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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主这般操劳,才出此下策。”
崔兰生伏在地上,脸上都带着细小的伤痕,衣服上都浸了一些血,看上去颇为狼狈。趁大族老与洲主说话,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他悄悄抬眼看了好几次。
崔辛夷手上端着一个精巧的白瓷杯,北洲的天气冷,杯中雾气袅袅,她一直没有喝,只是垂眸定定看着杯中的茶水。
待崔兰生再抬眼看的时候,崔辛夷手上忽然一松,白瓷茶杯从她手中滑落,直直摔在了地上,碎片和茶水迸溅到不远处崔兰生的身上,令他陡然尖叫着起身。
他不断跳起来,往自己身上挠,动作姿势都颇为滑稽,嘴里还道:“痒,好痒……”
这话刚落,他竟然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原来看似“伤痕累累”的外衣下,他浑身其实并没有几处伤口。
一时间大族老和崔韬的谈话都停止,往崔兰生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时候,崔辛夷起身,直直按住了不断抓挠的崔兰生,过了好一会儿,崔兰生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他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俱是冷汗。
想起方才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滋味,浑身的皮肤好似碰到一点儿外物都痒得难受,这会儿的他像是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方缓过神,才觉察出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他目光下移,注意到自己上身竟光溜溜的。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面露惊恐,抬头看去,正对上崔韬和大族老的目光。
他想要解释,可不待解释,自己后背便受到了一击重压,他微微侧目,便看到方才那似漫不经心的少女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少女低垂着眸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向下,像是在睥睨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令崔兰生心里生出不少羞恼。
她是金丹期的修为,崔兰生动不了分毫,只能咬牙问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崔辛夷却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反问道:“我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脚上的力道更重了,狠狠碾了几下。
崔兰生一时间被这力道压得竟然呕出了一口血来,大族老本来眼见着事情败露,尚不敢求情,眼见着自己亲生儿子被如此对待,已然是坐不住了。
他道:“不管犬子是犯了什么错,也该交由洲主处置,小姐此举是什么意思?”
说罢,他看向崔韬,崔韬却只是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崔辛夷接着道:“崔兰生说是自己被妖兽伤成了重伤,可我还从未见过,说是被妖兽伤得很重后还能蹦蹦跳跳的,不妨我让在座的各位看看,被妖兽伤得严重了是个什么情形。”
说罢,她拿出一件灵器,那灵器幻化成一个一人高的水镜,水镜里现出的,竟然是兽潮的情形,城门上写着两字,正是“青城”。
崔韬和大族老在一旁看着,正看见不少散修被妖兽所伤,四肢分解,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崔兰生年龄不大,其实也是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崔辛夷躬身,向脚下的崔兰生道:“你瞧清了没?被妖兽所伤,一般应当是如失去了护城阵法的散修那般,支离破碎,死无全尸,哪里还会像你这样轻轻松松,还能跳起来。”
说这话时,她声音压得有些低,明明嗓音柔和,崔兰生却偏偏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股恶意来。
崔辛夷踩着他的脚没动,又拿出了惊蛰,抵在了冒着冷汗的崔兰生脖颈上。
此刻大族来已经大惊失色,他叫道:“崔辛夷,你要干什么?”
说着,便要掐诀阻拦,却被一旁的崔韬拦了下来,大族老的动作顿住,意识到崔韬的不阻拦是在暗暗纵容着崔辛夷。
崔辛夷没理睬大族老,只将手里的惊蛰压得更重了些,灵剑与主人心意相通,已经在崔兰生的脖颈上压出了一道血线。
她道:“说,陈城主在哪里?你私自拿走城主玉牌,放出青城的妖兽,是受和人指使?”
崔兰生这时候知道事情的利害了,愣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崔辛夷见他这副模样,笑了一声,道:“你若是不说,那活着也没什么用了,我便是当着你父亲的面把你杀了,你又能如何?”
崔兰生听见她这番话,目露骇然,求救的目光向崔韬和大族老投去。他本想着,自己也算是崔韬看着长大了,崔韬仁慈,怎么会放任崔辛夷杀了他。
但一抬头,他的心便凉了半截,自己的父亲大族老正被崔韬压制着,根本无法动手救他,而崔韬也只是静静看着,无声地纵容着崔辛夷。
他这个时候才认清自己的身份,崔辛夷贵为一洲洲主的女儿,她才是崔韬的亲生女儿,他不过是她家中族老的儿子,即便她今日真的杀了他,几乎也不会受什么责罚。
崔辛夷本来抵着他脖颈的惊蛰抬起,她划出一道剑气,崔兰生手臂一痛,身上顿时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崔辛夷划过这一道口子,剑身便贴着他的脖子缓缓移动,似在等着他的答复。
崔兰生再也支撑不住,供出了陈锋被关押的地方,便昏了过去。
他一昏,崔辛夷便收回了剑,看向了崔韬。
大族老见崔兰生昏了过去,竟然还松了一口气,只是对上一旁崔韬的目光,心里又沉了下来。
崔韬沉声道:“来人,还不快将大族老压下去。”
他吩咐完侍从将陈锋救出来,又吩咐下去,让各位长老和北洲世家代表来正厅,说是有急事商议。
吩咐完这一切,他又看向崔辛夷,道:“辛夷,北洲遭此大难,都是为父的错,你做得很对。”
崔辛夷却道:“女儿受到您身为一洲之主的荫蔽,理应为北洲的修士们做些什么。只是……父亲,这世子玉牌,女儿身无功绩,却不该拿。”
崔韬眸光闪了一下,却笑道:“你先收着,边疆几城,为父暂时无暇抽身,身边信得过的人也不多,还劳烦辛夷拿着世子玉牌过去一趟,再有类似青城之事,也好处理。”
这时候,崔辛夷才看懂了崔韬的意思。
她郑重行了一礼,道:“辛夷理应为父亲分忧。”
这番事了,崔辛夷又匆匆御剑离开了洲主府,带着崔韬给她的几个元婴期侍卫,前往边疆其他的城池。
之前审问崔兰生的时候,她确实是刻意那般逼问的,除了情况紧急,确实没有什么时间让她问崔兰生,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想要试探试探崔韬对她的容忍度。
显然,在另一件事上,她也没有会错崔韬的意思。
此时也有妖兽群攻旁的城池,崔辛夷带着那几个元婴期修士,按照应对青城兽潮的法子,很轻松地除掉了妖兽。
本来没有办认亲宴,边疆几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