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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迷魂散。趁对方尚未反应,便夺了他的刀,一把撞开窗子逃了出去。

那少年自是不依,他方才必然暗里屏息,要不然也不会追的这般快!

萧蔚然回头看见他出来了,脚下撒丫就跑,兔子一样窜进了中庭的灌木里。

抽刀随手砍了几颗小树苗。他不敢走直线,只趁着夜色跳上屋檐,伏在上头往下看。

这少年仍在四下追看,却是中庭寂静,没有半个人影。

忽地,这少年抬头朝他那方向看过来!

果然侦缉事的锦衣卫不容小觑,鼻子竟然像狗鼻子一样的灵!

萧蔚然心道:不好!急忙丢了刀跳出围墙,往皇城一路狂奔……

对方终是没有追上来。

后来再见,已是在万寿节上了。那时自己早已更名李德芳,又更不会记得这么一个小小的轶事,不记得那个锦衣卫了。

只记得席间因着公差出了宴厅,差事交接时,与一名锦衣卫打过照面。

趁着自己出去换值,那名锦衣卫便追出来。他面色古怪,低声问道:“你竟然是内臣?”

李德芳已忘了当时自己回答过什么。

依稀记得,那名锦衣卫,将自己的北镇抚牙牌露给他看,神色骄傲。

过了会儿,又眯眼笑道:“原来你我,都给宫里的主子办差!我叫沈坚,金石之坚。”

李德芳也笑笑,将牙牌翻了给他看,“李德芳,慈庆宫掌事牌子。”

这沈坚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一路跟着他去交差,随他直走到了一棵大槐树下头。

“你,你等会儿再走!”沈坚看四下人少,直接将他拉住了。支支吾吾仿佛正要说些什么,却忽而被身后的声音截停。

“德芳。”

二人寻声回头看去。

李德芳当即欣喜的行礼:“太子爷!”

沈坚瞧清了来人,更是半跪下地喊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后来的事,李德芳已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那棵大槐树,在距离太液池不远的地方。那一日风朗云清,空中浮香。

但他,当时只顾着瞧天上的皇太子,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锦衣卫?

……

回过神来,已不知是过了多久。李德芳才缓缓走去四号档案架,翻找沈坚所谓的“公文”。

只是按照位置找出来的急递,不仅没有粘根羽毛,连火漆封口都没做。

公文?急递?

李德芳狐疑摸出里头的笺,想看看这官员怎么回事,急递不加漆封?理该问罪。驿站又是怎么收下了?不该退回么。

一打开,笺上却只有工整八个字。竟是《凤求凰》里的一句话:“一日不见,思君如狂。”

是沈坚的笔迹。

番外-李德芳终

李德芳望着这八个字,呆愣了半天。待想明白沈坚这前前后后的行为之后,不由蹙着眉头,靠桌坐下了。

目前忽然就浮出来了画面。

是沈坚当时,交代他去取公文的模样。

那时日光正盛,屋里亮的睁不开眼。

李德芳那会儿困得要死,只侧躺着,拿被子盖住头,从缝隙里眯着眼睛瞧他。

沈坚一身大红斗牛服,在日光下晕出些斑斓的光影。端的是一派标准的缇骑架子,宽肩窄腰螳螂腿。即便啥也不干,只当个仪仗,也是十足的皇家亲卫气派。

他低着头,一面往腰上系刀,一面漫不经心道:“祖宗,能不能帮我办个事儿。”

李德芳半梦半醒,被他那身衣服晃的眼花,声调慢悠悠地道:“都叫祖宗了,还让祖宗跑腿?真是不肖子孙。”

沈坚听了这话,回头顽劣一笑:“祖宗胯下无子无孙,膝下倒是子孙成群。奇事。”

这句话李德芳不喜欢听,甚至有些恼火,立时困意都下去了。两只眼睁圆,瞪着他:

“狗东西,有种把刚才那话再说一次?!”

沈坚听出这语气带火,立马换了副乖顺模样,两步过来蹲在床边,笑嘻嘻道:“无子无孙怎么了,至少是个人。哪像我,我还甘愿做条狗呢。”

李德芳在被子下头,恶狠狠白了他一眼,“脸倒是变得快。”

“祖宗……”沈坚扒着床沿儿看他,“就帮我找一下!有个急递,我一宿没合眼,看字重影找不得……不着急,你几时起了再去。”

李德芳没立刻答应,闷闷的在被子里瞧他。

“好不好?求你了祖宗。”沈坚把手伸到被子里去,胡乱摸了一把,仿佛是大腿,干脆又再那处占了一会儿便宜。

“我还要去刑房。黑不溜秋的,跟那猪一样肥的怂货大眼瞪小眼。他不累我都累了,但我也不能走啊。不耗死他我怎么交差。上边儿的皇爷爷,就给了我一天时间……”沈坚右手伸出一根小手指,强调他只有一天时间。

李德芳本就困,又被他絮叨的心烦,干脆答应道:“知道了我去!你把公文在哪房哪格儿,写到纸上。然后滚。”

沈坚忽地站起来,莫名其妙愉悦道:“哎哟,祖宗真好!”

说完兴高采烈去桌案写了,然后匆匆带上门离开。

……

这么想想,忽然就明白沈坚那会儿为什么兴奋。

李德芳捏着这张笺,越看越觉得掌心冒汗。

他实在没有被人塞过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如同个烫手山芋,一时间扔也不行,留也不行。

想了半晌,李德芳忽地起身,翻出一根火折子来。擦燃了就想将其烧毁。

然而望着跳动的火苗,李德芳又有些犹豫。若这么烧了,心中有些不舍。不烧吧,又难受。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缓缓将笺凑了上去。

笺纸经不起这灼烫。刚凑近,橘红的火焰就一缩一缩,笺纸的边角便焦黑蜷缩。火苗扑了上来,像是着急把这张笺拖入阴间。

李德芳看着那火苗往上走了一寸,心里猛一下抽痛,急忙甩袖将火苗扑灭。

笺纸缺了一块儿,但没伤着字迹。

李德芳舒了口气,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正盯着这张笺出神,忽然一阵笃笃地叩门声。

是外头值房的差役过来道:“督公,可是要卑职帮忙查找?”

李德芳脸上笑意迅速退下,冷着脸朝外头凶道:“滚。”

李德芳过去刑房时,远远听见了刷地的声音。待他走近,只见两个锁头在清洗地面。

泼出来的污水挂着一两缕殷红,人血的锈腥气缓缓浮起。地上还有两三块碎冰,将融不融的掉在水中。

“沈坚人呢?”李德芳不悦问道。

“督公,沈大人在后堂衙门,正给供状落印。”

李德芳没空搭理他们两个,脚下快得很,直往后堂走去。

穿堂而入,果然看见沈坚在衙门椅子上坐着,只不过他已经睡了过去。

他两手抱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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