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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怨气来凑数。”

“只是……守一剑怨气已消,天道缺少了八分之一的怨气,便只好在七百年前将我降生于世,以豢养那不足的怨气。”

“而之所以选中我,也是因为天尊欲斩执念的私心?”

“对喽!”郑允珏指尖晃晃,“原本不止你一人,天底下有那胎记的人都算。不过,只有你乃极阴之体,天道也没想到,你一人养出的怨力便有这么猛。”

衣轻飏咬咬牙,腮帮子鼓起:“真是谢谢您夸奖了。”

郑允珏客气拱手:“实话实说。”

衣轻飏支着下颌,拨了几下额发:“其实,我便相当于第八件神器了?”

“是也。”郑允珏道,“原本,将七件神器的怨灵都释放出来,加上你的怨力,不必引至你一人身上,也足以令天地间阴阳平衡的,只是……”

衣轻飏接道:“只是,怨灵一旦放出神器,便难以收回,顷刻之间便会肆虐人间,为祸天下?”

郑允珏闭了闭眼:“是也。”

衣轻飏支颌道:“难怪,这禁阵图要将怨气都引我一人身上,即是最后将我一人豢养成天地间最大祸患,而我也即是邪修之首——如此,天地间阴阳也能达成平衡。”

郑允珏晃晃脑袋:“是极,是极!”

衣轻飏微眯起眼:“然后,就轮到预言中的天命之人登场,以守一剑斩杀我于禁阵之中?”

郑允珏不由掀起眼皮,观他脸上神情:

“是。这禁阵还有个功效,便是等你死后,就地湮灭你的神魂,封印你体内的浩瀚怨气。”

“如此,”衣轻飏应道,“天尊既斩断执念,人间也会平和地渡过天地大劫,不会有一人因大劫而丧命。”

“错喽,是除了舟遥兄你,不会有一人因大劫而丧命。”

郑允珏略仰后,瘫起手:“好了,现在你全知道了。”

衣轻飏摩挲着下颌,陷入静静的思索:“不对,还有个地方,咱们漏了。”

郑允珏眨眼:“还有哪漏了?”

话音刚落,他也意识到了是哪一点。

二人同时抬头:“我(你)的记忆。”

衣轻飏叩叩桌面,脸上浮现迷惑:“本来,我失去了有关大师兄的记忆,怨力是不足够的。”

郑允珏亦颔首:“对,关键记忆残缺,那样的八苦,凑不齐足以填补一件神器空缺的怨力。”

衣轻飏:“那就意味着,上辈子即使大师兄不来斩我,即使你没能改写禁阵图,无论我怎样死于禁阵之中,天道都会失败,一切还是会重来。”

好比说,有关云倏的记忆,就像衣轻飏身上怨力的一个闸门。

抹去记忆,关上闸门,衣轻飏怨力虽强,却不足以弥补天地平衡。唯有打开此闸门,怨力便可弥补缺失的八分之一,使衣轻飏成为第八件“神器”。

郑允珏:“抹去你记忆的人,在帮你。”

二人又同时想到一人:

“大师兄?”

“容与君?”

二人了悟了一切,郑允珏托腮道:“看来,多半是容与君在你这一世转世前,抹去了有关他的记忆。”

衣轻飏亦点头:“难怪,这一世我一开始被老笑捡回清都山,大师兄便如何也不让我上山,之后也与我故作冷淡——看来,是不想引我忆起前世?”

郑允珏呵呵一声:“故作冷淡?”

好嘛,这话说得,原来如今的容与君在舟遥兄跟前,一点也不冷淡?

呃……还真不能想象。

“可,”衣轻飏犹疑道,“大师兄不是第八世闭关后,才知道真相的吗?怎么会第七世便……”

郑允珏呵呵:“人就在你身边,你去问问不就知道喽?”

衣轻飏想起大师兄说过,以后不会再瞒他,慢慢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去问问。”

郑允珏便道:“所以,你们这一回,打算怎么做?”

衣轻飏想起大师兄的打算,眸光微微一黯。沉默一会儿,摇摇头:“还没想好……”

郑允珏道:“你既已重生,想是上一次大劫周期便崩坏了。即使是天道,也无力承担起第二次重来。”

“大劫崩坏会怎样……”衣轻飏低声呢喃。

郑允珏沉默起身,俯视他一会儿:“你清楚,那副场面的。”

“反正,若你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郑允珏道,“即便是想逃,我也无所谓。舟遥兄,往后皆是你个人的选择,别人终究帮不上忙。”

衣轻飏静静坐在原地。

“另外,提醒您老一句。”出门前,郑允珏扶着门框回身,逆光眯缝起眼。

“道门的伐魔之征,已正式拉开帷幕了。”

——

长乩整理各地探子的传讯,转了转脑袋,无奈揉肩,手腕上回字纹的银护腕滑至肘部:“还真开始了啊。”

这时,竹楼外传来吆喝声,对着吊脚楼:

“少主——”

“少主——”

是声音清亮的少年郎声音,吆喝起来便跟唱山歌似的。

随长乩起身,蜡染的青布衫上,腰身及裤脚上的银缀叮铃铃一阵响。晃到竹楼外,眼睑一下压,便瞧见族中少年郎领着一小辫子阴鸷少年来到楼下。

“言弃?”长乩略扬眉,“我还以为,你在清都山不回来了?”

“我法力恢复了,自然要回来。”阴鸷少年懒得多搭理他,直说正事,“我带回些消息,与玄门有关的。”

长乩露出并不意外的神色:“你说的是,伐魔之征?”

……

整理完言弃带回的消息,加上之前探子们的汇报,长乩略略想好说辞,准备下山去见主上。

长乩管的是魔修,但其他邪修也掺和着管点,属于主上以下的不渡界二把手。言弃主要管鬼修,新来的吹盏便接管了妖修。

他们这些人,虽都是主上下属,但不渡界内的老巢并不在一个地儿。

长乩据苗疆深山,虽是仿的,但和真的不止一模一样,还没有那些烦人的、到处都是的正道门派。长乩的同乡族人来不渡界后,都往这边投奔。

吹盏则爱热闹,极乐城便成了她的地盘。

至于言弃……这鬼就是个钻研邪门阵法的疯子,除了主上,没人摸得着他正躲哪儿闭关。

而长乩那位便宜爹,我们可爱可敬的前魔尊赤混大人,碍于其这辈子只能是个小屁孩的模样了,也鬼混不到哪儿去。衣轻飏不在时,便守一下山脚下的菜园。衣轻飏在时,他便乐得滚其他地界逍遥去了,偶尔会回一趟山上,看看长乩他们。

长乩是走着下山的,顺便等他便宜爹的传信。

……他摸不准,那位容与君是否还在主上那儿。

若他爹仍在外头逍遥,那便是还在了。

“还在”意味着什么?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得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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