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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早就醒了,见她一直往自己怀里缩,还以为她是冷,便也搂地紧紧的,又悄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他用湢室里的香胰子搓了好几遍,香的他脑仁疼,不过洞房当夜她的一句话,让他知道,她应当是很爱干净的,那就只能自己多注意了。
隋愿磨蹭了两下就听到玛瑙的声音,慵懒伸个懒腰,见顾之恒也起身,不过三两下就收拾好。
像上辈子一样,新婚第二天就穿上了做农活时穿的粗布短褐,本想说两句,想起上辈子夫妻争吵,又忍住了。
顾之恒见她一直看自己的衣服,又瞥见肩膀上的补丁,解释道:“因为做的力气活,这里最容易磨损,我怕穿坏了那件衣服,就换下了。”
隋愿点头:“那你要小心些,别受伤了。”
顾之恒:“嗯。”
隋愿扭头,最听不得他这敷衍的话,见他出门,便起身洗漱,刘妈妈已经端了饭菜过来。
是她爱吃的小米粥配水晶虾饺,还有一碟素食馒头,旁边切了一点酱菜。
刘妈妈笑眯眯的,“昨夜顾家老太太把我叫过去了,说是以后让我给夫人做吃食就行,不用理会那个周氏,她还送了我一罐酱菜,我尝了尝,倒是难得的爽口。”
隋愿一怔,上辈子顾家老太太可没有这么贴心,她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任谁都知道她不满意隋愿。
她指了指虾饺,“妈妈替我把这碟虾饺送过去吧。”
老太太疼孙子孙女,既然老太太愿意疼她,那她也慢慢改改性子。
翡翠玛瑙两丫头伺候她用饭,都觉得小姐越来越好了。
周氏虽说有些不乐意,可公婆决定的事儿不能更改,只能委屈巴巴地吃着野菜粥,心里想的却是昨天刘妈妈做的精致糕点。
当刘妈妈把水晶虾饺端过来的时候,顾之恒也有些诧异。
他对吃食没什么要求,能果腹就行,不过想起隋愿娇滴滴的模样,也知道家中吃食不会合她胃口,便找了母亲去说,单独开火也耗不了多少柴火,让她自己吃就好。
此刻见隋愿懂事,唇边不自觉含笑。
一盘虾饺有五个,精致无比,晶莹剔透,看起来鲜嫩多汁,周氏顿时就咽起了口水。
顾老头站起来,先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一个,再给顾石头夫妇夹,最后一个给了顾之恒。
“虽说老二媳妇是低嫁,可咱们顾家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家,自给自足没什么丢人的,有的咱们就吃,没有咱们也不能眼红,家和万事兴,只要一家人一心,什么不能有?”
顾之恒默默起身,把碗里的虾饺夹给了母亲,又把剩下的粥一口饮尽,抹抹嘴巴,就下桌了。
“我出去干活了。”
一家人就这么谦让着把虾饺吃了,周氏更是以身作则,把自己的分成两半,给了两个孩子,还给青青分了一个。
她虽然心眼不大,可对孩子,她有着身为母亲的责任感,对老人,更是懂得孝顺听话。
隋愿听刘妈妈说起的时候,也有些感慨。
她不是不想和周氏和平共处,说到底不过是做饭罢了,她让刘妈妈去做,自然是可以,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时候不能让步,让步意味着妥协,妥协一次便有第二次,今天做饭,明天就是要钱,后天要人,她就是金山银山也填不满人的贪念。
第 7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顾老头虽说没读什么书,可为人十分讲究,他总是讲自己从前带着兄弟们一起闯的故事,故事的核心,就是兄弟要齐心,齐力可断金。
虽说有些老套,可对顾石头和顾之恒来说,是潜移默化的人品特质,并且在今后的岁月里,这些小小的不起眼的品质使得他大放异彩。
一直到晚上,太阳西落,冷风吹的窗牖哗啦响,看着像是要下雨了,顾之恒才回来。
满身的腥气,衣摆上还有泥点和红色的污点。
隋愿有些好奇,“你出去是做什么事?”
顾之恒有些犹豫,但还是诚实道:“今天是去杀一些牲畜,你可能没见过,书上也有说庖丁解牛的,我虽然没那么厉害,但也还算不错,能赚一些银钱。”
如今冬日尚未过去,田地里用不上那么多人,山里他也去不了,做些活计赚钱贴补家用。
隋愿闻言了然点头。
她似是想起什么,噔噔噔的往楼上冲,难得的活泼。
顾之恒以为她是嫌弃,闻到自己身上腥臭的味道,不由垂下了头,连忙走进湢室擦洗,才收拾完,还有些愧疚的看着翡翠玛瑙两个丫头。
“衣服有些脏,还有污血,你们别动,我自己洗就好。”
翡翠玛瑙都笑了,虽只是短短两天,她们也看出姑爷对小姐还算尊重,并不是一般的乡下汉子,不卑不亢的,挺让人有好感,连带着对她们俩都和颜悦色,不曾指责过一句。
这样的主子好伺候呢。
玛瑙不在意的接过衣裳,“姑爷别介意,我们本就是来伺候夫人和您的,不过是两件衣衫,无碍的。”
顾之恒清俊面上露出一抹淡笑。
然后又是一阵下楼声,声音轻巧又急促,顾之恒见过隋愿的绣鞋,小巧精致,不像是鞋,倒像是摆在铺面里的摆设。
“庖丁解牛?”隋愿脚步欢快地冲到阁楼,拿出一本陪嫁来的书,“原来你已经读过书?我竟不知。”
顾之恒语调有些僵硬,还退了两步,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散开,“是,父亲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
隋愿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父亲,是自己的父亲隋卞。
这个隋卞,真是的,随随便便就嫁了女儿,还不用她回门,真是太随便了,这还是亲爹嘛?
隋愿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原来如此。”又见顾之恒眼睛直直看着书册,她抬手抖了抖书,“这是我陪嫁来的,你若是想看,没事的时候就上去看看,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顾之恒凤眼里明显有喜色,在乡下,书册都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事物,“我,可以嘛?”
隋愿点头,脑海中想起他上辈子好学的样子:“当然可以,不过你下次出去做活能不能带上我?我想看解牛。”
干巴巴的文字可看不出来,她想实际看看,也免得父亲老是说她只知道胭脂水粉,不食人间烟火。
顾之恒一愣,有些磕巴,“你,你不嫌弃嘛,那里很脏很臭的,满地是血……”
隋愿摆手,“我不介意。”
她说完后又一愣,这才明白刚刚他一直板着脸,是以为自己嫌弃他呀。
原来顾之恒也不是一开始就冷冰冰没有感情的。
隋愿也有些好笑,事实上她端正了念头后,已经从玉京姊妹们高粱砌玉的无聊虚假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