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会儿沈遂,没再出声打扰他。
沈遂睡得不踏实,仿佛置身于一叶扁舟,浪头翻来覆去,他也跟着反复煎熬。
等再次醒来,林淮竹已经离开了。
客舱光线暗淡,只点着一盏孤灯,烛火摇曳。
沈遂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少爷,该用晚饭了,夫人在等您。”
沈遂只得坐起来,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血,才走出针房去秦红筝那儿用饭。
吃了饭,沈遂陪着秦红筝说了会儿话,直到他猛打哈欠,对方才让他早些回去睡。
沈遂笑着应了一声,“娘您早点睡,我明日再来。”
从秦红筝房间出来,沈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疲倦地摁了摁眉心。
朝回走时,一个巨浪打来,船舱晃了晃。
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沈遂脸色微白地扶住了舱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种恶心感。
说来也怪,他不晕车不晕机,就是晕船。
沈遂扶着船壁慢慢走回去,一回房间他便蹬掉鞋,迫不及待爬了上去。
他将脸埋进被角,侧身躺着,手脚并用地抱着被子。
夜渐深,一轮弦月悬于苍穹。
海水在清浅的月下波澜起伏,寒风呜咽。
沈遂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境乱七八糟,他时而感觉冷,时而感觉热。
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到脑门,沈遂猛地惊醒,下意识抓了一把额头。
摸到一个湿乎乎的东西,他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条汗帕。
一道影子拢来,“哥哥你醒了?”
沈遂迷蒙地抬起头,差一点直接叫出林淮竹的全名,幸亏在开口之前止住了,硬生生改口唤了一声。
“沈怀?”这么晚他怎么在这儿?
林淮竹已经许久没听到沈遂连名带姓叫他了,垂垂眼睫说,“你发烧了。”
发烧?
原主长这么大都没发过烧,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都十分好。
不过晕船的确容易发热,上次他坐船更惨,连吐带烧的,心慌难受了好几日。
好在沈遂有忧患意识,常备各种丹药,他翻出来一颗,仰脖咽了下去。
见他吞咽得艰难,林淮竹递过来一杯清茶。
沈遂道了一声谢,喝了半杯水,倒头又将自己埋进被中继续睡。
很快他就睡着了,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林淮竹扒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装虚弱跟真虚弱之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以前沈遂受伤还能絮絮叨叨跟林淮竹说好多,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也不想说。
林淮竹还从未见过沈遂这副模样,喉间滚了滚。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小遂要当男妈妈,结果怀怀一作,男妈妈没了。
后来小遂想当一个撑伞人,结果怀怀又作,撑伞人没了。
你就坑死自己吧,有你哭的时候。
第25章
沈遂睡得还是不踏实,眉心紧紧蹙着。
林淮竹将食指放在他额心,指尖凝聚着一星柔和的灵力。
沈遂眉峰渐渐舒展,神色也平和起来。
林淮竹俯下身,掐住他的下颌,似端详,又似审视地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沈遂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林淮竹惊醒。
最终林淮竹放开了他,拿起一旁的汗帕再次放到沈遂额头。
-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额上覆着一块略带凉意的汗帕。
帕子应该是林淮竹给他敷上去的,只是人却没在房间。
沈遂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揭下汗帕放到一旁,坐起来穿上衣服。
发了一次烧,晕船的情况竟然转轻了。
沈遂不知道是自己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还是昨天的丹药管了用处,总归是一桩好事。
虽然脑袋不晕了,但沈遂也不敢得意忘形,没做大运动,怕那股难受劲再泛上来。
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烧了一晚上喉咙又干又哑。
沈遂刚饮下一杯清茶,房门从外被人推开,林淮竹走了进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淮竹进沈遂房间不再敲门,就如沈遂进他房间一样。
见沈遂下了床,林淮竹微微一愣,开口问他,“身体好些了么?”
沈遂看向林淮竹,面带迟疑,“你……照顾了我一夜?”
很难想象一个对他负212好感的人会照顾他,不趁机掐死他就算不错了。
林淮竹:“嗯。”
沈遂:“多谢。”
听出了沈遂话里的客套,林淮竹掀眸看了他一眼。
沈遂大病初愈,没什么心情跟林淮竹虚与委蛇,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直到秦红筝的贴身婢女来叫沈遂,那种看似平和,实际有些诡异的气氛才被打破。
沈遂站起身对林淮竹说,“我去吃饭了,你也别落了早饭。”
这话仍透着客套,不复往日的亲近热络。
林淮竹还是那一字,“嗯。”
沈遂不再多言,推门走了出去。
等沈遂离开,林淮竹站在原地未动,看着沈遂饮过的茶杯,面露沉思之色。
在船上的后几日,沈遂没再晕船。
不过他还是不喜欢待在这上面,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去甲板看碧海蓝天。
跟林淮竹的关系仍是不尴不尬,沈遂不会如闹脾气的孩童那般生了气便不理人,他很圆滑地把握着与他相处的分寸。
不像过去那样紧贴,但也不会冷着他。
分数没反向增长,沈遂已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
三日后,船终于靠岸。
下了船,双脚踩到地面,沈遂终于有了一丝踏实感。
药王谷伏于不舟山脊,依山傍水,西有寒壁峰,东临座壁山,山中还有一条灵泉。
三座大山宛如三道屏障,没有人带路普通人根本找不到药王谷。
老谷主亲自来接他们,他青衣鹤发,精神矍铄,长须飘飘,一派仙风道骨。
这样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沈遂很难想象他年轻时是个风流种,还惹下不少桃花债,膝下儿女足有二十多个。
秦红筝是正出嫡女,排行第七,上面有六个兄长姐姐。
无论年长还是年幼,对于非她母亲所出的兄弟姐妹,秦红筝一概不理,视为无物。
老谷主极疼这个女儿,爱屋及乌也疼爱原主。
沈遂一下船,便被老谷主抱进怀中,一贯庄重肃然的面上有了几分温情,“有没有想外公?”
毕竟不是真小孩,沈遂不习惯被人抱,但面上不显,乖巧道:“想,十分想。”
老谷主被哄得开怀,随后将一块质地细腻,散着柔光的润玉塞到沈遂手中。
站在老谷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