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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消失不见。
只有他身边的斯凯能听到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既然已经是要落幕的旧日虚影,又凭什么纠缠将要升起的新世界?”
黎司君掀了掀浓密眼睫,目光平淡的看向眼前的池翊音。
他似乎是听到了楚越离的声音,但是却连转身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没有,无动于衷。
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没有落下。
池翊音“唔”了一声,视线在黎司君和楚越离间游离,带着好奇的探究。
“越离很不喜欢你。为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池翊音歪了歪头,笑道:“这样的情绪在越离身上出现,可不一般,他很少有这样剧烈的波动。”
黎司君眨了眨眼,却委屈道:“音音似乎已经认定了是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对我抱有敌意呢?我才是受害人。”
池翊音笑容不变:“嗯,因为越离是个好孩子,你不是。”
黎司君:“…………”
池翊音毫不留情补刀:“如果有什么异常,找你一定没错。”
“音音……”
“不要撒娇。”
池翊音冷酷拒绝:“当然是因为你危险,我才会把你放在身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接纳你成为同伴?难道是因为爱你吗?”
他勾唇:“这是阳谋,你我心知肚明。”
等楚越离走到池翊音身边时,黎司君已经被池翊音的话惊到僵硬,对外界的其他声音图像不再在意。
楚越离纳闷的看了黎司君几眼,但还是很快放下了好奇,转而在池翊音身边礼貌又小心翼翼的硬挤出一个位置坐下。
“先生,我在那边的车厢多废了些时间,等列车员离开后,所有人才恢复了自由行动,可以离开车厢。”
他笑着向池翊音说起时,简直像是摇着尾巴丝毫不掩饰热烈心情的狗勾,颇有几分邀功的亲昵。
“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先生,先生在此之前玩的开心吗?”
池翊音望天,回想了一下刚刚被列车长刺激的那一幕。
“算是开心……吧?”
如果从峨眉山猴子变成金丝猴这种事,也算是开心的话。
被自己的记忆辣到眼睛的池翊音,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记忆力太好也是件坏事,于是他迅速切换了思维,将那一团五颜六色的形象从脑海中删掉。
他正了正神色,向楚越离问起了另外车厢的事情。
池翊音团队的所有人,都尽可能的分散到了不同的车门登车,这既是为了节约时间,尽量在同一时刻上车,也是为了摸清楚各个车厢的情况。
事实证明,他们各自的座位,都在上车的车厢。
过于巧合的概率,只说明一件事——他们的身份,是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的。
纸人被新的身份覆盖,白板拥有了全新的颜色。
“我的包厢在04.”
提起这件事,楚越离清秀的面容上微微起了红晕。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就在先生的隔壁。”
黎司君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立刻警惕的抬头看向楚越离,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
池翊音却毫不在意的随便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们几个人拿到的既然是同样特殊段号的包厢,那应该就是连在一起的。童姚他们也一样。”
“就是不知道,后来中途加入的檀粽,他的包厢是怎么分配的……”
池翊音沉吟。
但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响起,猛地划破了车厢内的悠然平静。
“啊啊啊啊啊!!!”
“死,死人了啊啊——!”
池翊音眸光一凛,迅速利落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冲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车厢内很多人都跟着动了起来。
空气都仿佛紧绷到凝固。
第153章
谁都没有想到, 异变来得如此突然。
虽然所有玩家都很清楚,在云海列车奢华悠闲的外壳之下,隐藏着的是超乎认知的危险, 但是列车才刚刚开动,竟然就已经有人死亡……
很多人不由得心惊, 对S级副本的凶险评估, 再上了一个台阶。
而在池翊音飞奔向声音来源处时,看到不仅是他们, 而是所有车厢都动了起来。
不论是想要凑热闹的, 还是假面下是玩家想要确认情况的, 整个列车上所有乘客都在向同一个方向奔涌。
池翊音甚至还看到有人一脸茫然,从座位上起身时,原地转了几圈打量四周。
一部分人不知所措的模样, 像是还没来得及拿到身份资料,也对当前的情况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一边暗自记下这部分人的长相, 一边无声叹息。
突如其来的死亡打乱了很多人的节奏,让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就这样泄露了玩家身份。
玩家们在S级之外的世界, 早已经习惯了有提示的副本,就像呼吸那样习以为常。
进入S级副本之后, 所有的提示消失,也不再能从副本的名称或NPC的身份对话中获得提示——他们甚至连谁是NPC都分辨不出来。
就像是进入了没有空气的真空,令人在最初无法适应。
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抱怨过的危险, 竟然只是不值一提的稚嫩。
沿途池翊音看到了不少有类似反应的玩家,即便是A级玩家, 也对突然改变的环境无法立刻适应,就这样白白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池翊音无声叹息,随即收回视线,不再关注。
游戏场给过他们选择,犹豫着想要放弃的人,可以在娃娃咖啡馆选择死亡,在那里停下脚步,不再前进,也就不会经受后面的痛苦。
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无论多难,自然也要走下去。
池翊音可以做到毫无怨言,任何他做出的选择,都会由他自己来承担所有的后果,无论那是好是坏。
但他也很清楚,人啊……是会将所有的过错和不顺,都下意识推到别人身上的存在。
“你曾经说,死亡也是神的怜悯。”
池翊音偏头,低声向黎司君道:“现在,我明白了。”
黎司君奔跑的动作一顿,侧身看向池翊音,良久无言,只是静静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
池翊音对自己的情绪一向管理的很好,没有人能从那张假面上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但黎司君已经在池翊音身边太久,他事无巨细的观察着眼前的青年,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挑眉时的心中所想,都牢牢印刻在脑海中。
对他而言,已经可以读懂被那张面具遮掩下去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
一向厌恶愚昧和懦弱,对无能深恶痛绝的池翊音,第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