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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会倚靠在他们名下,借以躲避赋税。另外,工部才拨的银子,约是也被他们扣下了,不过这件事还要查证。”
元铭喝了口茶,继续道:“还有,楚王还在经营些戏馆及春楼,交给了楚王世子打点生意。他们从闽地买入许多妓子,也孝敬过周吉瑞。”
正事已经说完了,李勤之却还杵着没走,一杆枪一样,在屋中站的笔挺。
元铭狐疑的看了看他,只见他若有所思。元铭便懒得开口,等他说话李勤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道:“元,元大人……”
李勤之吞吞吐吐:“卑职奉皇爷口谕,提,提醒……”
元铭早已疲了,便放松身体,拧着眉心催促道:“说吧。”
李勤之低声道:“还,还需……仔细把握好……度。”说着说着,李勤之的声音逐渐减小。
元铭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健康的肤色此时已浮出两团红晕。
元铭不满地长叹出一口气,不悦道:“你非要记那么详细不可?略写,不会?把二楼的事情一笔带过!”
李勤之当即面露难色:“元大人,您……您别为难卑职。卑职奉命,凡是元大人的事。都要往详细了写,可元大人您又要卑职略写,这……这不是要卑职欺君犯上吗?”
李勤之抱着拳,快声说道:“皇爷有命,记录要具体到元大人的每个动作!”说完,直接跑了。
元铭两眼一黑,感觉自己又一次十分接近死亡。
——三十二——
北镇抚司的大门一片肃杀景象。然而实权上,还是被李德芳的东缉事厂,稳稳压上一头。
“同知大人,金陵的三百里加急。刚到驿站,卑职就去取的。”
沈坚从新来的年轻锦衣卫手里,接过来自金陵的信函。他瞄了一眼封筒上卡着的金签儿,两指捏着封筒摩挲。隔着封皮,亦能觉察出,里边儿笺是好笺,颇有质感。
沈坚还未开口说句什么,李德芳便风风火火从门里走了出来,斜睨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咱家交代的事情,都清楚了?”
沈坚略一颔首,闷声道:“卑职领命,督公不在的这段日子,卑职定当……”
李德芳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牵马来。”
又冷眼瞧他:“不服气咱家,就别说这话。咱家听了,怪伤耳朵的。”
沈坚也不明白,为何当时在宫里头,常与他言笑晏晏的李公,怎么成了如今这模样。
一时心里烦躁,沈坚扬声朝旁边的锦衣卫道:“牵督公马来!”
李德芳听他这话带着不耐烦,也没了好脸色,只站在北镇抚司的门外,与他隔开丈远,不出一言。
两人闷站了半晌,李德芳才出声道:“咱家要押解晋王世子前往兴州。京中之事,还请多看顾。”
沈坚敷衍地快速说:“卑职领命。”
“沈坚!”李德芳终于怒火中烧。他奉命提督东厂,还要稳住锦衣卫,本就不易。
而沈坚又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受皇爷器重,便处处要与他抬杠。存心给他不痛快。
沈坚轻声一笑,颇讽刺的一字一句道:“卑职,听,督公吩咐。”
李德芳远瞧马牵来了,不欲与他多废话。正要翻身上马,忽觉腰胯间被两只手狠摸了一把,那双手把他抓着,硬生生托上了鞍。
李德芳坐定,原本看着远处长街。下一瞬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只眨眼的功夫,便将森森冷刀架到沈坚脖子上。
门口的锦衣卫均是神色一变,纷纷半跪到地上,慌张道:“督公息怒!”
李德芳坐在马上,俯视他道:“沈坚,你要是嫌脑袋沉了,咱家干脆帮你卸下来。”李德芳说着,又将刀刃往他肩上压紧了几分。
沈坚神色悠哉,两指夹住刀刃,淡声道:“督公好身手。”
没有片刻,沈坚猛地翻身上了马,一把钳住李德芳腕子:“只是与卑职相比,要略逊一些。”
李德芳恼火,一肘往后击去,要撞开他,却被他偏身一躲,顺手扯走了缰绳。
“卑职急着要入宫,给皇爷送信。劳烦督公送我一程,不胜感激。”
既而反折李德芳的右手,以刀背拍了一下身下的白马,扬长而去。
沈坚进到御书房时,皇爷正在桌案边看着什么东西,约是关于晋王的事。
晋王最近蠢蠢欲动,晋地已有两处守备军,以“军饷延派克扣”为由哗变。
叛军又以“讨饷”的旗号,一路浩荡东行,眼看就要兵临兴州城下。距离奉天府已是咫尺。
临近的顺王,已奉命出兵前往,拦截哗变的晋地叛军。
皇爷颇为头疼。命李德芳押着世子去见他爹,准备隔着城楼,“劝”上一番。
遵太祖皇帝祖训,尽力避免宗族相残。
沈坚不愿意打断皇爷的思绪,但也不得不复命。
“皇爷,金陵的三百里加急。”沈坚平手一揖,暗中窥视圣颜。
皇爷叹出一口气,神色上却松快不少,他朝沈坚稍一展颜,便催道:“快呈上来。”
说着不待沈坚上前,就要绕过御案,亲手来接。
沈坚递上去的时候,见皇爷脸上已起了些笑意。又见他将信拆了,搁到御案上阅看。
只是……
随着视线往下走,皇爷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他两手撑在桌案边,拧起了眉头,视线仍死盯着信笺没有挪开。
又似乎在确认,这信是否尚未写完。他来回翻了一下,狐疑的再次阅看。
未几,皇爷将信笺拿起,他一手持笺,另一臂抱胸。脸上神情凝重,仿佛在逐字逐句,细细品味其中含义。
沈坚觉察出今日的皇爷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一时也不敢说话,只躬身立在一旁。
良久,方听到皇爷的声音:“李勤之,是怎么办的差?”
这声音颇为阴冷,沈坚心里咯噔一下,身上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话从何说起……
沈坚并不知道信上的。他自忖,已找了个全北镇抚司数一数二、办事得力又嘴巴严的人,远赴金陵办差。
前阵子皇爷还在夸,为何今日是如此反应?
“卑,卑职……卑职用人不查……”沈坚先主动把黑锅背上,怕惹得皇爷大怒,降罪下来,到时李勤之小命不保。
“朕当初说,叫他“便宜行事”,出了什么岔子要及时干预。”
皇爷冷着一张脸,拿着信笺过来,一把拍到沈坚胸口。
“他这是在办差,还是在替朕看戏?!”
饶是沈坚这内家功夫,都被他拍得一晃。
“自己看!”皇爷龙威四起,一声呵斥下去,整个房里都余音回荡。
沈坚讷讷地准备拿下来细看,皇爷却又一把夺走,背过身去,几下将信笺撕出个纸花纷飞。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