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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
伏黑甚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子跑来救你,你都不说一声谢谢吗?”
*
处理完芥川龙之介的事,芙溪不知道装神弄鬼的仪式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因为受到罗生门的冲击,与秋朝暂时陷入了昏迷。
“妈妈好,我是与幸吉。”
“妈妈我爱你,我现在过得很好。”
芙溪对着镜子练习,发现自己的表情始终很僵硬。
动作也很不自然。
“别练了,看了让人笑。”伏黑甚尔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用了一颗瓜子仁砸她脑门,“人家母子之间的感情,是你一个外人能模仿的?”
这句话恶意不大,就是有些伤自尊。
芙溪决定言语攻击。
“连儿子都没自信教好的男人不配评价我。”
“你说什么?!”伏黑甚尔火了,壳都没磕直接吞下了一颗瓜子。
“你敢跟我缔结束缚吗?”芙溪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你要是卖儿子只为了钱,那我把家产现在就全部送给你。要是如我所说,卖儿子是因为自己内心自卑,那十亿美金的债务我们一笔勾销——”
“闭嘴!”
“你不敢,你就是没自信。你这个人,实力强,块头大,又是壮年。”
芙溪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伏黑甚尔,用审视的语气说道,“别不自信啊。”
反了。
这小鬼头又在雷区蹦迪。
伏黑甚尔的拳头硬了,从少女幽深的绿色眼眸里,他看到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评价,软饭男、小白脸、没自尊、反社会……这些评价,他统统无所谓。
唯独不能说他没自信。
这是他在芙溪对他的评价里发现的,他的一大雷点。
芙溪从来不评价他是小白脸,也不说他反社会人格。
她就要说他不自信。
“让你别说你还说。”
伏黑甚尔轻而易举就用右手将芙溪的两只手按在了一起。
两人的位置也交换了。
在他面前,芙溪就像一只瘦弱的小鸡仔。
打一顿肯定不行,会把她打死,打死就没钱拿了。
骂一顿也不行,根本骂不过她。
“你还说不说了?”这是最后的警告。
芙溪双手被抓,双腿也被压制,却丝毫不畏惧,挑眉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算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了。
“呵。”
伏黑甚尔的唇边勾起一抹讥笑,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
“啊啊哈哈哈啊啊——住手啊——”
“原来你怕痒,好极了。”
这可是重大发现。
伏黑甚尔顿觉神清气爽。
“哈哈啊哈哈哈我要杀了你——”芙溪努力想聚集冷气,但在被挠痒痒的情况下,没办法聚起一点冷气。
“还说不说了?”
“你就是啊哈哈哈啊啊不自信——”
“真是死鸭子嘴硬。”伏黑甚尔惋惜道,“没有人会来救你哦。”
“啊哈救命啊丑宝——”
丑宝是谁?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伏黑甚尔眼前一黑,手底下的动作也停下了。
芙溪趁机想逃,被他用腿给压住了。
然后他伸手扯下了扒在他头上的——
兵器库。
“你想造反?”他凝视着瑟瑟发抖的兵器库,“别人叫你一声丑宝,你就奋不顾身地背叛主人是吗?”
“……妈、妈妈。”兵器库弱弱地叫道。
“叫什么妈,你眼里只有你爸爸,赶紧跟你爸爸要这些年的养育费。”
“咒灵又不吃东西,要什么养育费?趁机讹钱吗?”芙溪喘着气吐槽。
由于过度挣扎,她的头发拱得乱七八糟,发箍早就歪了,原本宽松的和服也散开了。
门是在这时打开的。
樱江看着在沙发上闹成一团的两人,脸瞬间绿了。
“芙溪小姐,这家伙他——”
很显然是误会了。
芙溪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伏黑甚尔制服了,便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道:“服务的不错,就是下次力气再大点。”
伏黑甚尔:“……”好家伙,不仅抬了她自己一手,还踩了他一脚,暗示他力气不够。
“行啊,下次我一定使出全力。”他把使出全力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咳,樱江,与太太醒了吗?”
“醒了。她在等你。”
芙溪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拉倒吧。”伏黑甚尔凉凉地说,“你还有体力再来一次装神弄鬼吗?”
装神弄鬼意味着要降雪,消耗很多的体力。
“而且也没必要,你是装不出来的。”他捡起地上的兵器库,毫不客气地一阵乱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哪个人对自己的儿子还不熟悉呢?”
伏黑甚尔翻出了一支笔。
他将笔塞在裤子口袋里,朝门外走了出去。
芙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跟了过去。
但是她没能进去,就被伏黑甚尔从里面把门用力关上了。
她只好在门外偷听。
“这位太太,幸吉君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她看到伏黑甚尔按下笔帽,将那支笔递给了与秋朝。
“妈妈,当你听到这段声音的时候,我已经去到另一个星球了……”
那是一支录音笔,里面录下的是与幸吉的声音。
芙溪突然意识到,伏黑甚尔消失的这段时间,原来是又去了一趟医院。
“很感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妈妈为了我付出了很多……”
“我知道妈妈一直自责没有给我健全的身体,我也因为这件事责怪过妈妈,对不起,但这根本不是妈妈的错……”
“妈妈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告诉我彩虹有七种颜色,大海和潮汐,大鲨鱼和虎鲸,这些我都想去亲眼看看,所以请你原谅我的离开……”
“我最喜欢妈妈了,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开心的事。”
“再见了妈妈,我永远爱你。你要是想我了,就去外面看看花,每一朵小花里,都有一个幸吉……”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与秋朝早已泣不成声。
芙溪趴在窗边,内心有些想法,这算是完成了一场真正的告别。
与幸吉终于和妈妈亲口说了再见。
“幸吉是个很勇敢的孩子,你也应该勇敢一点,与太太。”伏黑甚尔说着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话,语气也变得很温和。
芙溪觉得很有意思。
早先最反对这个委托,甚至三番五次威胁她不准接的人是他。
到头来忙东忙西解决事情的也还是他。
“幸吉以后还会疼吗?”与秋朝喃喃地问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