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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以字相称,但基本都以名行于世。对外只称自己的字不称名的人,要么有避讳,要么很有个性。
练安练子宁显然是后者。
朱标立刻拱手道:“小生陈炜,字伯泽。”
“炜”是朱文正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的名字,朱标借用了。
刘琏瞥了朱标一眼:“在下名为刘廌,字孟藻。”
宋璲笑道:“在下宋怿,字仲珩。”
朱同道:“在下朱辰,字大同。”
这三人都借用了自己儿子的名字,称自己为南直隶人。
轻浮书生练子宁为江西人;沉稳书生名为张琳,字青玉,山东人。
朱标看出,练子宁和张琳隐隐为这一群书生之首,就算不是最有学问的人,恐怕也是最会处事的人,立刻融入了其中。
练子宁和张琳向朱标等人介绍了周围学子,朱标从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学生。
目前籍贯为山东的孔佑,表示很慌。
孔佑,南孔宗主孔希友独子,本来籍贯应该是浙江。在他爹被刺杀后,举家搬到北直隶,并通过朱标,把户籍改到了北京。
宋朝黄河泛滥后,河南、山东等地原本灿烂的文脉,因为连年灾荒而凋零。再加上辽金等国不重儒学,所以南方儒学逐渐更加兴盛。
南孔搬回北方,除了躲灾祸之外,也是希望能重整北方文脉,为衍圣公一脉赎罪。
他们没有回山东,而是去了北直隶,则是因为山东现在需要“去孔家人声望化”。
“孔兄,你也在这?”朱标笑道。
孔佑:“……嗯。”他该怎么称呼?!直接称称呼太子兼老师的字,他不敢!
“怎么?几年不见,生疏了?”朱标逗学生道。
孔佑红着脸,咬着牙道:“不、不,伯……伯泽。”
练子宁好奇:“孔兄,你和伯泽兄认识?”
孔佑支支吾吾:“嗯。”
练子宁立刻把着孔佑肩膀,挤眉弄眼:“怎么感觉你有点怕他?怎么,难道你欠了他的钱?”
“孔”为大姓,孔佑并未说自己家世,练子宁只把孔佑当普通人。
刘琏挑眉:“没欠钱,只是比试时输过。你明白的,我们南直隶人经常去北京游学。”
练子宁惊讶:“孔兄学富五车,居然会输?来来来,我们比一比!”
他不由分说,拉着朱标就往正在比试的“擂台”走。
朱同好奇:“你们比什么?若是诗词歌赋,伯泽可能会输。”
孔佑赶紧回答:“不是不是,就是比经义。”
刘琏耸肩:“啊?那赶紧让伯泽回来。”
张琳好奇:“伯泽也不擅长经义?”
宋朝原本以诗文取士,后认为诗文取的士没什么用处,改为经义取士。
事实证明,经义取士比诗文取士更没用,除了取得只有文采之人,还在只有文采外增添了只读圣贤书的副作用。
洪武元年开科取士后,朱元璋发现所取进士大多不通庶务,便力排众议改了些科举规则,变得更重策论。所以不善经义之人也能中举人。张琳并不惊讶“陈炜”不善经义。
“不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伯泽和人比是欺负人。”刘琏道,“其实伯泽因为年少,担心殿试上考官会压他名次,所以准备下次再考。若你们中哪个当了状元,又输给了他,岂不是很丢脸面?”
张琳:“???”
宋璲扶额:“孟藻,你少说两句!”
朱同也神色大变:“别给伯泽添麻烦!”
然而,两人现在的提醒已经完了。
刘琏给朱标已经引来了极大的仇恨,连沉稳无比的张琳都脸色一沉,往“擂台”走去。
孔佑欲哭无泪,走到刘琏身边小声道:“老师会生气吧?”
刘琏展开折扇,捂着嘴笑道:“我帮伯泽扬名,他生什么气?他生气了又能奈我何?”
宋璲骂道:“你就是欺负伯泽脾气好,不会和你一般计较!”
朱同使劲点头:“就是就是。”
孔佑焦急道:“你们就在这看着?不帮老师?”
刘琏眼皮子一翻:“帮什么?”
孔佑看向最为老成持重的宋璲。
宋璲微笑:“伯泽不会输。”
朱同也笑道:“你忘记你老师过目不忘了吗?和人比经义,是他欺负人。”
看着兴致冲冲的三位先生,孔佑嘴角不住抽动。
他怀疑,虽然此事是刘琏出头,但宋璲和朱同都喜闻乐见。
朱标莫名吸引了许多仇恨,被练子宁拉上“擂台”比经义。
经义,顾名思义就是圣贤书上那些话,用圣贤的言论来解释圣贤的言论。
对普通人而言,这当然不独独考背书。对圣贤书的理解,思维的活跃,以及文采和辩才,都对经义“打擂台”有直接关系。
但对于真·过目不忘博览全书的朱标而言,经义就是“搜索关键词背诵”。
至于文采,朱标不认为自己有多少文采,但只引用圣贤的言论,圣贤的文采就是他的文采;而辩才……
朱标不承认自己有辩才。
朱标虽没想过打击这些学子,但也不可能主动认输。
再加上刘琏不断拱火,以及宋璲和朱同也在使劲加柴,朱标发现,自己如果藏拙,恐怕会引起公愤,于是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于是,现场的人遭到了降维打击。
朱标:“圣贤没说过。”
朱标:“现编典故是不对的。”
朱标:“要不现场翻书看有没有这句话?”
朱标:“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
朱标:“年份记错了。”
朱标:“不是这个场景。”
朱标:“孔圣人很累了,不要再给老人家加事。”
朱标:“孟子和荀子都能记混,他们会在梦中揍你的!!!”……
孔佑眼神逐渐呆滞。
这一幕,他很熟悉,太熟悉,熟悉得已经开始痛了!
刘琏扇着扇子道:“伯泽进入教导状态了。他就是当老师当多了,都不会和人文斗了。”
宋璲强忍着笑道:“有伯泽提醒他们,这一个月他们或许会压住浮躁,好好看书。”
朱同不悦道:“引经据典错漏百出,来考什么会试?!”
孔佑想捂脸了。
别骂了别骂了,已经想钻地缝里去了。
被朱标辩驳后就翻书,翻完书哑口无言的练子宁支支吾吾道:“我们这两月一直在官学学习庶务,经义确实荒废了不少。佑之,你在官学庶务课业也名列前茅,快来和伯泽比比策论。”
孔佑使劲后退:“不比不比,我没赢过!”
练子宁东张西望:“赶紧来个人啊!你们真想被下一届进士比下去,被人说我们这届进士都不行吗!”
朱标哭笑不得:“子宁兄,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