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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贵妃?!
“好。”
好得很……
元铭现在就想起身,搬到隔壁厢房去。奈何这是万岁爷,他到底有些憷。
“不知这位贵妃娘娘,姓甚名谁,我识不识得?世家大族我也常走动,各家的千金姐姐,我大多也都见过。可以送去几份薄礼。”
元铭实在好奇,究竟是哪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千金,要入宫,伺候赵铉这样阴晴不定的万岁爷。
赵铉这性格,一天两天,个个能忍。十天半个月,元铭就不信这些娇贵千金能毫无怨怼。
明面上必然恭恭敬敬,举案齐眉。背地里不定要恼恨成什么样。
入宫来伺候赵铉?一辈子要栽了。
思及此处,元铭莫名有些幸灾乐祸,见赵铉不答,故意道:“不知哪家千金,有这齐天的洪福?”
赵铉终于接话道:“这千金……脾性不甚温婉。”
“哦?无妨,万岁降得住。”元铭冷声笑笑,神情僵硬。不过夜里太黑,赵铉自是瞧不见的。
“翰林世家,书倒是读了不少,我怕辩她不过。”
翰林世家?陈大学士之女?
元铭狐疑道:“陈大学士家的千金,正值豆蔻,入宫……是不是早了些?”
呵,竟是这般迫不及待了?!
这年龄称不上早,可元铭就是故意要说一说。
“不算早,都已经及冠了。”
及冠?
“坊间总说“女大三抱金砖”,万岁英明。”元铭又想想,忽地更加疑惑,“礼部刘大人家千金已有婚约,怎么能……”
再放眼六部,在位官员多年迈,早已没有适龄女儿,难道……
“万岁下一趟金陵,难道有了心仪的……”
歌女?
赵铉竟然不羁至此?!这……言官怕是又要跪地死谏。他这个写册封诏书的,估计也顺带要遭殃。毕竟诏书上,肯定要写些贤良淑德的赞美话语。
歌女又怎么和这些沾的上干系?这一顿弹劾,怕是跑不掉。
“还请万岁爷赐教。我好早些起草诏书。”元铭实在猜不到了。
赵铉方慢悠悠开口,“这“千金”是,元家。”
元铭心里忽然一紧,连呼吸都刹住。
“嫡子。”
“你开什么通天玩笑。”元铭苦笑了一声。
赵铉突然凑过来,一字一字道:“元仲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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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早风微凉,东缉事厂气氛如往常一般肃然,今日却因督公心情不赖,来往的番子脸上都有了几分随和气。
“督公,雀儿我带来了。知道你想它。”沈坚早早过来,手上拎着李德芳那只小金笼。
李德芳脸上有些惊诧神色,杏眼转去望了望他,似是含着情。
待沈坚将笼子搁下,他弯腰过去,逗弄了两下雀鸟。
“南镇抚传的消息,皇爷启程了。”沈坚平静道。
李德芳难得嘴角噙着笑意,轻声嗯了一下。
可沈坚心里不舒服了,闷着头,半晌没说话。他在堂中站的笔直,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德芳。
“早上我从你房间离开时,捡到一根乌木簪,上头有一条刀痕。”沈坚顿了顿,脸上似笑非笑,“我丢了。”
李德芳停住了拨弄雀鸟的手,猛然回头,上下唇抿着没有说话,眼神却极是尖利。
瞪了一会儿,李德芳还是没忍住,逼问道:“你“捡”的?”
沈坚微一勾唇,靠过来,低声道:“我找到的。谁叫你总那么宝贝着。我好奇,看了一眼。”
李德芳往旁边避了避,怒道:“你竟私毁御物!”
沈坚不依不饶,“是你竟私藏御物,督公。”
李德芳眼神有些躲闪,心虚道:“那是我从前救驾有功,皇爷赏……”
沈坚打断他:“赏?依我看,是皇爷叫你处理了,但你却偷偷藏下。”
堂中静的可怖,李德芳失了玩鸟的心情,神色复杂。他不看沈坚,倔强的转头,望向轩窗之外。
沈坚面色冷了下来,“你这是欺君之罪。督公可知,我若按这罪名上禀皇爷,将你拿入诏狱,是什么后果?”
李德芳被他揭穿,不悦地攒起眉头,“沈坚,你以为你……”可话说了一半,李德芳又咽了回去。
沈坚忽然靠过来,意味深长道:“督公抬举我,我不敢居功自傲。”
这话说的耐人寻味了。功?床上功夫么。
李德芳心里这么闷闷想着。憋了一口气,撒不出来。他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为了收北镇抚的权,和沈坚发生什么。
当初沈坚这厮恬不知耻来找他,只道“若是督公肯委身,北镇抚便听凭督公差遣,你我不用这般针锋相对”。
彼时天天因着沈坚作怪而头疼,想着自己身子早已是肮脏破败,多一个沈坚又如何,便收了他这入幕之宾。
那以后沈坚确实乖得像个狗儿,叫往哪就往哪。唯独,摊上皇爷的事,他便偏执起来。
没料想沈坚这厮如此难缠……竟还翻出他偷偷藏着的皇爷的旧物。
当时那根簪被刺客损坏,他借着“替太子爷处理”,实则偷偷留下。
没成想……
一想起“太子爷”三个字,心中不免一阵难受。
大不敬……
“沈坚,咱家……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吧,多谢你拿来咱家的小宠。”说着说着,喉头忽觉堵得慌,出口竟有些哽音。
沈坚是走了,只不过他是去交代外头别进来,他与督公有要事商议。
接着关上了堂门,落好了闩。
李德芳抬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他。
到了码头的时候,元铭脸色唰地白了。只是望着那艘大渡船,他胃里就一阵翻涌。
秦淮河的画舫尚且无事,河面总是平静,感受不到什么。但往北直隶的大船赫然眼前时,元铭难免忆起了当初,想起了起伏海浪、望不到边的水波。
他脚下不由虚浮起来。
赵铉瞥见他这模样,戏谑道:“叫个郎中来瞧瞧吧。”又低声补充,“搞不好怀了龙嗣。”
元铭听罢剜他一眼,一声不吭,悻悻上了船。中途死死盯着甲板,绝不往旁边多看一眼。接着径直往舱房走去。
一水儿的小宦官与他作揖,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寒暄。元铭一概不理,啪地把门关上了。
他也不想赵铉瞧见他的狼狈样。圣驾前呕吐不停……实在难堪。
不止是难堪,甚至应该……是前所未有?!
在舱房坐了没太久,门口便响起一个满是威压的声音:“开门。”
元铭怔住一瞬,他到底没这个胆量抗旨。他眉头紧锁地起身,扳起门闩。
“臣恐……御前失仪,污了圣目,还请万岁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