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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你这个徒弟了,就算你今儿眼泪哭干,我也不会心软半分。”

衣轻飏抽噎了一下,说收就收停住了眼泪,一秒也没多余。

“我就知道,”衣轻飏嘟囔,“老乌龟一般心都硬。”

笑尘子头也没回地,甩起拂尘在他脑壳上重重敲了一下:“我也知道,倒霉孩子一般头都铁。”

衣轻飏捂住脑门,看似老实了,实则漂亮的黑眼睛仍直转溜。

清都山是绝对不能上的,上刀山都不能上清都山,他得好好想个主意,摆脱了这个老王八。

这对面和心不和的师徒俩,就这样开始了精彩丰富的赶路之旅。

期间,倒霉孩子衣轻飏搞过如数幺蛾子。

先仰头跟师父说:“我饿了师父,没骗您,您看看,肚子都饿瘪了。是,我知道您没用讨不到粥,就前面那片小树林里找点果子来也顶用啊,否则把我饿死了您就没徒弟了……”

但姜还是老的辣,师父掏出藏了已久的干粮,成功塞了臭小子的嘴。

然后刚塞完干粮,倒霉孩子又开始嚷嚷了:“我渴了师父,嗓子都快冒烟了!前面好像有条河,劳驾师父您去接点水来,徒儿真的快渴死了!”

师父淡淡道:“没事,咱们绕道一起去那条河,慢慢喝不着急,给你嗓子眼灌个水饱。”

赶路赶到后半程,衣轻飏又开始了,冲笑尘子嘘寒问暖:“师父啊,您一直牵着驴子也走累了,您站着我坐着,让做徒弟的多不好意思啊。来来来,您坐,我给您牵驴。”

师父笑了笑,也很慈爱:“阿一呀,等你长到有驴脖子一半这么高再说吧。”

如此师慈徒孝的二人走了大半个月,眼看终于快走进东南边清都山的地界。

衣轻飏琢磨着路程,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天夜里,笑尘子这个做师父的也偶尔大方了一次,路过一个镇子时,终于不再以修行之名行抠门之实,让小徒弟跟他一起风餐露宿,而是住进了镇子上一家上了年头的小客栈。

师徒俩自然只开了一间房,笑尘子要下楼拿些吃食上来,他不需要吃东西,可他领着的这个倒霉徒弟还是肉/体凡胎,稍稍饿了一顿便要哭天嚷地。

果然是皇宫里娇生惯养的小皇子,笑尘子心里叹气。

衣轻飏坐在桌前乖乖看着他师父,说:“师父您放心下楼,徒儿就在这儿乖乖等着您。”

——才怪。

笑尘子一走,衣轻飏便从凳子上跳下,摸到门口去。门打不开,外面却也没上锁,一想便知道是那个老不死的在门上设了禁制,害怕他溜呢。

若只是设符咒那还好办,但禁制需要灵力打开,衣轻飏眼下还是具孩童身体,五谷都还没辟,更莫说使用灵力了。

他在简陋的小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踮脚将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收了下来。

画得真心挺丑的,他撕起来也就毫无压力。

画符的纸不需要整幅画用完,但若是缺了一块,他师父进来看见免不了生疑,不如把整幅画都取下,撕完塞进床底。

寻常修士画符至少需要朱砂或墨,不寻常的也会用上人血或其他什么血,怎么也得把符画出来看得见才能显灵,但衣轻飏两种都不需要。至少这种简单的符他不需要。

他用小孩子稚嫩的指尖在画纸上虚虚勾勒了几笔,笔走龙蛇,写法老练,不消一会儿完成两张后贴到自己鞋底上。

衣轻飏打开二楼窗户,最后回看一眼房间。

嘿,再见了师父您嘞!

不,准确来说,这辈子再也不见!

衣轻飏正扶着窗台要探出身跳下去,一个脑袋便突然从外面探了上来,吓得衣轻飏浑身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大步。

上辈子亏心事干太多,这辈子鬼上门?

“嘿嘿……”

那颗窗外的脑袋却笑了笑,再往上露出整个的脸:“听师父说他给我们新找了个小师妹,我就来瞧瞧——小师妹!小师妹!你在里面吗?”

衣轻飏看着他。

他看着衣轻飏。

四目相对。

窗外的男孩惊恐:“你是师弟还是师妹?!”

衣轻飏答:“是你大爷!”

说罢,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男孩夹着手嗷嗷叫唤,一不留神没踩稳摔了下去,惨叫犹如隔壁农家院正在杀鸡。

……步九八。

衣轻飏心道,他就知道,早在小时候,步九八就已是个傻逼。

作者有话说:

笑尘子:臭倒霉孩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云倏:打一顿就老实了。

笑尘子:你舍得?

云倏:不舍得。

笑尘子:那你跟我说着玩呢?

云倏:嗯,说着玩。

笑尘子:……

阿一碰上步九八,恭喜清都山本届两位卧龙凤雏出现了!

衣轻飏:论本章,我立了多少flag……

第4章 今朝客|三

——

摔下去一个活人,楼下自然一阵骚动。

衣轻飏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悠哉哉将方才那幅画一点点撕成一摞纸。刚拢进袖子里藏好,笑尘子便开门进来了,笑眯眯地说:“阿一呀,你猜师父刚刚在楼下遇到了谁?”

衣轻飏冷着张脸:“爱谁谁。”

笑尘子道:“唉,你这倒霉孩子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么冷淡,叫为师好生伤心啊——嗯?等等,刚刚这墙上是不是挂了幅画来着,怎么没了?”

衣轻飏弯起唇,甜甜一笑:“师父遇到谁了?”

“是我记错了吗……”

笑尘子用拂尘挠了挠背,接着说,“哦,我刚在楼下遇到你的三个师兄师姐了,他们听说我新收了个徒弟都好奇要看呢,你快随为师下来,拜见师兄师姐。”

衣轻飏乖巧地跳下床,被师父牵出门,他站在踩上去便嘎吱嘎吱响的楼梯上,一眼便望见了大堂里的三个人。

两个大人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小孩。

在灰扑扑的客栈里,那三人的打扮很显眼。一水的白蓝道袍,腰上佩剑,白的极深,蓝则极浅。

其中一个五官生得冷淡的女子抬头,注意到笑尘子牵着的小孩,面露一丝惊艳后,冷淡的五官便像初雪消融般微微一笑。

衣轻飏的脚步就那么停了停,心脏像被人攥住一般,后知后觉地疼。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女子同样这般笑着,指点身上的道袍说:“凡是清都山上的弟子,皆穿这样统一的衣裳。这浅蓝色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碧落,是“碧落空歌大浮黎土”的碧落,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碧落。”

衣轻飏也曾睚眦必报,上辈子所切入他肤体的每一刀疼痛,他都记在心头,而后报在剑上。但面对这样的柔软,谁都会束手无策,谈到报答便茫然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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