睁眼时发现张晨星已经醒了。
卧铺车厢灯光昏暗,她开了照明灯,在啃一个苹果,一手按在书上。梁暮坐起来,很高的一个人, 快顶到上铺了。敲敲桌子吸引张晨星注意力:“饿吗?”
“可以吃泡面。”
“这趟车的餐车可以单点炒菜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的火车都白坐了, 张晨星。”梁暮嘲笑她一句, 带张晨星去餐车。梁暮和萧子鹏有一年实习坐过这辆车, 非常奇怪的是, 连接西北和南方的火车, 餐车上却炒的一手好川菜。
梁暮点了三个菜,破天荒要了一听冰啤酒, 跟张晨星坐在窗边吃饭。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 没想到第一顿单独吃的饭竟然是在火车上。火车不知驶过哪个城镇, 亮起夜晚的灯。
张晨星安静吃饭,梁暮安静喝酒,两个人都没端着,三个菜两份饭吃得干干净净。
“饭量不小啊。”梁暮笑她,又为她买了罐酸奶:“回去之后什么打算?还走吗?”
“暂时不走。”
“既然不走,你帮我个忙行吗?”
“什么忙?”
“我在筹备拍新的纪录片。”梁暮对张晨星说:“需要你帮我做幕后指导。”
“我不懂拍纪录片。”
“我拍清衣巷。”梁暮说:“以清衣巷为背景展开的故事,马爷爷说你爷爷、你爸爸当年都写过巷志。你可以找出来让我看看吗?”
张晨星看了梁暮半天,竟然叹了口气:“你每次选的题材,都是不会火的。”
“你又知道什么会火?”梁暮欲敲她脑袋:“你开那书店都快倒闭了。”
张晨星偏着头躲开,认真喝酸奶。
梁暮喝酒过脸,一听啤酒脸就通红,像个关公。
“别人会以为你喝多了。”张晨星说。
“我又不耍酒疯。”
话是这样说,可当他们回到软卧车厢,两个上铺下车了,门一拉,就他们两个人,就显出了逼仄。
梁暮扯了扯衣领故意吓张晨星:“这酒后劲挺大。待会儿我如果犯混蛋,你怪酒就行。”
张晨星去把门打开,坐在过道里。
梁暮头靠在窗户那一侧,双手交叠在脑后,腿在床上搭在一起,看到张晨星些微窘迫,突然笑了。
“你坐一整夜吗?”梁暮问她。
张晨星不看他,微微侧向那一侧窗外。梁暮微微眯着眼看她,许是酒精作用,此时看张晨星比从前风情。头发长了一些,随她垂首遮住半边脸,细长手指捞起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温柔侧脸。
梁暮想把唇印在她侧脸上。
终于是他不自在,坐起身来,扯过被子盖住腿。
“你冷了?”张晨星在窗上看到梁暮动作回头问他:“你如果冷,可以关上门。”
梁暮自觉自己的大红脸已经看不出脸红,但他却能觉出烫来。
“你进来咱们聊聊《清衣巷志》。”
“这么聊吧。”
“……张晨星你真…难缠。”梁暮摇摇头,扯过她的书来看,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人经历了一场共患难,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但梁暮说不清。如果真的要找出点什么,大概是张晨星对他的态度比从前好了些。
过了十点,软卧车厢都关了门,张晨星也回到她的位置,将门拉上。梁暮的酒下头了,面色恢复如常,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拎着他的便携牙缸。
“你去,这会儿人少。”
“好的。”张晨星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站起身,与梁暮擦身而过。张晨星第一次发现梁暮竟然这么高,而她的身形太过细瘦,被他身影牢牢罩着。
“你让让?”张晨星催梁暮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