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直夸他这些年精进不少,上了战场也时刻将规矩礼数牢记心中。
可卫长庚就只从那密密麻麻的字缝间,瞧出一句话:离我妹妹远一些!
就差当着他,直接耳提面命了!
偏生他还没法反驳,毕竟人家说得的确句句在理……
卫长庚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深深沉出一口气。
慕云月担心地扯了扯他衣袖,蹙眉问:“怎么了?”
盈盈眼波胜过千言万语,卫长庚疲惫不堪的心顷刻间松泛下来,也罢,倘若能得她余生相伴,有个麻烦的大舅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慕知白再怎么跟他较劲,小姑娘也注定是要嫁给他,改变不了了。
如此一想,卫长庚心里总算舒服不少,揉揉她脑袋,道:“无事。”
便转头吩咐刘善备车出宫。
*
今夜帝京城中有庙会,南御河街可谓万人空巷。
放眼望去,街上全是戴面具的行人。手艺人更是各显神通,抖空竹、吹糖人、画糖人……甚至还有表演吞剑,和胸口碎大石的。锣鼓声和叫卖声混杂在一处,震得人耳朵“嗡嗡”发鸣。
卫长庚这次出来,乘的是普通马车,并未使用天子仪仗,自然也没安排人在前头帮忙开路。跟着一队舞龙舞狮的手艺人,慢慢吞吞挤了好久,总算在天黑透之前抵达鸿禧楼。
马车才停稳,跑堂的就捧着笑脸,殷勤地过来招呼。
卫长庚牵着慕云月的手,本是要和从前一样,直接登楼,上最顶层的雅间坐着。然才进门,他们就被叫大堂内的一道清亮、却也轻蔑至极的呼喝给吸引——
“怎么?你们中原这么多人,难道连这么简单的小玩意儿,也射不中?”
听声音,还是一个姑娘。
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相携过去瞧瞧。到了近前,发现原是有人在大堂这里摆起了射箭擂台。
擂主是个一身苗疆异域打扮的姑娘,此刻正跷着二郎腿,闲闲靠坐在一张玫瑰文椅上吃果子。墨紫色翘尖软靴一勾一勾,镶在靴面上的一排细碎月牙银片装饰,便随她动作“叮铃”细响。
玫瑰椅后头,则立了几个同样着苗疆服饰的壮年男人,身形健硕,面容狰狞,腰间还都佩了弯刀,一看就不好惹。
能得这样一群人护卫,这姑娘身份定然不凡。
只是苗疆去帝京相隔千山万水,苗民们又多安土重迁,除却每年当地土司按制进京述职之外,帝京几乎见不到苗疆之人,这姑娘又是谁?
跑堂的瞧出慕云月心中的疑惑,便手卷喇叭,凑到慕云月耳边,贴心地解释道:“这位就是蜀王的侄女,叫什么‘结萝’,这次随蜀王妃一块进的帝京。王妃还给她取了个中原的名字,叫‘孟兰姝’。”
起初听到“结萝”这个名字,慕云月还没什么反应,然“孟兰姝”三个字一出来,她整颗心都瞬间拧了起来。
蜀王一家和慕云月他们,几乎是前后脚抵达的帝京。
这次蜀王本人并没有来,据说是旧病复发,留在封地养病,命其世子卫明烨,也就是卫长庚的堂兄,代为进京述职。那位苗疆出身的蜀王妃随他一道过来。
这位孟兰姝,便是蜀王世子的表妹。
传闻表兄妹二人关系甚至亲厚,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卫明烨同手底下的幕僚商议正事之时,都不会刻意避开她。以至于大家都不疑有他地认为,这位表姑娘早晚会成为蜀王世子妃。
慕云月却知道,前世这位孟姑娘,就是被她表兄亲手送进了皇宫。若不是卫长庚严词拒绝,她当真差一点点,就成了卫长庚的皇后……
许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发展的脉络,所以今生有些事都和前世有了些许出入,譬如这次蜀王一家的突然造访。
可纵使有偏差,有些事仍旧会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发生,而有些人也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尤其当她注定要成为卫长庚今生的皇后之时。
那位蜀王世子究竟为何要将孟兰姝送进皇宫?慕云月不知道,可这层微妙的关系,到底让慕云月心头生出几分不快。
偏生这事她又没法和卫长庚说。
毕竟眼下他和孟兰姝之间还没有半点交集,她总不能拿前世的事,来要求今生的人吧?更何况前世,他和孟兰姝也没什么都没有……
慕云月再难受,也只能自己忍着,拽了拽卫长庚的衣袖,道:“走吧,我饿了。”
卫长庚点头道:“好。”
抬手招呼来跑堂的,让他在前头开路,自己则将慕云月搂在怀中,帮她挡去周围围观路人的拥挤。
可他们想走,有些人却不一定想放他们走。
两人转身之时,一直懒洋洋坐在玫瑰文椅上的孟兰姝也瞧见了他们,两只乌黑的眼睛立时大亮,人也跟着站起来。
也不管旁边的慕云月,她就高举右手扬了扬,热情地朝卫长庚高声喊道:“卫公子为何要走?我表兄说你精通骑射,箭术比我们苗疆最强壮的勇士都要厉害,不打算过来试一试吗?躲在人群后头当孬种,算什么本事啊?”
作者有话说:
我有一点点卡文,是以这章短了一点。不过没事,等我梳理完思路,就会粗长回来啦~
这章也有红包。
第72章 打脸孟兰姝
卫公子?
这人居然认识卫长庚?为什么?
慕云月疑惑地眯起眼, 仰头瞧卫长庚,他亦是一副眉心深锁的模样,显然也不知其中缘由。
然孟兰姝并没有要跟他们解释的意思, 朝旁边的擂台努努嘴, 问:“怎么样?敢试试吗?”
慕云月顺势瞧去。
这个所谓的擂台,搭得其实很简单。就只是把大堂中央的桌椅都给推开, 在地上画了一条线。而线对面数十步开外的一根木柱上,一条纯银链子正由一柄弯刀钉在柱身上。链子上垂着不少银片流苏做装饰, 底下还挂着一枚玉环。
应是他们从苗疆带过来的项链, 瞧那玉的质地, 还是羊脂白玉,价值连城。
“规则很简单。”孟兰姝指着桌上一张弓/弩, 解释道,“以一箭为限,射中玉环小孔,让它解开银链依旧能牢牢钉在柱子上,就算赢。而这条链子,也便归那人所有。”
嗯, 规则听着是挺简单的, 可做起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那玉环当中的小孔,不过两指宽,定在墙上都不一定能射中, 更恍若那细链还会随着穿堂风左右晃动,目标都没法固定。
且孟兰姝提供的那柄弓/弩, 一看便知是强弩, 力道千钧, 寻常人根本拉不开, 更别说拿那张弓射箭了。
端看柱子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残箭,就知先前也不是没人尝试过,但仍旧无一人能够挨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