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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段时间学校的勤工俭学肯定要暂停。

一个月就是四周,四周就是二百九十块钱。

二百九十块钱,能买十四双黑心大爷的拖鞋。

“这是谁的东西?”钱原整理着书架,忽然指了指摆在过道中间的一个脏衣篮。

“常岸的。”陶灵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又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宋和初。

其实宋和初已经看这个占用公共空间的脏衣篮不爽很久了,只是他主动提起来很像在挑事,只好一直憋着没说。

既然有人开了头,他终于能骂出口了:“他要洗就赶紧洗,不洗摆在寝室正中间干嘛,中间风水好?”

他话音刚落,宿舍门被闷闷地撞了两下,常岸抱着一个大纸箱走进来。

“我去!”陶灵一下子蹦下来。

常岸把纸箱撂到地上,蹲着翻了翻,能看到里面堆着泡面饼干牛奶,甚至还有香飘飘奶茶。

钱原说:“你刚刚去超市了?买了这么多!”

“没,卢林之前买的零食礼包刚好到货,给我捎了一份。”

常岸的胳膊上还挂着洗澡用的小篮子,因为要双手抱纸箱而勒出了两道浅红色的印子。

这个小篮子让澡堂里的尴尬故事再次侵占了宋和初的大脑,他直接转身爬上了床,连常岸的半根头发丝都不想再看到。

陶灵的声音夹杂着物品翻动声传来:“未雨绸缪,常岸你牛逼啊!”

常岸淡淡地说:“没有,就是赶巧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

宋和初趴到床上,还是没有忍住从床帘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下面。

常岸穿着那双新拖鞋,头发吹得蓬松有型,宽大的T恤衫遮盖住了匀称的身体线条。

……宋和初也没成功看到几眼常岸的身材,倒是常岸没少看他。

“我把东西放门边了,谁想吃就拿。”常岸把纸箱推到了门边,说完抬头看向宋和初的方向。

两人隔着一道床帘,在缝隙里对视上。

宋和初实在不想和常岸多说一句话,但对上了视线也不好移开,总带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早已经尴尬到麻木,索性坦然一些,一把拉开了床帘,问道:“那个脏衣篮是你的?”

常岸没料到话题的转变这么突然,愣了一下:“怎么?”

“洗不洗,摆在中间等着它们自己洗?”宋和初说。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常岸立刻把刚刚的澡堂相遇抛之脑后,冷冷笑一声说道:“又没摆到你枕头边,碍着你什么事?”

“没事没事没事,不碍事不碍事。”陶灵当习惯了和事佬,在他们将要吵起来的前一刻打岔,“现在洗衣机应该不占着,等晚上就该排队了。”

常岸把护腕丢到桌子上,没有再答话,拎起脏衣篮走出去。

刚刚吹干的头发不像平日里那样张扬,柔顺地垂在额边,发梢带着自来卷弯在锋利眉弓前,将常岸的侧脸轮廓修饰得柔和一些。

宋和初目送他走出门。

屋里静下来,陶灵撇了撇嘴,掀起眼皮看着他。

宋和初与他对视一会儿,笑了起来:“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俩这三十来天要怎么过啊。”陶灵伸了个懒腰,瘫倒在座位上抱起手机。

“看通知群,要收集流调信息了。”钱原忽然说。

宋和初闻言点开了班级微信群,看到班长转发了长长一串行动轨迹,其中的关键地点和时间节点非常精准。

不出所料,教室、食堂、澡堂无一幸免。

但宋和初关注到了一个信息点,前天下午三点到四点十分的校医院外科门诊2号诊室。

他心下一跳,为了避免误差,特意翻出来前天的聊天记录来核对时间。

勤工俭学的岗位在行政楼的办公室整理文件,办公室的领导老师前几天下楼时扭了脚,在校医院拍了个骨片,后来那老师出校去了大医院,便把骨片忘得一干二净,前天下午才想起来,托他去校医院取了一趟。

三点十分,他给领导老师拍了一张照片,配字是:老师我取好了,给您放在办公桌上。

宋和初骂了一句:“坏了。”

“怎么,有轨迹重合?”陶灵说,“赶紧上报,五点钟就截止了。”

钱原问道:“你哪里重合?那天咱们班的课都不在四教楼。”

“我去了……”

宋和初的话刚说了一半,寝室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常岸已经把头发抓得乱糟糟,进门就骂道:“去过校医院是不是要被隔离?”

宋和初眼前一黑。

“你怎么去校医院了?”陶灵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你俩打架了?”

“谁?”常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陶灵,“我球友那天摔伤了,我送他去拍片子来着。”

宋和初猜到了他的下一句话,在心底默念着和常岸同时说出:“我骑摩托不是还快一点。”

“那确实。”陶灵非常捧场。

宋和初躺回床上,唾弃了一秒自己居然和常岸产生了默契,百无聊赖地打开学校超话慢慢翻着。

今天是封寝的最初步阶段,安排学生封闭管理、流调、安排第一批集中隔离,学校忙得焦头烂额。

但不得不说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五点半发下了通知,让学生们今晚不要睡死,随时可能会有新消息。

通知里没有说怎么处理轨迹重合的人,估计是人太多了根本处理不过来。

天色渐晚,窗外的天一片阴沉沉,成排的路灯提前亮起,大路上空无一人。

宋和初能听到各个寝室都很吵闹,楼道里反倒没什么动静。

左等右等不见有领晚饭的消息,陶灵说要看看对面楼都在干什么,拉开门去阳台转了一圈,几分钟后冲回屋里摆着手:“哎来看!被带走了!”

“谁?”

常岸和钱原迅速起身,三个人挤在阳台边。

宋和初要从上铺爬下来,他凑过去时前排已经被三个人堵得密不透风,只能通过缝隙看见楼下有几人穿着防护服,看起来像是志愿者,身后领着七八个拖着行李的人。

“这是很密切的密接了吧,毕竟第一批。”钱原说。

陶灵点点头:“看来咱们宿舍区也不安全。”

宋和初刚想接话,站在他前面的人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毫不收力道地踩在了他的脚上。

他吃痛,一伸手把人推开:“你今天有瘾是吧?”

上次推的是常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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