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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理由。
郑路趁学校还没有公布处理情况前大肆传播那条捏造的谎言,等到学校的事件处理结果出来,已经没有人信了。
秋秋在各种流言蜚语中煎熬挣扎,度日如年。
那天,他在回家路上见到了柏沉故。
柏沉故的脸颊苍白到如同被抽尽血色,眼神也丢失了往日的神采。
那神情化为巨大的压力落在宋秋秋心口,压得他喘不上气。
尤其当柏沉故向他核实传闻的真实性时,那种压力瞬间抵至顶峰,本能的害怕启动自我保护机制,秋秋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对不起……”
秋秋持续道歉:“其实那天我在说谎,我母亲的确生病了,但没有我说得那么严重。我是害怕大家知道郑路对我……只要想到可能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就怕到想死,是我的自私害了你们。”
时寻呼吸暂停,剧烈的心跳撞开旧日未愈的伤痕,带来狰狞的疼痛。
当秋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柏沉故已经转学了。
秋秋无法承受面对时寻产生的巨大心理压力,也选择转学离开。
时寻低眸苦笑:“可你为什么不问我……”
凌厉的雨点砸在玻璃上,雷电劈开一道光亮,从窗口冲进来,罩在两人身上。
柏沉故轻抬手腕,指节却在乍亮的光线里微微蜷缩。
他声音一哽:“阿寻,其实我曾亲口问过你的,就在我病愈回校的前一天下午。”
时寻惊愕地抬起双眼,注视着柏沉故灰蒙的神色。
一如多年前。
学校的处分通知张贴了两天,许是没人敢在他面前提那件事,时寻不清楚通告有没有效果,只得向朋友了解情况。
“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还多吗?”
“不算少。”朋友无奈道。
“他们都怎么传的?”时寻又问。
朋友为难地看向他:“你真要听啊。”
时寻确认地点头。
朋友继续说:“无非是传你不好惹,说你看郑路不顺眼——”
听到郑路的名字,时寻的火气再次上头,他挥手打断,选择性地问了一个最关键性的问题:“秋秋呢?这些流言有关乎秋秋吗?”
“有是有。”朋友说,“但大多是说他可怜,这件事的主要关注点还是在你,总之说你说得很难听。”
“那就好。”时寻反而松了口气,“谢了,有空请你吃饭,先走了。”
时寻无所谓别人怎么骂他,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今天是周日,如果柏沉故没生病的话,原本是会来给他补习的。
柏沉故已经六天没来学校了,也不知道病好了没。
时寻失落地叹了口气,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快到的时候,他从兜里拿出钥匙,却意外发现一道阳光照耀下的影子。
他猛地抬起头,竟看见了柏沉故。
他激动地上前:“你病好了?没事吧?前两天我还去你家看过,但是你的家人告诉我他们送你去别的地方治病了。”
柏沉故颓唐地低声应着:“嗯。”
时寻轻轻歪头,忧心地问道:“你心情好像很差,怎么了?”
“没有,只是病没大好利索。”
柏沉故撑起些精神,瞧上去勉强到突兀。
时寻连忙打开门锁,喊柏沉故进来,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柏沉故:“你病才好,真不用特意赶过来帮我补习。”
柏沉故的指尖搭在杯壁边缘,沉声道:“我听说你和人打架了,外面的传言……”
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的挂钟停止转动,贡献了临终前的“咔哒”声。
“是真的。”
时寻的喉结滚动,又重复了一遍:“都是真的。”
柏沉故沉默。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无限吞没着两人的呼吸。
时寻局促地捻动指尖:“那件事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那样了,真的。”
他无力地说着,眼前人的眼神却愈发晦暗。
“好了。”时寻起身岔开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快喝点热水缓缓。”
“嗯。”
柏沉故尽量自然地回复着,艰难地吞咽着入口的水。
时寻尴尬地向前几步,拿起电视柜前的塑封袋,重回柏沉故身边:“我送你个礼物。”
柏沉故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反应迟钝地没说出话。
“去看你那天,我帮附近的花店老板拦住了她差点跑丢的猫,为了感谢我,她说可以送我任意一束花。但我想着你也不在,要了花也没人可送,就问她讨了包花种。”
“老板娘说,这花——”
说到一半,时寻卡了壳,他翻动种子,没能在空空如也的包装上找到花卉的品种,只能凭借记忆继续:“好像叫什么梗的,反正很好养,听说开花也漂亮。”
“我是没有种花的天赋,上次捡的绿萝都没养活,就不霍霍它们了。”时寻把种子塞进柏沉故手里,“送给你,等开花我去你家看。”
门口倒灌进一阵冷风,劈开水杯上方蒸腾的热气,蒸汽一份两股,被迫分路扬镳。
屋内的温度恍若流失,柏沉故隔着袋子握紧手里的种子,终究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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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洋桔梗种子。
第88章 【修】重看记得清除缓存!
时光须臾而过,转眼便是半月。
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进行随堂测验,要求大家利用课上时间做完一套卷,而他会占用一节晚自习讲完这套试卷。
卷子中午就发了,时寻记得是收进了数学书里,他向摞在书桌左侧的书本堆中探出手,意外摸到一个信封。
看模样,居然像一封情书。
刚考上高中那会儿,时寻倒是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情书,只不过后来他在校内“凶名远播”,情书这东西在他这里就彻底变成了稀罕物件。
虽说罕见,但时寻也并无兴趣,正当他打算继续找卷子时,信封右下角的字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熟悉的字迹不是别人写的,正是出自柏沉故。
时寻的心脏不可避免地咯噔一跳,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有同行回家时路灯下交叠的影子,有挑灯夜读时窗口映出的倒影,还有坐在操场上赏月时的依偎。
一瞬间生出无限可能。
被赋予期待的信封似是生出温度,灼烫得他不敢轻易伸手触碰。
周围,卷子的翻动声清脆,赋予他一层新的紧张感。
时寻酝酿良久,终于拿起信封,他拆开信纸,铺开内里平整的折痕。
纸面洁白如雪,只有最中间写了一行字迹,可信的内容却直戳心窝。
「我要离开北池了,万望珍重,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