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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送到家里,很省事。”周茉说:“但那样就没有年味了。你好多年没好好过年,今年这个年可要过好。”

张晨星嗯了一声:???“那你就别跟唐光稷吵架,让我把年过好。”

“行!今天我让着他!”

“这次又为了什么?”

“因为他说他想安稳下来,找个老实人谈恋爱。谁要当那个老实人啊?”

张晨星笑了。唐光稷跟周茉,一个嘴硬、一个嘴坏,两个人每次见面都要吵架。无论怎样,都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认真了。

菜备好以后,张晨星回到书店。

她手机里记了9个未知号码,被她编上了号。她站在书店窗前,晒着晴好的阳光,逐一拨打电话。期间有一个通了,对面传来一个老汉的声音,说这是自己刚买的号码。

电话打完了,徒劳无功。

张晨星想,这个年到了这个时间,没有意外发生,已经算是圆满。她不能奢求有奇迹了。她不能太贪心。

除夕夜里,一群人有南有北。

北方人以程予秋为代表,煽动大家举起酒杯不醉不归,南方人派唐光稷出战,酒杯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伴有欢快的笑声。

程予秋在梁晓光的再三阻拦下终于成功站起身,要求讲两句。大家以为是寻常的祝酒辞,比如祝大家身体健康之类,可她第一句话问张晨星:

“孩子,这个年,高兴吗?”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张晨星。从前避而不谈,不敢问她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新的体会,更坚强还是更痛苦。程予秋不一样,她找借口来陪孩子们过年,就要知道孩子们是不是高兴。

张晨星点点头:“高兴。”

“幸福吗?”

“幸福。”

“那以后每个年,妈都陪你过。”

张晨星没改过口,她没法叫程予秋妈妈,程予秋也不逼她改口。不逼她改口,却已经自诩是张晨星的妈妈。她才来这几天,清衣巷头至巷尾,都知道张晨星有个爱挑剔的“新妈妈”。

梁暮紧紧握住张晨星的手,坐直身体,准备让程予秋受点委屈,不能强行当别人妈妈。却听到身边人轻声一句:

“好的,妈。”

梁暮没想到这一年除夕,程予秋的醉酒竟然发生在席未过半。听到张晨星这声“妈”,先是狂笑,紧接着大哭。还要求跟张晨星拥抱。

“张晨星不随便…”梁暮想制止,痛哭流涕的程予秋已经走过来抱住张晨星。后者僵直着身体,生疏地拍了拍程予秋的背。

马爷爷、马奶奶互看一眼,目光里满是欣慰和动容。

周茉凑热闹,举起杯:“干妈。”非要认程予秋做干妈。

酒桌上乱了套,大家各聊各的,内容都没什么关系,但奇怪的是,一旦一个人笑,其他人也要笑;程予秋又笑又哭,周茉就跟着她又笑又哭。

最热闹的时候,程予秋突然拿出两个大红包,拍给张晨星和周茉:“你们俩,我的两个女儿,一人一个。我怎么就生了儿子呢?我喜欢女儿的啊!”

马爷爷、马奶奶也要给小辈们红包,非常公允,一人一个,就连唐光稷都有。

守岁的时候,张晨星去找书,梁暮跟在她旁边。在热闹欢场之外问她:“张晨星,这是你喜欢的年吗?”

张晨星转向梁暮,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流光,唇角带笑:“是的,梁暮。谢谢你。”

张晨星一颗心放下了。

这几年,她越怕坏事发生,坏事越发生。她期待过一个好年,从有期待那天开始,就战战兢兢。她觉得她不是被命运青睐的那一个,她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要付出昂贵的代价。而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她十八岁、十九岁最痛苦的那两年从没想过,后来她有了一个家、家人都不太正经、过年吵吵闹闹,站在百米外都能听到。

“张晨星,我很满意这一年的收尾。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却有了好报。”

梁暮在胡说。

张晨星想,再也没有比梁暮更好的人了。他多么温柔,蹲在郭儒森奶奶面前轻声细语;他多么正直,倾家荡产要保全别人做人的尊严;他多么善良而没有功利心,把那些真实而痛苦的故事拍出来;他多么有才华,把清衣巷推到世人面前。

而这个人,恰好在爱她。

这让她觉得,她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第50章 3333天

过了年, 就冬末。

古城开始酝酿春天。

不知是谁在河里放养了很多锦鲤,大片大片的红色从这里到那里,有时停在绿色的水草下, 一团又一团。

周茉和张晨星站在河边, 看着那些锦鲤。

“这不会冻死吧?”

“不知道。”

“这得花多少钱?”

“不知道。”

游人成群结队,一波一波地过。从河边拐进清衣巷。

张晨星听到导游说:“这个就是大家最想看的纪录片里的清衣巷了。”

“那个纪录片我们每周都守着,还差最后两集了。”游客说。

“那大家可以自己看看, 跟纪录片里的是不是一样。”

“我想去“老书店”看看。”

周茉推了张晨星一把:“快,开张了。”

“梁暮在。”

“哦对, 他今天没出去。”

梁暮一个人看书店,迎接一批又一批游客。他搞了一副无度数黑框眼镜戴上, 短发上系一条头巾, 看起来像另外一个人。有游客觉得他面熟,但都想不起这是那位参加访谈的独立纪录片导演。

大家进了老书店都自觉保持安静,站在过道里安静的翻书。在纪录片里的第三集 ,讲述了这个老书店的故事。用心翻看的时候,看到一些旧书被修复的痕迹,就觉得手里捧着的是一件很罕见的东西。

“纪录片里看到手和侧影, 店主是个姑娘。”有人问梁暮:“今天不在?”

“她出去了。”

“那你是?”

“她爱人。”

梁暮并不避讳这个,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有人需要帮忙拿高处的书, 他就搬了步梯站上去。又有人要, 索性坐在那, 配合把这个区域的书拿完。

二月末的时候,古城的风已经和煦。张晨星每天要给书店开窗通风, 后门也开着, 于是有了清爽的过堂风。有人好奇, 从后门向小院里看,依稀看到里面住人的屋子干净整洁,窗口放着一盆花。屋里也有书架。

梁暮在《清衣巷志》里说,永远爱书,是读书人的风骨。这会儿大家看了,就觉得那纪录片说得对。于是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纪念,也有人觉得这样的地方如果不在了,那太过可惜。

梁暮一直在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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