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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锋芒毕露又含怒击出的一掌,见愁怎么也应该暂避锋芒,却没想到,她竟然也——
一掌!
一掌对一掌!
谢定的一掌是火,见愁的一掌也是火!
里外镜一闪便从她左掌之中消失。
见愁手指一张,周身窍穴霎时打开,无数的风被她吸引,迅疾如闪电一般流转在她身体的经脉之中,刷刷刷刷,立刻就有一道又一道的火红色风刃密集地从见愁的手掌之中弹射出来,又被她的掌力给虚虚拢在手掌心!
一人一掌,半步不让!
见愁脚下竟然一寸地方都没挪动,直接抬起手掌来,跟谢定来了个硬碰硬!
那一瞬间,谢定觉得眼前这女人是在找死!
轰!
两掌霎时碰撞!
见愁手中的风刃霎时弹出,一下从谢定的五指之间乱切了出去!
谢定手中汹涌的掌力,也在接触到见愁手掌的那一瞬间澎湃而出!
在感觉到自己手掌剧痛无比的一瞬间,谢定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同时也看见见愁随着这汹涌的一掌而狂舞的衣袍,像是被大火吞没!
以两人交掌处为中心,炎浪乍起,朝着四周爆射开去!
不少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修士,无巧不巧正在一个高度上,几乎是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炎浪一震,竟然纷纷下饺子一样从空中掉落下去!
无数人面露骇然!
好强的两掌!
“噗。”
一小口鲜血一下吐出来。
见愁死死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是衣襟之上已经多了一点点鲜血的痕迹,还举在半空之中的手掌,却是一片被烧灼之后的红肿伤痕。
反观谢定,则是噔噔噔难以控制地连退三步!
“啪!”
最后他一个强行顿步,一脚的鞋底深深陷入接天台的岩石之中,才将退势止住。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指尖坠落,只在他停止的这一小会儿,竟然就已经在身侧染出一小片血泊来。
他看着见愁,见愁也看着他。
下面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承江也愣住了——
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见愁的风刃了。
那一日,在江面上,她用的分明是冰风之刃,如今出现的竟还有火风之刃!
未尽全力!
江上那一战,还远远不是眼前这一名女修的全部实力!
周承江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这么一想……
却不由得骇然起来。
底牌,见愁还有多少底牌?
没有人知道。
兴许,这一次小会,能一窥究竟?
周承江的目光,越发复杂起来。
平心而论,这一战,他不希望见愁输掉!
对普通人而言,谁胜谁负都无所谓,他们看的不过是交手,不过是战斗。
只这一掌相交的锋芒,实在是太短,太快。
然而……
却足够他们看清交战双方的性情!
谢定懂得变通,不会死扛,可见愁却不一样。
即便是拼着受伤吐血,她竟也死死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后退一步!
何等地有脾气,有性情?
或者说,自大字自狂!
可又不得不说,这一份藏在骨子里的骄傲,着实让诸多的修士,生出一种奇怪的敬畏来。
谁不向往英雄?
那是所有人心中的一个梦,一个不退却的梦。
纵使千军万马袭来,也当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所以,一掌算得了什么?
见愁的心中,也有一个英雄的梦。
在她一掌对上谢定的过程中,她眼底推衍的光芒,从未熄灭,一直闪烁。
人体的经络穴位图,几乎霎时间便完整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一枚出现在墨痕剑上的道印!
第一道灵力,从她眉心处,缓缓流淌到了身体各处。
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谢定,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见愁的意图。
她是要现学现用,直接用自己那一把墨痕剑上的道印?
“哈!”
这一瞬间,谢定竟然忍不住大笑了一声,轻蔑至极。
“你以为这一柄剑上的天赋道印是那么容易修炼的吗?”
开玩笑!
在千辛万苦得到这一把剑之后,他曾花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去琢磨这一枚道印!
可是——
一无所获!
不管怎么推算,他身体之中,竟然没有任何一块经脉,可以容纳这一枚道印的生成。
这根本就是一枚不可能实现的道印!
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这一位崖山大师姐以为自己是谁?
天才?
怪才?
都是不可能的!
谢定仰天大笑起来,眼底已经出现了一片狠色:不能再留手了,再藏可能会输。
如果说第一次交手的一镜,她展露给人的是缜密的算计,那第二次交手的一掌,便是绝对的力量与心性的体现!
于谢定而言,这绝对是一个不弱并且难缠的对手!
这才是入场选拔的第一天,甚至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如果不尽快搞定见愁,那么等待着谢定的,无疑是一场苦战。待得与见愁一战精疲力竭之后,即便赢了只怕也是惨胜如败。
那时候,多的是人想上来捡漏,趁着他虚弱的时候给予重重一击。
很可能他没有败给崖山大师姐,却最终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
所以,不能再拖!
见愁给他的威胁感,可远远不是什么排名第一百的修士可以造成的。
谢定在心里狂骂智林叟。
打定主意,手上便不含糊,他袖子直接一抖,一只青铜酒樽竟然便从他袖中浮出!
巴掌大的酒樽上带着青色的锈迹,古老而斑驳,一根又一根竹节花纹被铸在酒樽外部,形成一种庄严与朴素并存的美感。
此酒樽一出,整个接天台霎时为之一肃!
见愁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底一片平静的光芒,只有眉心处,一点一点星尘一样的光芒,从眉心处漫散而出,汇入了她持着的那一把墨韵长剑之中。
似乎沉入了那一片的水墨画里,见愁微微眯了眼,连眉目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极其自然地,她手腕一转,竟然挽了一朵剑花。
墨痕剑在空气之中划出了一道逶迤的墨痕,像是掉入了清澈泉水之中的一点墨迹,韵味儿十足。
哼。
谢定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耍花样!
墨痕剑的道印,原本就是一个鸡肋,研究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花了两年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崖山大师姐即便是再天才,也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有任何突破。
抬手,谢定毫不犹豫地将那青铜酒樽一握!
轰!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