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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那些死亡的玩家,都变成了怪物呢?
在听到池翊音的推论后,红鸟沉默了。
然后,他慢慢抬起手,将脸埋在其中,长长叹息。
室内一片安静。
池翊音也很想让自己的猜测错误,否则那意味着的,将是一场浩劫。
几亿的尸体,如果相当于几亿个怪物……除了神,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绝望处境中胜利。
但,事实总是要接受。
即便再残酷,他们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池翊音走过去,拍了拍红鸟的肩膀。
但不等他说什么,忽然就听到安静的室内,响起一声异响。
“咚!”
像是什么东西想要从柜子里出来。
如此清晰。
第156章
即便是再强的玩家, 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心,敢说自己绝对不担心任何来自副本的危险。
云海列车被分为了几部分。
专供睡觉休息的包厢车厢,适合休闲放松赏景色的吧台车厢, 以及餐厅车厢。
玩家们大多聚集在吧台车厢,因为这里同样也是NPC最多的地方, 便于他们像变色龙一样融入, 不会被人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
在一张张报纸后面被遮住的,都是别有深意的眼神。
尖叫声响起时,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去凑热闹了。
得到情报是好, 但与此同时也要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 毕竟比起NPC,一定是玩家对这种事更上心。
因此一部分玩家选择按兵不动,默默记下了起身的人, 在他们走后,迅速与同伴低声交谈起来。
“如果没有任务,我们怎么通关?”
有人压低声音, 有些急躁:“没有红信封,也没有能看见的矛盾点, 就连重要NPC现在也只出现了列车长一个, 这让我们做什么?”
拿到空白试卷的考生,要如何才能答对题目?
有的玩家已经将目光对准了吧台酒保, 摇摇晃晃向吧台走去,皱眉看着酒单半天,才从繁多语言中勉强认出一个认识的单词,松了口气, 点了杯名字诡异的饮品,然后趁着酒保调酒的时候和对方攀谈了起来。
玩家有意将话题向云海列车本身上引导, 比如列车的来历,列车员们的出身,酒保的家乡,列车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在玩家试图引起话题时,酒保始终保持着微笑,手中动作不停,却也根本无从看出他本来的情绪,更是只会以点头来回应玩家。
至于有用的回答?
想都不要想。
玩家说得口干舌燥,却也一无所获。
正好酒保递上来酒杯,他也顺手接过来喝了一口想要润润嗓子,但那被粘稠腥红的液体刚一入口,他的脸色顿时巨变。
“呕——!!!”
毫不掩饰的干呕声吸引了车厢内众人的注意。
他们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吧台前的那人弯下腰干呕,伸手塞进嘴巴里拼了命的扣喉,想要把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大有一副要把胃也呕出来的架势。
而在他脚下和身上,已经有不少深红色的东西混杂着消化物,被他吐了出来。
黏腻的一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令人忍不住皱眉捂住了口鼻,想要避开。
但是有人眼尖的看到,那呕吐出来的东西里,竟然……竟然有人的眼珠!
空洞无光的眼珠上裹着一层污秽物,在深红色的一滩中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就会被忽略。
而眼珠就在那片被人无视的阴影中,冰冷冷的直视着众人,像是来自于黑暗的窥视。
那人顿时毛骨悚然,只觉得寒气从尾椎骨一路向上窜去。在那眼珠的注视下,四肢百骸都麻痹无法动弹。
他同伴发现了他的异常,警惕顺着看去,也发现了那眼珠,顿时一惊。
这不对!
没有正常人的胃里会有其他人的眼珠,如果这是那人吐出来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眼珠是在酒保递过来的酒里。
“你,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这时,吧台前的玩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抬起一张被眼泪呕吐物糊满的脸,恶狠狠的看向酒保。
他的同伴也冲了过来,一撑台板跳到后面,一把揪住酒保的领子就举起拳头,逼迫他说出实情。
但酒保没有流露出任何惧怕的神情,依旧那副微笑的模样,甚至还贴心的提醒对方,小心不要踩到地上的东西。
同伴闻言,下意识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鞋前好像踢到了个什么东西。
吧台后面的光亮不足,地面完全被阴影笼罩。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才看清在自己脚下的,根本不是他原本习惯性以为的杂物,而是一段像是人大腿的东西,甚至还带着人肉的弹性,好像还能感受到那样的温热。
他心中惊骇,小心翼翼的踢了踢,试图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却不小心用大了力度,让那整个大腿都从吧台下面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他的眼前。
……正是一条人的大腿。
上面的鲜血还新鲜,边缘带着锯齿的形状,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噬过一样。
散发着的血腥气味提醒着他,他眼前所看到的,并非是他的错看,而是真实。
他一时间僵硬在了原地,就连拽住酒保的手,都不自觉松开了些。
酒保却微笑回答:“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按照客人的需求执行罢了。”
“您刚刚点的,不正是这样一杯吗?”
酒保重新将酒水单拿出来,指着那玩家刚刚点的那一行字重新给他看。
拉丁语的“死亡之眼”。
是那位并不精通语言的玩家,唯一认识的词汇。
酒保微笑:“客人的需求就是上帝的旨意,您的一切需要,在这里都可以被满足。”
他明明是在笑,就连唇边的弧度都没有变过,却让人莫名感到惊悚,像是鬼影附身,咧开的笑容也满是恶意。
“我说过,在这里,您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酒保的话音落下,忽然间,吧台车厢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
一人猛地站起身,指着身边沙发里看报纸的人,手抖了半天,却上下牙齿打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觉得奇怪,立刻快步向这边走来。
走近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角落里弥漫着格外重的花香味道,像是一整瓶香水都打碎了。
但是仔细闻的时候,却能嗅到下面花香下面的铁锈味,像是以血腥味道为基底调制的香水,格外怪异。
众人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他们询问最先喊出来示警的那人,那人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半天,才挤出一个音节。
“血。”
“血……”
他慢慢回过神来,