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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会客厅的大门,见傅斯年在门口站着,不知听了多久。

他抿着唇,沉默半响,忽然道:

“抱歉。”

傅执定定地看着他。

这两个字过于沉重,尤其是真的出自于他的内心而说的。

傅执讥讽一笑:“你以什么身份道歉?江善全的儿子?还是傅承鸿的儿子?”

他脸白了白,隐隐有些痛苦,但又很快恢复镇静。

“以傅斯年的身份。”他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卸去了那些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所有我对你做的事情,抱歉。”

傅执并不吃他这一套。

“别以为做了错事之后一句道歉就能洗白。”

“我不是在洗白我自己。”傅斯年淡淡道,“我做错的我认,我讨厌你也不会改,我喜欢的人——我也依然会争取。”

后半句落在傅执的耳里,怒火有一瞬间冲上了他的大脑,但当他看到走廊尽头远远站着的初俏,他又忽地冷静下来。

“争取?”傅执嗤笑一声,“办得到的话,来试试看啊。”

他敛了笑意,冷下脸与傅斯年擦肩而过,走廊尽头隐约传来少女询问“怎么样了,没打架吧”的声音,也响起了少年轻描淡写的“打什么架,老子这么冷静怎么可能打架”。

初冬的寒风在窗外呼啸,离开傅家大宅的两人并肩而行,仿佛与寒意隔绝,温暖得不可思议。

灰蒙蒙的天空下,似乎有什么细小的碎屑飘落。

傅执伸出手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初俏,好像下雪了。”

回头一看,初俏早就跑出老远,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喊他:

“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飒飒说山上雪特别大我们快走鸭!!!!!”

傅执:“……”

第35章

傅执和初俏离开之后,初峰很快也接到工作上的电话离开,江善全被傅家的保镖架着扔了出去,但却仍不愿离开,还想要找傅承鸿说清。

偌大的傅宅,重新回到了平日的寂静之中。

没能留住傅执的傅承鸿颓然陷入沙发里,他捏了捏眉,神态疲惫。

“斯年,这事你也受委屈了,江善全拿走的钱爸找时间给你补上,今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爸商量……别像傅执那样。”

这几年,傅斯年听傅承鸿说了许多遍类似的话。

“你好好学习,别和傅执一样”“要是傅执能和你一样就好了”“他怎么就不能跟你一样听话呢”……

这些话翻来覆去,一开始傅斯年听到时还会觉得开心,可后来他才回过神,这话说得太客套,像是夸邻居家的孩子,恨自家孩子不争气。

傅斯年其实也想傅承鸿责怪他,像别人家的父亲一样,要他更努力,更上进,做得更好一些。

可傅承鸿从小到大,对他都没有任何要求。

做得好,会表扬,做得差,也全然没有一点责备。

因为他打心底就不对傅斯年抱什么期待,也从没有寄予厚望。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融入过傅家。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现在才看明白。

傅斯年苦笑。

“爸。”他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傅承鸿,“傅执小时候的事情,您知道吗?”

傅承鸿止步,有些疑惑。

傅斯年神色平静,示意他坐下:

“这故事有点长,有点复杂,我建议您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吧。”

从江善全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在傅斯年的整理和润色之下,勾勒出了傅执从出生到被傅承鸿找到之前的大致经历。

在傅斯年讲述之前,傅承鸿能调查到的,大多都是江家的邻居所说的内容,而这些人大部分都被江善全的外表迷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而傅执原本对傅承鸿抱有的一丝希望,在傅承鸿对傅斯年的重视,和对他的不信任之下渐渐瓦解,这些事,他从未和傅承鸿提起过。

在傅斯年娓娓道来之中,年近五十的傅承鸿眼眶渐红,悔恨和愤怒的两种情绪不断翻腾,他恨不得将江善全抓回来碎尸万段,又恨不得给曾经不信任傅执的自己一巴掌。

看着傅承鸿老泪纵横的模样,傅斯年内心酸涩,但又终于松了口气。

承他的情,算是还了。

*

那天A市的那场雪到底没能彻底下起来。

叶飒捧着手机嚎的那场雪不过飘了十分钟的雨夹雪,就相当矜持的消失无踪了。

回到学校后班里位置变动,和傅执成了前后桌的初俏时不时就趴在窗边,整天跟许愿一样虔诚,傅执都怕天都被她盯出个窟窿。

“有那么想看吗?”

转着笔的傅执盯着初俏的侧脸,半掩的窗吹了点冷风进来,她的鼻尖有点红,脸颊也粉扑扑的。

“窗户关上。”傅执凶巴巴道,“这么冷的天开什么窗?”

初俏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低,像是撒娇:“空调太热,不开我都要睡着了。”

“那你也不能……”

“傅执。”

旁边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站在傅执桌边的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很有书卷气的女孩,一看就招语文老师喜欢的那种。

她有些窘迫,闪烁的目光里带着试探:“傅执,我能问你个题吗?”

自从傅执之前一鸣惊人的考试成绩出来,他曾经的状元身份也渐渐传开,不只是班里的老师,连学校领导都对傅执关注有加,把他当成了竞争今年全市高考状元的好苗子。

有人找他问题,也不算奇怪,毕竟一班的人已经不再把傅执当成洪水猛兽了。

“什么题?”傅执扫了眼题目,不怎么留情面地道,“这题这么基础,而且不是刚讲过吗?”

对方红了红脸,又抿着唇小声解释:“上课的时候走了下神……”

傅执除了给初俏讲题之外,耐性都不佳,但看在是个女孩,还是给她开始讲起了这道题。

叶飒瞄了一眼,小声耳语:“有情况啊俏俏。”

初俏还在盼雪,无精打采道:“什么?”

“学委居然问傅执题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学习踏实又刻苦,问谁都不奇怪啊。”

“但他问傅执诶!!!”

初俏还是没明白这个奇怪的点,叶飒循循善诱:

“就傅执那个狗见狗嫌的脾气,还有那个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哐当咔嚓解题思路,谁不知道?”

初俏:……都这么出名了吗?

“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啊。”初俏努力替傅执挽回,“要说讲题没耐心,徐淼也一样啊,相比之下傅执他……”

“……不是,就取个对数分子分母一倒,再裂相相消的问题,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是一班的又不是十班的,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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