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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算不上直接证据,你要是报警的话,这录像用处不大……唉,小伙子,你怎么了?大冬天的,咋一脸汗?”

保安看到岑筝的脸色,吓了一跳。

明明是这姑娘摊上事了,咋这个少年看上去更紧张呢?

岑筝额头沁出一层水珠,脸白得有些不正常。

他伸手撑着桌子,沙哑的嗓音发颤:

“大哥,能把这录像拷贝一份给我们吗?”

他看上去糟糕极了。

安染抿了抿唇,默默挨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抬起胳膊,用袖子给他擦满头的汗。

女孩子的手,小小软软的,贴在他额头,比一团棉花还要柔软。她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心疼和担忧。

岑筝忍不住蹭了蹭她绵软的手。

这个女孩像一束光,破碎虚空,撞入白昼,闯进他的生命里,给他这晦暗的世界添上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缓缓平复了呼吸,伸手接过拷贝好的手机:

“我没事了。”

声音这么轻,表情这么狠。

看来,他跟那个男人,不止是简单的认识。

重新回了公寓,少年这次沉默许久,似在整理情绪。脸色冷冷的,漆黑的瞳仁像结了一层冰。

半晌,他舔了舔唇,望着安染,黑黑的眼睛里泛起一抹红。

喉结几度滚动,他哑声道:

“抱歉,这个人,是我的……继父。”

自从之前丢了药瓶,他已经很久没吃药了。这段时间,情绪从未失控。但是,今晚,他的心底很恐慌。

丁建明那样的高中混混,外强中干,看似拽得不行。其实只要打一顿,把他打痛了,他也就老实了。

可他的继父李三山不一样。

安染伸出一根手指,把他低下去的头抬起来。

从相遇到现在,他们一起相处了三个月,彼此也算建立了感情与良好的信任。这种时候,问一些隐秘的事情,应该不会唐突到他?

她松开手,看了岑筝好一会,试探地问:

“他那条腿是你打断的对不对?能跟我说说吗?”

所有人都知道,岑筝身上背了件案子,也因此从神坛跌落,从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

然,包括崔浩博他们几个在内,鲜少有人知道当年那案子的具体情况。

岑筝也从未跟人提起过。

这件事,像千斤石头,几乎压断了少年的脊梁骨。也像一个厚重的包袱,让他在后面两年里,几乎喘不过气。

可此时此刻,女孩眨着大大眼睛望着他。亮如星空的眸,承载着世间最温暖的的光,照亮了他心底阴暗的角落。

让那些肮脏不堪的恶臭垃圾,全部从他的心底清理干净。他跟她面对面坐着,说出了当年的经过。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父亲会每个月付抚养费。

从他七岁到十三岁的六年里,他的母亲陆陆续续交往过一些男人。

也不知识岑母眼光不好,还是运气不好,找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玩玩就跑了,之后杳无音信。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岑母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没个正经工作,抽烟喝酒,恶习满满。有几次,他还看见那男人出入那种地方。

可母亲说她也已经不是什么年轻姑娘了,哪个男人不在外面玩,愿意回家就行。

自从母亲嫁给这个男人,他们的生活日渐艰难。母亲一人打几份工,挣来的钱,几乎都给继父花了。这还不够,继父还会经常挪用他父亲打来的生活费。

而且,继父喜欢喝酒,隔三差五喝醉,回家对着他们母子俩不是一顿打就是一顿骂。

他不理解,明明没这个继父的时候,他们过得更好。

为何母亲不愿离开?

他时常想逃离这个魔窟,可每每看到揪着他诉苦痛哭的女人,看着她那样悲伤难受,他终是妥协了。

即便当天晚上,他被喝醉了的继父打断了胳膊,在肩膀处留下了这辈子也抹不去的疤痕,他仍没狠心离开,把所有的悲愤转化在了学习上。

那个时候,他把学业当成了全部的信仰。

一直期待着,只要能考上好大学,他便可以离开这里,开始自己的生活。

以上大学这样合情合理的理由离开,他也不用背负对母亲的愧疚。

然而,就在他以全校第一,也是全市第一的成绩结束中考时,迎接他的却是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刻。

李三山看着他近乎满分的成绩单,上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把他踩在脚底下:

“小野种,老子祖宗三代都不是念书的料,你咋就这么能呢?”

李三山喝得面色通红,眼睛也血红血红的,可他觉得,那人的意识是清醒的,他故意挑这一天羞辱他。

酒气冲天的男人拿着个空酒瓶拍着他的脸,眼底全是折磨人的疯狂也兴奋,面目狰狞地说:

“老子想起来了,你不是老子的种,但是你还得叫老子爸爸,哈哈哈……拿这玩意回来干嘛啊,提醒老子,你是别人生的野种吗?”

男人骂着骂着,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就变了,一把捏起他的脸:

“呵,以前没注意,你居然长着这样一张祸水脸,比你妈好看多了,也比她嫩。白白净净,细皮嫩肉,比小姑娘还招人……不,你就是个姑娘,你是女的。老子来试试你是男是女……”

十五岁的少年,所有的疼痛和隐忍,在男人手摸上皮带扣的瞬间,恐惧达到巅峰,彻底爆发。

他一把抄起酒瓶,砸在李三山头上。

男人懵了一瞬,勃然大怒,想也没想捡起碎掉的半个瓶底扎进他的肚子。

李三山人高马大,他那时候,还没完全发育,堪堪一米七,也没他壮。

可在那一刻,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肚子的疼痛。大脑一片空白,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握着另外半只酒瓶,疯狂往李三山身上捅。

最后,李三山成了直不起腰的跛子,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每天嚷嚷着要弄死他,要把他送进去。

但是他很幸运,遇到了一位负责任的警察,仔细勘察了现场,对比两人受伤痕迹和程度,判断出是李三山先动手。十五岁的少年,面对一个要侵害他的成年男子,不拼尽全力,活不下来的。

那场官司,他赢了。

不是因为年纪小,更不是所谓的父亲庇护和母亲赔罪,只因为,他真的没有罪。

之后填中考志愿的时候,他没有去离原来那个地方近的一中,而是选择了远远的七中。

这两年,李三山没出现过。

他以为那人长教训,长记性了。

可从眼前的事实来看,那人估摸着一直在暗中偷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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