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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后,张露白竟然赖上她了。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家,说是被逆血之症折磨得太痛苦了,往后一定打定主意跟紧崔辛夷。
崔辛夷没法子,只好让他跟上她。
被张露白缠上虽烦,起初她只觉得让她继续过她逍遥自在的行医生活多了点束缚,后来看这人乖觉,什么都肯替她做,平日里沉默寡言,也听她的话治病,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想起来,又有张阑清做对比,张露白真是听话省心多了。
正这般想着,突然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灵蝶停在了崔辛夷的手背上,她放下手里的灵药,打开一看,正是张阑清的灵信,说他已经回到了宗门,让她选在是要让她去他的洞府,还是他来找她。
崔辛夷回了个“去你那里”,一会儿还要用灵针为他疏通一番灵脉,虽说医者眼中无男女,但这里毕竟是宗门,还是避嫌为好,让师叔在自己洞府里宽衣解带,总比在她的洞府里强。
崔辛夷到洞府的时候,张阑清显然也是刚回来不久。
他穿着一身跟在禁地那日一样的玄衣,乌发高高束起。崔辛夷鼻子灵,能闻到他身上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他玄色衣摆上的银线暗纹上并没有沾上一丝血,这股极淡极淡的血腥味,像是施了除尘诀后还未除干净残留的味道。
他果然是除妖才回来。
给崔辛夷开了门请她进来后,他说了一声“稍等”,便一个人转去了里间,留崔辛夷等在外面。
崔辛夷扫了一眼张阑清的洞府,里面格外简洁干净,显眼的只有一个桌案,上面有些笔墨书籍,像是他惯用了的。
哦,里面最显眼是一只肥大的黑猫。
这只猫不是平常惯见的小灵猫的纯黑,它身上的毛不长,但呈现出一种很特别的灰来,眼睛也是圆圆的,不过这猫只懒洋洋的瞟了一眼崔辛夷,便又继续闭眼睡去了。
很快,张阑清从里间出来了,他面上还戴着那银狐面具,不过换上了一身宗门里的白色道袍,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散漫垂在了他的肩上,又顺着他的肩背往下落。
崔辛夷的目光不由得顺着他那顺直的乌发往下看,落在了他被腰带束得劲瘦的腰身上。
她很快移开目光,转而想起他这可能是除妖才回来,不由问道:“小师叔是有什么要事要出门派,这么晚才回来?”
张阑清刚坐下,那灰胖的猫便立即醒了过来,一个跳跃跑到了张阑清身边,亲热地“喵喵”叫,蹭着他的腿。
这是张阑清的猫呆木头,他没理会它,反而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崔辛夷,少女仍旧是一身宗门统一的内门弟子服,头上戴着两个简单的银簪,她好像一直都是这般打扮。
他道:“不过是例行出门除妖。”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九渊剑宗
他话音刚落, 便见到面前这少女冷不丁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莫名。
崔辛夷本打算什么都不说,但见张阑清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想起她之前还写灵信给他, 嘱咐他暂时留在宗门,避免他再发病时她不在他身边。
她不由得问道:“那妖是必除不可吗?现在除不可吗?”
张阑清这才看清了她脸上的不豫, 他顿了一下,才解释道:“当时仙盟司里突然出了这个任务,这大妖凶险,宗门之中, 唯有我能降伏。若留的时间过长, 恐它伤害更多的人。”
“我并非是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和崔师侄为我治病的辛苦放在心上。”
听完他这一番话,崔辛夷讶异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也有对她说话那么客气的一天, 他竟然还会叫她“崔师侄”。
听见这样的理由,崔辛夷心中的那一点不悦也去了, 她默默从乾坤袋里拿出一袋灵药, 又拿出一个白瓷碗, 在白瓷碗里倒了一杯水, 把乌黑的药粉倒了进去。
药粉在水中融化, 瞬间成了一碗乌黑的药汁, 光闻着那味, 都能知道药有多苦, 呆木头顿时退避三舍。
崔辛夷将药递给张阑清,张阑清却没有接, 一双漆黑的凤眸落在漆黑的药汁上, 问道:“这是什么?”
张阑清记得上次吃的药还是崔辛夷准备的药丸, 他当时虽神志不清,但也记得药丸外裹了一层糖衣,入口即化,一点也不苦。
崔辛夷见他那疑惑的目光,想起目前的修真界确实不流行将灵药制成药粉再兑成药汁喝,她耐心解释道:“这是小师叔今后要喝下的药,兑成药粉效果要好一些,小师叔往后每天都要喝一碗。”
张阑清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碗药,什么都没说就喝了下去。
崔辛夷见他听话喝完了药,心道他还算乖巧。
喝完了药,就该针灸了,崔辛夷一边从乾坤袋里拿出灵针,一边对张阑清说:“小师叔把上衣脱了吧,逆血之症须得每半月针灸一次。”
这次张阑清没什么犹豫,他伸手解开了衣襟。
崔辛夷正低头在桌案上摆弄她的灵针,只见眼前有白衣垂落,抬头一看,顿时怔住了。
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白,她一直觉得张阑清瘦,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
她面不改色让张阑清背过身去,不停告诉自己医修面前,无男女之别,可这会儿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啧,上次见到那么好的身材还是张露白的,没想到张阑清更甚。
崔辛夷一边将手上的灵力引入灵针里,再将灵针刺入穴位中,她心思有些烦乱,今日频繁想起张露白。
她想着说些旁的来转移话题,于是一边在青年玉色的脊背上扎着针,一边道:“小师叔今天除的是什么妖?”
张阑清突然感受有温暖柔软的东西划过他的后腰,轻得像是一片羽毛,紧接着,有东西刺入了他后腰一个地方。
刺过穴位的地方并不疼,可有一种痒立即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浑身一僵。
他听见了崔辛夷的话,若无其事道:“今天的妖?是一只躲了上百年的陆吾,它这百年来杀了许躲修士,也有不少我宗门的修士死在它的手下,作恶多端。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它的踪迹,我便出宗门将其斩杀了。”
崔辛夷动作顿了顿:“小师叔出宗门前没想过自己的逆血之症随时都可能复发吗?若您今天在捉拿陆吾的途中复发了逆血之症,肯定也会死在陆吾手下。”
张阑清却道:“降妖除魔,证道育人,本该是修士天生使命,我只做对我的道最正确的选择。”
他声音淡淡:“你问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是不赞同?”
听见这话,崔辛夷扎针的动作一偏,这一针没刺中穴位,反倒刺破了张阑清穴位旁的皮肤上,她这针上附有灵力,猛然刺中了没有丝毫准备的张阑清,引得他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