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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保持理智。
他看着战场上溃散的阵型,心里顿时明白,朱元璋恐怕真的来了。
那……收兵?
陈友谅心中有些茫然。
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集中优势兵力偷袭应天,想要取得一场大胜巩固新生的陈汉政权,被朱元璋识破并打败,让他丢掉了陈汉的半壁江山。
第二次他集中更优势的兵力,趁着朱元璋和张士诚死磕的时候,只是想拿下一座洪都府城。难道又会失败?
如果这次还失败,他在陈汉还有威信在吗?那些本就不服他的将领会不会立刻倒戈相向?是不是会有和他一样的人,做与他一样的事,割下他的脑袋自立为王?
他能杀掉并取代徐寿辉,就是因为他自己接连打胜仗,声望节节攀升;而徐寿辉多次战略决策失误,在麾下将领中的声望直线下降。
所以陈友谅需要更多的胜利,更高的声望,来巩固自己抢夺来的地位。
洪都之战,他拥有如此大的优势,却再次选择退兵。接下来,他还能指挥得动军队吗?
可如果不退兵……
陈友谅在犹豫的时候,陈标从城墙上方墙垛凹处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洪都城城门大开,三方城门将陈汉军队往新城门驱赶,现在三方城门的守将已经合流,其他三方城门已经关闭,只余新城门洞开。
洪都城守军将陈汉军队驱离至靠近江边的地方厮杀,新城门外空出了很大一片地,陈标不用担心远程武器取走他的小命。
当然,谨慎如他,就算推测很安全,也戴了一个小钢盔以防万一。
陈标拿出望远镜,观察战场前线厮杀的时候,非常碰巧看到了被陈汉将领团团保护起来,骑在高头大马上眺望自己这一边的陈友谅。
陈标不认识陈友谅,但战场能被如此严密保护,身穿最好的盔甲还愣在那里不动的将领,除了陈友谅,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陈友谅望向城楼,虽然他看不到城墙上代表陈标小脑袋的那个小点,但陈标用望远镜观察他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像是在和陈标对视似的。
望远镜倍数不够,陈标不可能观察到陈友谅的表情细节。但他能通过陈友谅伫立的行为推测,陈友谅已经陷入两难了。
与陈汉军队厮杀的洪都城守军在刚离开城门时,也听到了战鼓声和乐器声。
激昂的乐声仿佛在督促他们冲锋。他们的身体无端地涌出一股热流,一股想象不出的劲头,力气比平时大许多,精力也比平时集中许多。
就像是城楼上的百姓通过乐声鼓声,把自己的力量传了过来似的。
有些比较迷信的将士甚至在想,小军师无所不能,所以施展个让人变厉害的法术,似乎也理所当然?
当他们将陈汉军队驱赶到江边的时候,鼓声和乐声理应被陈汉军队的惨叫声和江水潺潺流水声掩盖。
但不知道为何,那些乐声鼓声仍旧在他们脑海中回响,就像是他们的脑子里装了一支乐队,正在为他们的厮杀现场配乐似的。
或许是他们这段时间听有背景音的评书、看有背景音的皮影戏看多了的缘故?
别说,在激昂的背景音乐中,他们身手和胆气都比平常厉害许多!
陈友谅在陈标的视线中不断后退,一点一点退到了江边,退到了他高大的楼船前。
洪都守军没有大船,他只要上了船就能立刻逃离。
哪怕是逃到对岸的军营驻扎地,洪都守军也只能望江兴叹。
那么要退吗?这次还是继续退吗?
在陈友谅进退两难时,朱文正率领一支军队悄悄渡过江岸,摸到了陈友谅驻地中。
其他三门守军共同出击,如赶羊一样将陈汉军队驱赶到新城门时,朱文正带着他的机动支援部队独自行动。
陈标只让守军们主动出击,给陈友谅来一次狠的。
朱文正却更加疯狂,他居然要带着不到三千余人,劫陈友谅的营!
洪都井田制遵循朱元璋一贯命令,和民兵制相结合。
因武器和训练不够,一部分青壮民兵留在城里支援后勤,一部分民兵则护送百姓们离开,藏在深山里,以待反攻。
民兵们都很担心,真的能有反攻的那一天吗?没想到朱文正还真的联系了他们。
朱文正在附近山地绕了一圈,兵众增加到了五千人。
这五千人中,能打仗的仍旧只有朱文正带着的不到三千人,剩下的作为民夫,帮朱文正等人驾船、搬东西。
“你们在这等着,我们成功了就来通知你们搬东西。”朱文正道。
民兵队长道:“我们也可以参战!”
朱文正嫌弃道:“我怕你们上了战场,人没砍几个,腿先软了。好好待在这,我让你们来帮忙,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说完,朱文正骑着马扬鞭离开。
有两千余民夫帮忙,朱文正他们连马一起运了过来。
看着朱文正远去的背影,被留下的民兵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酸胀。
“打仗我们恐怕不行,给将军们多扎几个木筏子运东西?”
“先把船藏起来,要是将军们没成功,我们好带着他们跑。”
“留几个人守船,一部分扎木筏子,另一部分人离那边近一点,将军找人才好找。”
民兵们议论纷纷,分工合作,热火朝天干起活来。
陈友谅虽然将大部分家当都放在了楼船上,但士兵们不可能都在楼船上吃喝拿撒,江水另一边仍旧有营地,并且囤积了许多粮草。
陈汉此番全力攻城,营地里只余下三万余人看守,其中约一万人是民夫。
朱文正艺高人胆大,连营中情况都没摸,直接策马从营地正门冲了进去,将一个连武器都没拿的守营士兵当场撞死在地。
“我是朱元璋麾下大将常遇春!我主公已经来取陈友谅狗命!陈友谅已败!尔等速速受死!”
朱文正一柄长矛挥舞得虎虎生威,每一次挥舞,都能刺穿挑起一具尸体。
朱文正浑身披甲,头戴半封闭的头盔,根本看不出长相。
陈汉驻守将士只见朱文正勇猛无比,联想常遇春的传闻,心中忐忑,难道朱元璋真的杀到了?
守营将领见状,来不及披甲,立刻上马,攥紧长刀与朱文正对着冲来。
朱文正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前线正酣战,守营将领居然不披甲枕戈,遇到劫营连盔甲都来不及穿,这陈汉军纪真是太松散。
不知道他们是对自己的水军太自信,还是对洪都守军太轻视。
朱文正仗着自己有盔甲,先用长矛架住对方长刀,卸掉对方力道,然后用胸甲硬接一刀,手中长矛顺势穿破对方喉咙。
他手臂猛地一抖,长矛带着对方往马下坠。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