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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头发肯定都长出来了。
“再者我出使高丽后,高丽已经归顺大明。高丽边境本就与他们敌对的军队装备上了老式火器,又有地形便利。他们现在是双重压力。”
“马上要过冬了。东北几乎没有开发过。如果他们无法从华北、从高丽抢到粮食,也无法从草原得到补给,一群人恐怕要沦落到吃雪去。”
“所以这个时机抓得太好了。”
朱标嘴一瘪,道:“无论是正哥、忠哥,还是皇上,这个时机都抓得又准又狠。特别是皇上绕过朝议,让军队补充好物资之后直接出征,这样的果断,不愧是主公。”
宋璲问道:“那你为何……”
朱标的眼睛恢复光彩,幽怨地瞥了宋璲一眼:“就算我知道他们做得没错,如果我在现场也只能咬牙同意。但我心疼不行吗?!”
四人哭笑不得。
朱标磨牙:“你们觉得好笑是吧?啊?给粮仓里填充粮食是我一个人的事?再笑,我就让你们在空荡荡的粮仓住几个晚上,就在粮仓里处理公务,我看你们能笑到何时!”
四人脸色一僵。
显然,虽然去海外牵线做生意的是朱标,朱标确立贸易关系之后,剩下庞大复杂又细碎的工作,全部是由他们完成。
朱标在耽罗岛研究咸鱼的第十八种吃法的时候,他们已经加班加得走路都发飘了。
一项巨大的贸易工程,不可能由一个人或者少数人完成。北直隶粮仓迅速填满的背后,是北直隶无数官员的心血。
现在这些心血被用出去了。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粮食被用出去这件事的正确性,但……心疼啊!
刘琏喃喃道:“我总算知道李公的脾气为什么不好了。”
朱标面无表情道:“当时主公每一次大军拔营,背后都有李叔叔无数的抱怨和暴躁。哦,还有我们陈家……”
朱标顿了顿,把脸埋在了交合的双手手背上。
他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自己大概率就是朱太子。那么以前他想的等当官当腻了就辞官不干,回乡甚至躲到海外去玩的计划,大概不可能实现了。
更可怕的是,他就算记不得洪武皇帝的年龄,也知道洪武皇帝超长待机,几乎熬死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以洪武皇帝的超出常人的精力,当个四五十年的太子没什么,但这个太子得为皇帝当四五十年的苦力,那就太可怕。
洪武皇帝不仅有超出常人的精力,还拥有雄才大略。他看到百姓承受不了他的雄才大略之后,可能会选择停下脚步。但如果有一个太子能帮他稳住大后方,赚很多钱粮,足够他浪呢?
朱标想起朱元璋打天下时陈家的“金钱流速”。
陈家创造了巨大的财富,然后这些财富迅速被朱家军吞噬。虽然陈家之后也在军队推进和城市建设中获得了巨大财富,但每次看到账本中那可怕的数字的时候,朱标的心就在颤抖。
如果他是朱太子,那么以后这种事他会经历很多次。
是啊,皇帝要做的事很正确。
但我心里想着国库里那点东西,批预算的手在颤抖啊!
败家的爹败家的哥!
至于朱太子英年早逝的事他倒是一点不害怕。他穿越过来之后几乎没生过大病,这在这个时代看来不可思议。朱标直觉这可能也是穿越者“金手指”之一。
所以,我会替败家的爹败家的哥收拾烂摊子很多年?!
朱标忍不住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标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宋璲着急道。
朱标把脸从手背上抬起来,有气无力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到一件令我非常绝望的猜测。”
刘琏好奇道:“什么猜测?”
朱标张了张嘴,摇摇头:“暂时不告诉你们。大同,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朱同不好意思道:“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朱标道:“你是不是想你哥了?”
朱同:“……嗯,有点担心他。”
朱标挥挥手,把下属们都赶出去干活,只留下朱同道:“你这表情可不是担心他。你……也不是嫉妒和羡慕,你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怎么这么复杂?”
朱同惊讶地摸着脸;“有吗?”
朱标点头:“说吧,你在想什么。我可不希望都在我手下干活的你们兄弟二人起什么奇怪的矛盾,朱先生会难过。”
朱同立刻道:“不是,不是矛盾。只是,只是有一点……”
朱同抿着嘴,犹豫了许久,道:“有点心里不舒服。”
朱标:“什么不舒服?”
朱同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有点难以启齿。”
朱标做出侧耳倾听状。
朱同终于说了出来。
朱同从小就比哥哥朱异优秀,被认为是继承了朱升所有才华并更进一步的继承人。
他们二人稍稍长大后,命运已经被定下。哥哥朱异留在家乡或者陪伴父母,给朱家留一条根;弟弟朱同出外打拼,游学或者做官。
优秀的人出去闯荡,平庸的人看护老家,这是世间大部分家庭的选择。
“我一直以为我很优秀,但现在……我不确定。”朱同苦笑道,“外人都说我文韬武略无一不通,但我真的通了吗?我只是书读得多,用起来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许多事都要知省手把手的教,给知省添了很多麻烦。”
“但大哥……大哥很容易就跟上知省的步伐,不需要知省多教导,就将事情办得稳稳妥妥。如果换做是我出使,我断然做不到大哥那么好。”
朱同痛苦道:“父母在,不远游。家中总要留下一个人照顾父母,留下后路。大哥是不是让着我?大哥是不是……是不是为了让我能出门,故意藏拙?”
“啊,你在想这个啊。”朱标捏了捏自己的小下巴,道,“你想太多。你经商确实比不过朱异,但文韬武略朱异确实比不上你。你就是比他学问好,这是事实。”
朱同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痛苦神色并未减轻。
朱标道:“大同,你说我比起刘琏如何?谁更优秀?”
朱同立刻道:“知省你为何会如此对比?刘琏在这,他一定无地自容。”
朱标严肃道:“但是他会诗词歌赋,还会画很漂亮的山水画,字也比我好看。”
朱同哭笑不得:“能这么比吗?”
朱标道:“怎么不能?这不是你现在在比较的内容吗?”
朱同愣住。
朱标笑道:“人有所长亦有所短。你饱读儒家经典,知道不能用自己的所长比别人的所短。但你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所短比别人所长啊。你读书读得好,你哥经商经得好,这是事实。但这不代表你比你哥优秀,也不代表你哥比你优秀……”
朱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