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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真就只是请她过来吃个席面?”

薛明娆咬牙恨道,模样凶神恶煞的,边上的丫鬟都吓得不敢抬头。

薛明妩却瞧出了几分可爱,怜惜地摸摸她脑袋,给她顺毛,“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这可不好,以后会吃亏的。若你也能像慕云月那样,姐姐不就早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听她拿自个儿跟慕云月比,还比不过,薛明娆当时就不高兴了,鼓着两颊要发火。可仔细一琢磨这话,她又亮起双眼,“听这话里的意思,姐姐还有后手?”

薛明妩神秘地牵了下唇角。

建州石磨砌的圆形石桌边沿,一只蚂蚁正努力往桌面上爬。

薛明妩随手拿团扇一拨,又将它拨了下去,“那丫头不是那么容易就吃醋的人,可一旦真吃醋,她定然不会再选择回头路,娄知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想让她死心,首先就得让她把陛下当成林榆雁,然后再创造个契机,让她看着真正的林榆雁,在她和秦岁首之间,选择了秦岁首,而抛弃了她。”

薛明娆听着这话,逐渐明白过来。

“姐姐的意思是,给他们造一个两难的险局,让真正的林榆雁,在姓慕的小贱人和秦岁首之间选。他肯定选择救秦岁首!”

“而姓慕的小贱人,又刚好把陛下当成林榆雁,以为是陛下放弃了她,就会对陛下死心。到时候陛下就成了下一个娄知许,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法再和她重修旧好,是也不是?”

“而且被劫走这么一遭,她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便是陛下还执意封她为后,朝臣们肯定也不会答应。她和陛下,就算彻底完了。”

薛明妩不置可否,只眯眼瞧着远处几个飞闪而过的挎刀黑衣人,缓缓勾起唇角。

桌上留有一盏冷茶,是方才给慕云月沏的,她还一口没喝。

薛明妩惋惜道:“就是可惜这盏茶了,我泡了好久的。”

边说边拿起来,随手一泼。

那只好不容易爬上桌面的蚂蚁,就这么被浇了下去。

一盏茶并没多少威力,可于蚂蚁而言,却是致命的。没多久,那仰天扑腾的六只腿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

慕云月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

眼睛被蒙,嘴巴被堵,双手双脚也被绳子捆缚,根本动弹不得。

她只能感觉出,自己是侧身躺着,垫在底下的东西很硬,质地应是木头。耳边还有轱辘转动的“咯吱”声,以及男人粗旷的谈笑声。

有风不断拂面吹来,看来四周并非密闭的空间。

风里头青草花香浓郁,显然自己现下已经出城,正行在郊外的路上。

木板车、郊外、男人……

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慕云月很快便明白过来,自己应是在宴上被人绑架了。

而能在薛家设的宴会上,这么明目张胆地绑架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慕云月心中也大抵有数。

心中虽有几分慌乱,但慕云月很快就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纵使被束缚至斯,慕云月依旧努力扭动身体,撞击底下的木板,从鼻腔发出声音。

正在聊天的几个男人很快注意到,交谈声止住,板车也跟着停下。

“嚯,这小娘儿们够躁的,绑成这样还要动,对老子口味儿。”

一个嘶哑的男声笑了下,过来拍了拍慕云月的脸。

“甭以为这样,老子就会放了你。你现在可是老子的摇钱树,识相的话,就给老子安静些,否则老子剁了你手指头。反正只要给你留口气儿就行,不妨碍老子赚钱。”

说罢,他便吩咐拉车的兄弟:“继续走!别在这里瞎耽误功夫,等上了山,还有得忙呢。”

上山?

慕云月很快摘取到对她有用的信息。

眼下她眼前蒙着黑布,但光线依旧能透入她眼中,显然现在还是白日,且日头旺得很。再估计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时辰,他们应当出城不久,离城区并不远。

而京郊的山头一共就那么几座,每日都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他们定然不敢去。

只有那凌风山,因山匪常年盘踞,官府都没办法靠近,对这帮贼人才是最好的去处。

知道了目的地,慕云月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可同时也生出了更大的隐忧——

若是真被带去那么个贼山头,别说名誉了,便是性命都难保。

必须赶在他们上山之前,就从这里逃脱!

如此思定,慕云月越发用力地哼声,撞击木板。

适才跟她说话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掉她嘴里布块,掐着她两颊道:“他娘的,有话直说,别跟老子在这里瞎胡闹!”

觉察到指下柔腻的触感,他又禁不住“嘶”了声,“臭娘儿们脾气不好,人倒是生得跟朵花儿似的。难怪这么招人恨,宁愿花那么大一把冤枉钱,也要找哥几个绑你。”

“不过你也是,长这么好看,什么男人找不到,非要跟人家抢,现在褶子了吧。”

“想活命,要不老子给你指条明路?很简单,你就从哥几个里头挑一个嫁了。只要你不跟人家抢男人,人家说不就放过你了?”

“老鹰头,你其实是想给自个儿找个媳妇儿吧?”

边上响起打趣声,那个被叫做老鹰头的男人也不害臊,直接承认道:“就我想要媳妇儿,你们不想要?待会儿等北边的兄弟都回来,咱们一块商量,这俩女人怎么分,如何?”

于男人而言,金钱和女人无疑是最好的奖励。

周围很快附和成片,声音越来越大,还有吹口哨的,粗粗一算,大约有十来人。

老鹰头应付完小的,又来问慕云月:“老子这主意怎么样?要觉得行,老子就……”

“所以你们也抓走了秦岁首?”不等他说完,慕云月就淡声开口。

老鹰头一愣,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但转念想起刚刚,自个儿跟兄弟们夸下海口时说的“俩女人”,他又惊讶地“嚯”了声:“小娘儿们够聪明的啊,给这么点线索,就愣是猜出来了?”

慕云月对他的夸赞没有半点兴趣,只冷声反问:“秦姑娘在哪儿?”

“嘁,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老鹰头嗤之以鼻,“你都自身难保了,难不成还想去救人家?老子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给自己……”

“所以她在哪儿?”慕云月再次打断他的话,声音明显比刚才冷了几分。

隔着一层黑布,老鹰头似乎能瞧见她淬满寒冰的眼。

干了这么多年的劫匪,他绑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可从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明明是人质,娇弱得不堪一击,可周身散出的气场,却冷静到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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