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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了她,让她凄惨地在冷宫里暴毙!”太子神色激动,眼底全是怨怼。皇帝体内的毒已经深入肺腑,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他不怕和皇帝撕破脸皮。
皇帝沉默了好久,最后开口:“是朕对不起她,等朕把皇位传予你,朕就去黄泉路上找她。朕向你保证,下辈子朕一定好好补偿她。”
他的回答让太子很不满意,太子眼里的怨怼渐渐变成了失望,他冷笑着点头,俯身为皇帝掖好背角,恶意道:“父皇,你奇不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风寒拖了这么久都没好,还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几乎要了你的命。”
“你什么意思。”皇帝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详,他紧紧盯住太子。
太子坦然地接受皇帝的目光,“孤的意思是,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你召孤进宫侍疾,小小的风寒就越来越重了吗?这两天你还咳血了吧?因为孤对父皇你下毒了啊。”
皇帝心中一惊,表面冷静道:“太子,你别干傻事,朕的皇位迟早是你的。”他强调:“只会是你的。”
“那又怎么样?”太子的声音里饱含怨气,“这是你欠孤和母后的。不仅仅你,还有柳贵妃、镇西王,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孤的手上。”
“你疯了吗?!太子!”皇帝惊疑不定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在弑父!你在大逆不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孤都是跟你学的。”窗外夜色沉沉,深秋的凉风袭过,檐下悬挂的琉璃灯被吹得摇摇晃晃,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太子的脸,时明时暗,“你当年不也弑子了?你不怕上天谴责,孤当然也不怕天打雷劈。”
皇帝:“朕没有杀你。朕要是杀了你,今日你不会站在这里。”
“那是母后有先见之明,提前把孤送离了皇宫,否则死的那个就是孤!”太子道,“你尽管找人替你解毒。你也可以杀了孤,把你窃来的皇位还给镇西王一脉。只要你舍得。”
“……”皇帝不说话了。
太子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道:“儿臣累了,父皇也早点休息吧。”语罢,直接转身离开。
皇帝如何睡得着,他勉强抬起无力的手,颤抖着拉响金铃,唤来陈福,“去,拿着朕的令牌,快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叫来!”
陈福不明所以,以为皇帝是哪里不舒服,连忙下去安排。只过了一刻钟,太医院的御医和太医便挤满了皇帝的寝殿。
最先为皇帝把脉的是御医首,皇帝对他说:“朕中毒了,替朕解毒。”
“这……”御医首为难了,他没查出皇帝有任何中毒的症状,只是皇帝这身子……他让开一步,示意其他人上前把脉。
皇帝方才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但望闻听切之后,全都和御医首一个表情,满脸茫然地和同僚对视。
毒这种东西很玄乎,一些奇特的毒只有曾经遇到过,并了解了它会引起的症状,才能脉出来,并且根据□□成分制出解药。皇帝说他中毒了,但他们都没有发现皇帝身上有最基本的中毒症状。
面对满室太医的摇头,皇帝开始不坚定了,他怀疑太子心中有怨,故意骗他说他中毒,从而达到折腾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皇帝闭上眼睛,“那就都退下吧。”不是中毒,那他放松心情好好养着,迟早会痊愈的。
太医院的众人松了口气,躬身有序退下。
第74章 皇帝驾崩
要成为太医院里的太医, 不仅要有一定的名声, 还要经历重重考试, 考核结果优者才能进入太医院。但对于这些大夫来说, 进入太医院固然有很多益处, 同时也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限制——
未入宫做太医前, 能够在民间拥有好名声的大夫, 大多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他们医治的人多,遇到的疑难杂症也多, 往往能够治愈很多病症。
入宫之后,来来去去面对的都是那几个主子,见到的病症少了, 医术渐渐就显得平庸了。
御医首当时没查出异常, 但他把皇帝的话放在了心上,回去之后查阅了大量和毒有关的书籍。终于在三天后排除出了三种极有可能的毒。他求见了皇上, 再三印证, 终于确定下来。只是“皇上, 微臣这就回去配置解药。”
然而, 配置出解药的御医首的心却很沉重。他知道皇帝所中的毒已经攻至心肺, 即使有解药,也只是勉强延长皇帝不多的时日。他大概逃不脱陪葬的命运了。
在有解药的情况下, 原先预估只能再活十天半个月的皇帝活到了冬天。立冬后的第三天,从昏睡中醒过来的皇帝突然有了感觉, “陈福, 把大臣们都叫进宫来吧。朕有事要交待。”
“是。”早早候在皇帝身侧的陈福点头,他在皇帝面前强忍着没有露情绪,出了寝殿门就开始抹眼泪,他知道皇帝要不好了,但没想到这天那么快就来了。
宫里很快就聚齐了人。太子和陈泽升站在一起,他环顾四周,轻声道:“镇西王世子没到。”
“再等等。”陈泽升说。
这时候,陈福推开紧闭的寝殿大门,朗声道:“皇上传陈督主觐见。”
大臣们的目光聚集道了陈泽升身上。陈泽升神色不变,抬步跟着陈福进皇帝寝殿。寝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皇帝穿上了上朝才穿的龙袍,坐在龙床的正中间,腰挺得直直的,脸色微微红润,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起初陈泽升以为皇帝好了,走近了才发现,他其实是回光返照。
“爱卿可知朕为何要单独召见你?”皇帝问陈泽升。
陈泽升不爱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把戏,直接拱手道:“请皇上明示。”
“朕始终想不明白,你到底从何而来,在皇后的狸猫换太子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前些日子想弄清楚,因为身体缘故耽搁了。”皇帝道。
陈泽升无奈道:“皇上,臣自入冷宫当差之后一直叫陈阿贵,贴身伺候太子。”
“那么,从时间线上说,你是知道皇后狸猫换太子了。你为朕办事的这些年,给朕带回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唯独冷宫里皇后做过的事情,你瞒了朕。”皇帝神色不善,似在怀疑陈泽升的忠心。
陈泽升:“皇上从未问起,臣不知从何说起。”
“呵。”皇帝低笑,“不过……也不重要了。去吧,去把其他人都叫进来。朕有些累了。”他好像打算轻轻放过这件事了。
“是。”陈泽升掀起眼皮看了眼皇帝,拱手道。
大臣们得了允许,一窝蜂挤进皇帝的寝殿,跪在皇帝床前就开始呜呜哭泣,皇上用帕子捂嘴咳了几声,再放下时,帕子上的腥红叫人触目惊心,“行了,先别哭,听朕把话说完。”
“……”大臣们噤声,但仍用袖子默默抹脸以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