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9
荡起层层涟漪,遇到那两团雪色汹涌,也不得不扭曲绕开。
卫长庚不自觉便在旁边站得久了些。
蒹葭最先发现他,忙放下手里盛满花瓣的竹篮,屈膝行了个礼,伸手想唤慕云月。
卫长庚却抬手制止了她,无声朝屏风外一扬下巴。
蒹葭犹豫了会儿,欠了欠身,颔首退下。
大约是听到边上交错的脚步声,慕云月紧了紧眼皮,直起僵硬的脖子活动了下,却还是没打算睁开眼,至换了个方向,继续靠着小憩。
声音懒靡,还透着些许久梦初醒软糯鼻音:“蒹葭,帮我捏捏肩。”
卫长庚脚步顿了下,勾唇莞尔,将腕上绣着柿蒂云龙纹的两片袖子,往上卷起数寸,去到慕云月身后的小杌子坐下。
那杌子是给宫人预备的,做得小巧玲珑,同他高挑的身形格格不入,远远瞧着,颇为滑稽。
卫长庚自己坐得也不甚舒服,却无一句怨言,只抬起两只指腹微砺的大手,轻轻放在美人柔腻不堪一握的玉肩上。动作生涩也轻柔,嘴角犹自勾笑,仿佛被伺候的不是慕云月,而是他。
慕云月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意识迷迷糊糊,丝毫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还跟着卫长庚的动作扭动脖子,舒缓肩膀上的僵麻,启唇又吩咐道:“帮我往肩膀上浇一些水。”
卫长庚揉肩的动作一滞,开始扭头四下寻找水舀子。
绣着云崖海水纹的下摆,荡入慕云月眼尾余光。
慕云月起初还没当一回事,等脑子迟钝地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什么,人猛地从浑噩中惊醒,愕然回头。
便见卫长庚拿着水舀子,刚灌满一瓢水,正准备往她身上浇。她一转身,他两道目光就径直落在那两座傲然雪峰之上,即便有水雾遮掩,依旧风光无限。
卫长庚微微觑起眼,下意识脱口问道:“是不是又大了些?”
慕云月脸颊一热,没好气地啐道:“不要脸。”
胡乱将两只纤细的胳膊往身上一环,便往水下沉了沉。
见他目光跟着追下来,比刚才还肆无忌惮,她羞赧万分,甩手往他身上撩了一泼水,“别看了……”
卫长庚抬手挡了挡,甩甩袖子上的水花,笑道:“跟我你还躲什么?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慕云月双目瞪得滚圆,越发气恼地往他身上拨水。
卫长庚身上被淋得半湿,笑声却更大了。
等慕云月闹累了,卫长庚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朝她伸出手,“上来擦擦吧,闹了这么久,别冻着了。”
慕云月看了看他的手,又抬眸觑了觑他,精致的五官紧紧绷起,满满都写着警惕。
卫长庚不由失笑,倒也不急着催她,四下瞟着眼,似叹非叹道:“附近的人都被我打发干净了,皇后娘娘若是不让小的伺候,可就没人能过来伺候您了。”
真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刚进面那会儿,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现在居然……还小的,够忍辱负重的。
慕云月嗤之以鼻。
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没跟他客气,递出手去,悠着声儿道:“那今日就有劳小庚子了。”
小庚子?
卫长庚眉梢抽搐了下,这是拿他当内侍使唤了吗?亏她想得出来!看来是当真不知道,之前那些对他不敬的人,现在坟头草到底有多高?
可偏偏……他还真就生不起一丝火气。
她越是在他面前骄纵任性,无法无天,他就越喜欢。大约,也只有真正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而不是皇帝,才会有如此毫无顾忌吧?就像寻常夫妻那样打情骂俏。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晚,在金陵上空瞧见的万家灯火,卫长庚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长出一口气,咬着牙,不甘不愿、又心甘情愿地道:“承蒙娘娘抬爱,小庚子一定伺候好您。”
说着,还真握住慕云月的手,将她从池子里拉上来。
慕云月听着他这般自称,忍不住要笑,咳嗽一声强自压下来,伸手勾了勾,曼声道:“小庚子,给本宫把长巾拿来。”
小庚子幽幽斜她一眼,转身照办。
慕云月睇了眼他手上的巾栉,觑眉道:“这条太小,不能把本宫全身裹住,本宫不要,换条大的来。”
小庚子于是又换了条长方的大巾布,大到能包住两个她。
慕云月却又启唇挑剔开:“这条花色不好看,跟本宫一点也不搭,再换一条。”
小庚子沉出一口气,抬眸深深看着她。
敢让皇帝贴身伺候,还这样挑三拣四的,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偏生慕云月还浑然不觉如何,犹自绕指卷着肩头一缕湿发,翘着下巴,哼道:“怎么?小庚子不服气了?”
手肘挤在身前,雪软从缝隙间呼之欲出。
卫长庚眸色微暗,喉结随着她的动作密密滚动了下,若无其事地调开视线,道:“小庚子不敢。”
转身继续去木架前,翻找合适的巾布。
慕云月也松了口气,虽说她也知晓卫长庚对她的宠爱,可这般肆无忌惮地使唤一个皇帝,她心里还是会惴惴。方才卫长庚停顿的一瞬,她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唯恐下一刻,他就要发火。
但好在什么也没有。
慕云月心终于落回原处,也见好就收,不敢再胡闹下去。卫长庚再次拿回一块巾布,她也没再挑剔,伸手去接,道:“不闹了,我自己来。”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手才伸出去,卫长庚却攥住她手腕,稍稍一发力,便将她拽入怀中,蹭着她柔软的耳尖,哑声道:“宫里有规矩,伺候一个主子,就要伺候到底。小庚子帮娘娘擦。”
说完,也不等她拒绝,他就拿巾布将她完全裹住。
动作轻柔,似是当真只是在帮她擦拭水渍,可所过之处却簇簇灼烧。尤其是几个关键的地方,总是流连得格外长久,甚至都有几分恋恋不舍的意思。
慕云月起初还抿着唇坚持,努力往自己保持镇定,可搭扶在卫长庚肩头的手,指下早已褶皱一片。发丝掠过她鼻尖,都能撩起一阵心颤。
偏生某人还是一副置身事外,浑然不知的模样。帮她擦完,也不见他松手,继续拥着她,轻蹭她颈窝,哑声吹拂慕云月耳边的碎发,道:“真的大了些。这里也是。”边说边拍了下她的尻,顺势将她托了起来,压在旁边的梅花树上。
满树花枝狠狠颤摇,抖落大片花瓣,落在水面,摇乱了一池春水。
红梅嫣然似火,也不及她面上娇羞。
等一切结束,卫长庚抱着慕云月出来。蒹葭领着宫人再进去,净室里已是一片狼籍。池子的水都泼洒出了大半,梅树又断了几根枝桠,花瓣被压被踩,随水淌得到处都是。
几个小宫人头疼得垂下脑袋,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