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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马球冲向林淮竹,沈遂神经一蛰,想也未想掷出腰上的玉佩去挡。
沈遂的玉佩撞上去都碎了,马球的势头仍旧十足,只是稍稍偏了些准头,打到了角兽的右眼。
角兽吃痛地仰颈长鸣,鼻腔喷出一股粗重急促的呼吸,前蹄刨了两下地。
还不等众人反应,角兽已如离弦的利箭,冲向击鞠场。
失控的角兽横冲直撞,惊扰到场上其他骑兽,跟人兽顿时乱作一团。
林淮竹还在角兽上,单薄的身体紧紧贴在兽背,艰难地维持着骑姿。
受惊的角兽很难控制,更何况一下子惊了这么多,原本好好的击鞠变成斗兽场。
饶是擅长骑术的官代君都从兽背上摔下来,跌进滚着烟尘的黄沙土里。
没经过这种场面的官大少爷,显然被吓傻了面色灰败地怔在原地,不知道被哪匹角兽踩中了,他放声惨叫。
林淮竹胯-下那匹角兽还在球场上乱撞,撞飞了好几个兽背上的孩子。
彻底乱套了。
在击鞠场祸祸了一番,那头角兽载着林淮竹横穿过球场,奔着围场西面而去。
西面灌木丛生,到处都是荆棘,林淮竹要真被角兽这么拖进去,皮肉就别想要了,肯定得变成个人形刺猬。
沈遂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抄小路,拔足冲上前,脚下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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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丛前围着栏杆,角兽一脚踏烂,兽背上的林淮竹跟着颠簸。
“小怀。”耳侧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
林淮竹侧眸。
沈遂狂奔而来,脸上淌着莹薄的汗,鼻翼剧烈翕动,喘着急促的气朝他伸出一只手。
沈遂急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林淮竹眸底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沈遂会跑过来。
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四条腿,沈遂是抄近路才勉强追上角兽。
在林淮竹犹疑的间隙,角兽已经将沈遂甩到了身后。
艹。
眼看跟角兽的距离越来越远,沈遂就算再多条腿也追不上了。
好在角兽在刚才那场混乱中受了伤,跨过围栏后膝盖处又冒出一股血,它的动作稍有停顿。
趁着它吃痛,林淮竹松开缰绳,翻身而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勉强稳住身体。
没能英雄救美的沈遂踉跄了两下,喘息的如同一个破风箱,喉咙跟鼻腔都要出火星子了。
没等沈遂将这口气喘匀,身后传来纷乱的兽蹄让他生出警惕。
角兽是一种被驯服的兽。
这种骑兽有一个共性,在混乱中倘若一头跑了,其他也会跟着朝那个方向跑。
沈遂转过头,果然看见四五匹狂奔而来的失控角兽。
沈遂瞳孔剧烈收缩,大脑还没反应,身体已经有所动作,他扑向林淮竹想拖着他去安全的地方。
兽蹄铮铮,踏着草屑而来,扬起飞沙尘烟。
沈遂架起林淮竹,刚朝前拖行几步,最前面的角兽已至眼前。
角兽扬起前蹄踏下来那刻,沈遂抱住林淮竹滚了两圈,但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腿被一脚踩断。
幸亏沈遂被屏蔽了七成痛感,他咬牙忍下这股钻心止痛,拽着林淮竹继续朝安全的地方拖行。
他俩抱在一起朝前滚的时候,沈遂滴下的冷汗砸到林淮竹眼皮,然后从眼尾滑下。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面容相对,呼吸交错。
看着忍痛忍到面色狰狞的沈遂,林淮竹眸色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大家猜怀怀会给咱家遂遂多少好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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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刚躲过这头发狂的角兽,其他骑兽也来了,眼看沈遂跟林淮竹就要丧命在兽蹄之下,一只巨大的雕从远处飞来。
那雕有着一双赤金锐利的兽瞳,利而硬的可怖尖喙,形态雄伟凶猛。
它名叫闪电雕,是学武堂一位宗师的坐骑。
闪电雕掠过众人头顶时,竟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可怖感,它喉咙里发出令人颤栗的尖锐嘶鸣。
摄于闪电雕强大的威压,角兽瑟瑟发抖,很快便老实地趴伏在地上。
场面得以控制后,学武堂的杂役赶忙将受伤的人送去医治。
闪电雕并未飞走,栖息到一棵万年古槐上,赤金的兽瞳冷冷睥睨着球场的牲畜。
危险解除沈遂长舒一口气。
神经刚放松,疼痛便袭上来,沈遂抽着凉气低头看去,他的小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诡异角度向外勾着。
幸亏这是修真世界,沈遂算半个修行者,因此骨头比寻常人更为结实,否则那一蹄子下去腿骨早碎成渣渣了。
先前沈遂抱着林淮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如今人被他压在身下。
林淮竹十分狼狈,发髻松了,衣服脏了,漂亮的脸蛋上不仅沾着沙土,还被石子蹭破了好几处皮。
沈遂没比他好到哪里,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右腿疼得厉害,不过尚且能忍。
但在林淮竹面前沈遂不想忍,顺势枕到林淮竹身上,他虚弱道:“让我趴一会儿,腿好疼。”
身旁那几头角兽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小心舔舐着身上的伤。
沈遂拿林淮竹当人形肉垫,趴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对方给他涨好感值。
什么情况?
他这也算舍命相救,林淮竹不可能一分都不给吧?
沈遂不由抬头看向林淮竹。
林淮竹仰面躺在沙土中,面容沉静,黑黢黢的眸底一片沉寂,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沈遂未看过来之前,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沈遂身上。
林淮竹寂静无声地望着眼前的人,虽然身处下位,被沈遂压着,但神态却是俯视的。
那是一种超越年龄,摒弃情感的审视。
沈遂懵住了。
在他愣神的工夫,三四人围了过来。
原主毕竟是岳临城城主之子,又有一个极为宠爱他的母亲,谁都不敢轻慢他,学武堂的教导亲自来问候。
见沈遂只是伤了腿,并没有殃及生命,大家松了一口气。
沈遂现在心情不算太好,对于他们的关怀敷衍了几句,余光不自觉总往林淮竹身上瞥。
林淮竹已经收回了视线,恢复了往日的沉默,低眉敛目仿佛是一个透明人。
沈遂说不清自己什么滋味,颇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的即视感。
做这么多全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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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在这种世界不算什么大事,休养几日便能好,更不会留什么后遗症。
比起沈遂,官代君伤得更重,被发狂的角兽踩了好几脚,听说背脊都踩断了。
沈遂被学武堂的人送回沈家,秦红筝跟沈远膳前后过来看了一趟。
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沈遂躺在床上开始头疼。
倘若是一般的情爱小说,沈遂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