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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的相公陈泽升一次也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让她既生气又庆幸。生气陈泽升那不能人道的阉人竟然软禁她,庆幸陈泽升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她不用从陈泽升身上闻到那种古怪恶心的腥味。
那股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嫁的相公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
“不出现在我面前更好。”温愈和小乔嘀咕。阉人不能人道,有许多变态的法子折磨人,陈泽升的手段更甚,他只要不出现在她面前,他就没办法把那些可怕的折磨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温愈毫不掩饰她对陈泽升的憎恶嫌弃和害怕,从一开始,她被赐婚给陈泽升就是错误的。像陈泽升那种阉人,就应该孤独终老。而不是没脸没皮地祸害良家女子。
从他娶她的第一瞬间开始,她就讨厌他,讨厌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阉人。
幸运的是,行动受到限制的只有她,小乔能够不受阻碍地在督主府进出。出于不甘心的心理,
她悄悄写了一封信让小乔带出去,带给孟家公子。
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绝不能一辈子活在这方小天地中。陈泽升胆敢软禁她,她就敢找人带她私奔!哪怕她做别人的妾,私奔死在路边,也比一辈子跟着一个太监强成千上百倍。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那封夹带在小乔胸口的书信居然刚出了院子门就被那些嗅觉敏锐的太监们发现了,并且交到陈泽升手中。
陈泽升第三次来见她了。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阴鸷,捏着那封熏了香的信,简直要把它抓成碎片:“孟昊然?夫人是不是忘了,你已经嫁人了,不是以前那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家了。”一字一字,虽不高声,却如重锤一般敲在她心房:“夫人寂寞,可以和我提。为夫一定为你不重样地提供男人。”
温愈身子颤抖,每天不重样的男人,那她和窑子里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姐们有什么区别。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哭的比笑还难看的表情,头一次意识到眼前人有千万种方法能让她生不如死。
但她仍然嘴硬:“关你何事?”
不过是个阉人而已。
陈泽升勾唇,轻轻地笑:“夫人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心别想着往外跑,你就不关我的事了。但是……”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
温愈慌了,她挣扎着,不让别人碰到她:“你要做什么?”她以为陈泽升要让这些人对她行不轨之事。
事情没有像温愈以为的那样发展。她被陈泽升的人架着胳膊带到了地牢里,那里阴暗潮湿,真真正正处在地下。
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鼻端便充盈着血腥气以及和陈泽升身上如出一辙的不知名的腥臭味。
她脸色煞白,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完了胃里的东西依然停不下来,继续干呕着。
“这就受不了?”陈泽升俊逸的面容在地牢阴暗的光线中像妖怪一样可怕,他掐着温愈的下巴,强迫她往右边看,“你还什么都没见过呢。”
审讯室里,温愈用双眼清楚地看到一个人蓬头垢面,身上鞭痕交错,有人举起了烧红的烙铁,印在了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儿伴随着“刺啦”声,温愈恐惧到了极点,她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却被陈泽升刺了痛穴,不得不维持着清醒的神智。
“还有很多啊。”陈泽升将她的脸送到右边,有人举着滚烫的油,一勺一勺浇在地上的人裸露的皮肤上,那人发出的惨叫声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一幕幕不同的刑罚不停地在她眼前上演。她看见陈泽升亲自用刀一刀一刀地将人的肉片下来,放在盘子里,喂给笼子里的秃鹰。看见他因为审问不出东西,将人的腿砍下来,在那人面前架起锅,把他的短腿煮得熟烂,剁碎了拿去乱葬岗喂野狗。
陈泽升有能耐让她生不如死,也有能耐让她宁愿生不如死。温愈彻底被吓晕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在督主府了,还是那方院子,还是小乔陪着她。
温愈惊魂未定,抱着小乔大口大口喘息,明明奔溃想哭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她以为她活不成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死。
从那以后,温愈再不敢伸手做任何事情,她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里,自行布置了一个小佛堂,躲在佛堂里日日求神拜佛。
她再也不奢想其他,像死了一般活着,等着哪一天油尽干枯。
或许是她求神拜佛起了作用,上天眷顾了她,在佛堂渡过了两年之后的某一天,她睁开眼,发觉自己回到了未嫁时……
第66章 今生
“……夫人?”大乔唤温愈, 温愈的表情很不好, 眼睛流露出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
温愈从过去的回忆中醒过神, 问大乔:“你刚刚说了什么?”
大乔很担心温愈, “夫人,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前世不能提, 温愈垂下眸子, 敷衍道:“恍神了而已。”
温愈不说,大乔不好再追问,她重复方才说过的话:“我相公入京赶考, 我准备一同进京,路上好有个照应,夫人有没有什么话或者东西要我带给老爷夫人他们?”
“春闱吗?”温愈问。
“是。”大乔点了点头, 解释道:“我们打算早点进京, 找个地方落脚,安心读书备考。”
“这样也好。”温愈道。她这辈子因为一己之私做错的事情太多, 大乔的婚姻是她唯一对得起温念的了。
大乔的命数和前世一样, 又不一样。一样的是, 大乔救下了差点病死的穷酸秀才。不一样的是, 温愈早早做主把大乔嫁给了一无所有、贫困潦倒的秀才, 大乔因此成了秀才明媒正娶的正妻,而非前世的续弦。
这秀才名叫林开, 幼年失怙,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菜长大的, 日日躲在举人夫子的窗外蹭课, 也叫他考上了秀才。被大乔救下之后,又在今年秋闱考中了举人。
大乔现在不仅脱了奴籍,而且还是举人夫人了。
温愈站起身,去内屋取了一个盒子,交到大乔手上,“你拿着在路上花用,千万别委屈自己啊。”
大乔原以为温愈给她的盒子是要她转交给温家的某一位,听到是给她的,连忙把盒子放回桌上,摆手道:“夫人你给我的嫁妆已经够多了,姑奶奶又为我添了嫁妆,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大乔说的姑奶奶是京城里的温念。
“嫁妆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尤其不能用到男人身上。”温愈说,“要是你的嫁妆用在了他身上。以后他发达了,靠不住了,你怎么办?”
经历了两辈子,遇见过陈泽升、孟昊然、江南表哥,温愈越来越有男人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