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
两口,就觉得有些吃不下去了。
“阿姐,宫宴上老皇帝问蒋厚是如何在一个月内就打赢这些仗的了么?”周芙搁下筷子,看了一整日的祖宗牌位,她眼下有些头晕眼花。
“问了。”
周妘叹口气,恨铁不成钢道,“蒋厚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说他的兵法都是陈军师教的。”
周芙正捧着茶盏准备喝茶,听了这话,顿时呛得小脸通红。
“慢点儿!”
周妘心疼地给周芙拍着背。
周芙缓过劲儿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阿姐,“蒋厚是这么说的?”
“是啊,早些时候还听说魏王和宋家的那位提点过蒋厚了,这些话应该也是他们三个人对照过的。蒋厚没有脑子,魏王和宋家的那位也没有么?今日圣上没有当场发作,但不代表过几日不发作。”
提起这事儿,周妘也是一肚子的窝火。
众所周知,陈恺之是大梁最善谋划的军师,又卧龙诸葛之才。当年老皇帝参与夺嫡时,陈恺之本来是他的幕僚,因为后来看不惯老皇帝的为人,这才转头向淮南王。
如今十几载过去,皇帝明面上不提此事,但一直深恨陈恺之,若非这些年周崇焕一直护着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怕是陈恺之前几年就没了。
如今蒋厚这番话无疑是将陈恺之重新又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唉,也不知道真是蒋厚憨,还是背后有人操纵此事。”周妘气得拍了拍桌子。
正说着话,周芙突然起身踉踉跄跄往外走。
“周芙你干什么去?”
“银灯,跟着郡主!”
周妘眼见着自家妹子跌跌撞撞就出去了,一头雾水之余还是咬着牙让人先替周芙把轿子备好。
魏王府内,灯火通明。
周翦跟宋裕前脚回王府,后脚周芙的软轿就跟着来了。
“永安?这么晚怎么过来了?”王府厅堂内立着十几个侍奉的下人,厨房煮的醒酒汤刚送来,周芙就已经进来了。
周翦见周芙脸色不好,大概也猜到是因为什么,张口正欲解释,周芙就已经自己坐了下来。
“堂兄,我不跟你谈,我要见宋裕。”
她平静开口,一句话将周翦噎得死死的。
“得,本王去替你寻他来。”
周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些人要留着么?”
他指的是厅堂里站着的这些人。
“不要。”
“一个不留。”周芙说。
“永安,此事跟宋裕没有关系……”周翦试图再开口辩驳两句,但话还没说完,又被周芙堵了回去。
“堂兄,我说了,我不跟你谈。”
第19章 疑心(2)修版
“宋裕,此事真的没有回寰的余地了么?”
“我今日没按照你的说,真的是以为当着百官的面把功劳给了陈军师,那后头皇帝在想换军师会有所顾忌。”
蒋厚垂头丧气地拿起酒碗往喉间灌了碗烫酒,今日宫宴之上,他说那话后瞧着父亲和老王爷的神色不对,便知自己说错话了。
如今闷头在这魏王府邸里,都快宵禁了,也不敢回去挨娘老子的骂。
蒋厚面色一片惨淡。
别院里的灯烛只点了两盏,微风拂过,灯火摇曳得很。宋裕窝在圈椅上,虽已三月,但考虑到宋裕的祖母也就是那位韩老夫人的身子,魏王没准府里的下人将暖炉撤走,屋子里暖和,他只着了件藏青色的软罗衫,灯影下看不清情绪。
“宋裕,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宋裕低笑,“说你给陈恺之送了道催命符么?”他先时未曾抬头,如今仰着头,眼尾还是带着疲倦的。
蒋厚认命道,“怨我,都怨我。”
可怨他什么呢。
他前世就是个武夫,打了十几年的仗,见惯了沙场上的厮杀,却独独不懂人心。
“蒋兄,兄长,你们还在里头么?”周翦站在门口,艰难出声,“永安来了。”
蒋厚忙站起来,慌慌张张拿了搭在椅背上的外袍就准备跳窗,“周芙来了?我今儿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儿,我不想见她,我先走了!”
窗子被推开,蒋厚跌跌撞撞爬上案几,直接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蒋兄呢,兄长?”
周翦探头探脑地往屏风处张望。
“走了。”
宋裕起身,随口一答,披了件藏青色的外袍,理了理衣衫,往厅堂走去。
“晚膳用了么?”
“今日宫宴不曾见你,魏王说你今日顶撞了老王爷?”他温和地开口,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同她叙旧。
周芙前世被这人眼底的温柔诓得死死的,这一世已然可以直接忽略他身上的这股子文雅气。
“解释。”
她细白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来的一路,周芙其实一直都在说服自己要平心静气,可见了面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觉得窝火。所以在向他要解释之前,心里早已给他定了罪。
“什么解释?”
宋裕其实已经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却还是似笑非笑地反问她。
“你说什么解释?”周芙嗓音里带了几分冷然。
“你觉得蒋厚今日在朝堂上所言是我教他的?”宋裕神色看似漫不经心,但唇边噙着的那么点笑意里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受伤的情绪。
“难道不是么,宋裕,陷害蒋厚对你有什么好处?陈恺之被皇帝提前撤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蒋厚他上辈子一直在打仗,人生轨迹就是打仗打仗,他不懂朝廷的诡谲,你这样教他,陷他于不义,于你有什么好处?”
周芙很少咄咄逼人地质问人,像今日这般倒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是,蒋厚单纯,他憨厚,他不明白朝堂之事。”宋裕点点头,过了半响,才又抬眼道,“所以周芙,宋裕在你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是啊,他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呢?是可以为了兵权一统不顾一切的疯子,还是为了所谓的政见可以断情绝爱的白眼狼?
周芙撇开眼,她并无意冤枉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有些重,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后转过身去又问了他一遍,“宋裕,是你么?”
只要他说了不是,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只要你同我讲,你没有设局给蒋厚跳,我就信。”
一口一个蒋厚。
生怕他带坏了她心底里干净纯粹的少年郎。那些昔日里她偏袒蒋厚的过往仿佛历历在目。
“郡主都给宋某定罪了,还问什么呢?宋裕本想解释,可想起了从前不那么愉快的经历后自嘲地笑笑,过了半响,认命道,“郡主觉得是宋某,那便就是宋某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四下寂静,府里的下人早早地被周翦给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