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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令妹似乎对朕的皇后,还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愣了愣。
慕云月从思绪中抽离回来,扭头便猝不及防对上孟兰姝的目光。
较之卫明烨的恭敬,她明显懒散许多,不仅没有同卫明烨一块过来行礼,还恶狠狠地睨着他们马车车窗,像荒原上的猛兽盯上领土的入侵者,“滋滋”露出獠牙,敌意呼之欲出。
卫长庚冷笑,拖腔拖调地感叹道:“令妹这礼数,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卫明烨眉梢狠狠抽了抽,手在袖底攥紧,还是厉声朝旁边怒喝:“还不过来赔礼!”
“表兄!”
卫明烨怒眸一瞪,目光更厉。
孟兰姝心肝都哆嗦了下。
她承认,自己过去在苗疆野惯了,来帝京快两个月,也始终瞧不上这里的臭规矩,也实在不懂,为何这里人人都戴着面具?明明恨毒了对方,还要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继续跟对方谈笑风生。
这位皇帝陛下是这样,表兄也是这样。
累不累啊?直白一些不好吗?
可表兄的话,孟兰姝也不敢不听。即便再不情愿,她也只能跺跺脚,扭扭捏捏过去,朝马车上的人囫囵弯了弯膝盖。
卫明烨又乜斜她,眼里满是警告。
孟兰姝咬咬牙,直起身板,回忆着前两日嬷嬷教授的东西,重新规规矩矩行了个端正的万福礼,瓮声瓮气道:“臣女适才无状,给皇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赔礼。”
虽然还比不上帝京那些名门贵女,但至少是有了点模样。
可卫长庚却并没打算就这么饶过她,“你们兄妹二人虽然同朕有亲缘,但毕竟君臣有别。今日之事即便是无意为之,也不该如此敷衍了事。面见君王,该如何行礼?还需朕教你们吗?”
卫明烨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孟兰姝更是磨起槽牙。
君臣有别?呵,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慕家人面前是什么模样?那还是外姓之家呢,怎的那个时候,他就不知道什么“君臣有别”,反倒来跟他们这些真正血脉相连的卫家人扯这个了?
来帝京之前,土司们都在夸卫长庚如何公允,他就是这般公允的?!
卫长庚似也瞧出她心底的计较,浑然不当一回事,只意味深长道:“看来孟姑娘是忘了,上回鸿禧酒楼挨罚的事。”
孟兰姝脸色登时大变。
有什么不甚美好的回忆被骤然勾起,她整张脸宛如被人拧在手里的湿抹布,血色被一点点挤压殆尽,五官也随之皱在一块,痛苦异常。
也不等刘善过去,强行“教导”她该如何面圣,她就先“噗通”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臣女知错!臣女知错!还望陛下饶过臣女这一次,臣女一定改,一定改……”
整个人抖得宛如风烛残年,声音都打着颤,说到最后还带起了哭腔。
卫长庚轻嗤,目光悠悠挪到卫明烨身上。
卫明烨在袖底暗自捏拳,手背青筋根根分明,看了眼卫长庚的脸色,也只能一撩衣摆,跟着孟兰姝并肩跪下,重重的一磕头,道:“还望陛下开恩。”
卫长庚这才冷冷牵了下嘴角,“孟姑娘的礼数,看来还得再找人多加修习才是。”
刘善颔首会意,甩了甩拂尘,便有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架一条胳膊,将孟兰姝拖下去。
孟兰姝面白如纸,尖叫着不停喊:“救命!表兄救我!”
卫明烨却始终无动于衷。
马车辘辘从他面前经过,驶出去好远,他也一动不曾动。只一双手死死扒着沙石地面,指尖都磨出了血。
*
“你对你这位堂兄,好像特别在意?”
慕云月放下车窗帘子,转回身,回忆着适才他说过的话,她又问:“蜀王妃的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卫长庚抬了下眉梢,不置可否,反问道:“知道这次蜀王为何没有进京吗?”
“不是说他旧病复发,留在封地养身体,没法进……”慕云月说着,双眼倏尔睁大。
旧病复发,又是一个旧病复发。
倘若只有一个蜀王也就罢了,常年征战的人,身上有些伤病也在所难免,可而今偏又多了一个蜀王妃?得的还是寒症?究竟是巧合,还是……
慕云月咬着食指第二节 ,眉心缓缓蹙起。
卫长庚拿开她的手,道:“脏。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跟孩子一样?”
边说边摘下她腰间挂着的锦帕,帮她擦手,“前世那场大火,我应当同你说过,是蜀王致使人放的吧?”
慕云月点头,似想起什么来,她又道:“不过蜀王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你可调查过?前世我中的那美人钩毒,也许跟卫明烨有关。”
她将上回蜀王府夜宴上发生的事如实说出来。
卫长庚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又想给你下/毒了?你当时为何没有告诉我?”
慕云月心里发虚,悻悻挠了下脸颊,“那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情绪起伏太大,一不小心忘记了嘛……”
脑子捕捉到他适才话里那个“又”字,慕云月忙抓住卫长庚的胳膊,急切问道:“所以前世给我下/毒的人,真是卫明烨?”
卫长庚侧眸遛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一声不吭。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故意吊她胃口!
“哎呀。”慕云月急了,撼着他的胳膊央央求告。
可无论她怎么撒娇,卫长庚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慕云月被逼没法,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飞快缩回来,徒留脸上一片红。
卫长庚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矜持着咳嗽一声,道:“阿芜说话可要算话。”
便迫不及待掀开车帘,吩咐道:“你先赶回宫去,让坤宁宫多预备些热水,皇后今日累了一整天,回去便要沐浴更衣。再准备一个玉枕,放在净房里头给她垫腰。她现下累了,需要那个。”
未免再发生类似刚才那样的乌龙,刘善已经从后头的小车上下来,同驾车的驭夫一道坐在车辕上。
此刻得了卫长庚的命令,他虽有些疑惑,为何洗个澡还要玉枕垫腰?
但见卫长庚笑意自眼底扩至嘴角,根本压抑不住,刘善也没有多问,拱手应了声“是”,便停了马车,叫来小福嘱咐了一声,自己先跑回去。
慕云月倒是知道他要玉枕干嘛,却是低着头,红着脸,完全不敢出声,只心里暗啐他不要脸,才成婚几天,就玩了那么多花样,明明之前都没经历过女人……
该不会是那日在金陵岑家,外祖母给她瞧避火图时,他透过衣柜门缝看到什么了吧?
慕云月心里嘀咕了会儿,想起正事,她便暂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抱住他的胳膊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当然,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