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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跟她谈话,比起默不作声地无视她考烂的成绩,她宁可被葛进平劈头盖脸地说上一顿,说过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她这课代表当得还挺心虚。
课间,夏知予正埋头解数学题,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数学课代表,有数学课代表找你。”
她一抬头,就看见许京珩捧着一摞课时作业站在班级门口。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他的校服外套敞开着,袖子提到手腕处,露出一截劲实的小臂。不知道是不是上课太累的缘故,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困倦。
夏知予阖上书,顶着众人的起哄声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作业本:“帮忙跑腿。”
“我自己上去拿就行的。”
课间就这么点时间,他都高三了,学习节奏应该挺紧张的,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跑腿的事上。
“客气什么。我就是顺便帮你拿过来。”
两人一个高一,一个高三,隔了两层楼,要说顺便也是夏知予顺便,他顺得哪门子便?
心里想着什么,也就嘀咕了出来:“这顺什么便呀?”
许京珩掀眼看她:“公私两便。”
他声音低低的,碎发搭在额前,戳得人心痒痒。
夏知予一开始没懂他的意思,直到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他手里的作业本的时候,耳尖又开始蒸出滚烫的热意。
作业本都是按小组收上去的,发下来的时候,顺序基本上不会有多大的变动。但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的作业被放在首本的位置。往下翻了几本,都是别组的同学。
也就是说,许京珩特地把她的作业找了出来,看她错在哪里,再在黄色的便利贴上写好了解题思路,夹在里面。
所以许京珩说的‘公私两便’,于公是帮葛老师跑腿,于私,就是帮她讲题。
夏知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问他:“我错得应该不算多吧。”
许京珩懒懒地哼笑了一声:“还行。”
“这样会不会...”
“别多想。我权当是复习前面的内容。还有,我乐意跑腿,劳逸结合懂吗?上下几趟楼梯,运动量不就上来了。毕竟还要借你吉言,老当益壮不是?”
她就是想问会不会挤占你课间的时间,结果许京珩已经把她想问的话全说完了。
“拿好。”他把一摞作业递给她,正打算走,又想起什么,停下步子:“哦,对了。午自修的时候,葛老师让你过去一趟。”
夏知予早有心理准备,作为数学课代表,考这个分数确实不太应该,但她听到许京珩这句话,非但没觉得提心吊胆,反而还松了口气。
午自修铃声一响,夏知予就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葛进平看见她,招手让她进来,开门见山地问她:“最近学习节奏能跟上吗?”
她也实话实说:“消化起来需要一点时间。”
葛进平抱着保温杯,拧开盖子,吹气,抿了一口。他好像没有指责夏知予的意思,甚至在抿茶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夏知予同学,你千万不要有压力。这个,才一次月考,没考好努力归纳总结就是了,千万不要有灰心丧气,也千万不要一个冲动,就辞去数学课代表的职位。”
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夏知予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点不习惯:“老师,我没有这种想法。”
葛进平突然松了口气,把保温杯搁在桌上,气定神闲地翘起来二郎腿:“那就好。初中数学和高中数学难度跨越还是挺大的。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以后都学不好。只要好好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可不是贬义词啊,虽然你们教导主任总是写一些没有营养、矫情造作的东西,但他有句话说得挺不错的,努力就是当你摘到遥不可及的星星时,你不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会觉得这就是我应得的。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有韧性的学生,所以千万不要气馁。”
夏知予突然接受到许多鼓励,有许京珩给她的,有程岐给她的,有葛进平给她的,这种鼓励在初中的时候很少听到。她不是个不能接受批评的学生,但批评也因出发点不同而分很多种,有些是发自内心为你好,有些则是冷嘲热讽。她接受到的,基本是后者。
所以尽管是一些一点点的鼓励或者夸赞,她都会开心很久。葛进平的这番话,其实挺触动她的。他既没否认她当前不理想的成绩,给了她忠告,也一再鼓励她,不要囿于当下困境,要向前看。
“毕竟像你这样态度端正,能给许京珩立标杆的同学,我上哪儿找去。对吧?”
夏知予认真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
拿她给许京珩立标杆...
葛进平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打听八卦一样,问她:“你有没有发现,许京珩最近经常往高一跑?”
“啊。有么。”
“有啊。知道他为了谁吗?”
为了谁?
夏知予记得,几次看到许京珩从四楼下来,都是直奔她班级门口,又想起那句‘公私两便’...
难道说他们之间的往来,都被老师看在眼里吗?
可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交流学习啊。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葛进平就美滋滋地晃了晃脑袋:“当然是为了我。减少我的工作量呢。”
“...”
夏知予半张着嘴,干笑了两声:“是吧。”她模仿着许京珩的话:“学长要思想有思想,要觉悟有觉悟的。”
“那你知道他这觉悟从哪儿来的吗?”
夏知予摇摇头。
“他说从你这儿学的。所以我说,是你给他立了标杆。”
话刚说完,要思想有思想,要觉悟有觉悟的人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伸手敲了敲本就敞开的门,阔步走进来:“说我什么呢?”
夏知予因为立标杆的事有些窘意,跟葛进平打了招呼,就从许京珩身边逃开了。
等她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葛进平才开口说:“你是不是唬我呢?人小姑娘根本没有辞去数学课代表的打算,你干嘛让我找她谈话?”
“没有啊?”许京珩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拿开他压在试卷上的保温杯,伸手去够他改好的试卷:“那可能是我领会错了。”
葛进平白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没事瞎领会什么。”
许京珩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夏知予那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敏感、容易当真。换作普通学生,一次没考倒也没什么。但她是数学课代表,数学没考好,心里肯定难受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数学老师的期望。这个时候,老师若是不管她,不找她谈话,她非但不会觉得庆幸,时间一长,反而会觉得老师是不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